傅一航接到陆明溪的来信,轻叹了一口气,叠好信纸扔进火盆里
走出洛王府唤来马匹,上街吃了一笼包子,驱马来到翰林书院门口,今日阳光明媚,傅一航心里却阴沉的很。
老叶老远就瞧见他:“世子爷,李诺一办事效率如何,可还称你心意”
傅一航摇摇头,满脸嫌弃:“我就没见过如此蠢笨之人,可以换个人吗”
老叶微微蹙眉,无奈道:“这暗辖库的机案谨秘,不是一般人能进去的,聪明的人怎么可能去犯这个险。”
傅一航点点头,见他身后藏着一本书卷,看样子还是本新书撩完世子爷就跑
傅一航脸略微不爽,鼓起腮帮道:“我说老叶,你有时间看我的自传,不如去给我想想法子换掉李诺一。”
老叶扣扣脑袋,站一旁憨笑道:“李诺一就凑合用用呗现在上哪找那么傻的人”
傅一航翻他个白眼,没有再说话,大步走进翰林书院门口
今日依旧是他傅一航旷课的一天,按理说他是世子,没人敢罚他钱修道堂那群臭儒书生根本不入他的眼,不过是一群整日只知道读书,阅历少,见识浅的读书人罢了他径直走上鼓楼这里才是他的静心堂
鼓楼之上有专门给学生提供的住宿间,傅一航洗漱片刻,脱掉貂裘,坐下开始抄写他的道德经。
天空下起绵绵细雨,房檐下悬挂着一排银铃听闻有静心养神的作用微风起发出清脆响此时一个身影鬼鬼祟祟从纸窗外闪过,傅一航轻瞟一眼,当做没看见,继而拿起笔继续抄。
靴子轻踩木板的响声,那身影在纸窗前来回渡步,一会低头一会仰头,总之就是不进来。
半响
叩叩叩一阵敲门声
“傅世子可在”
傅一航没心情应他,自己已经快抄满三十多章抄完就可以离开这个鬼地方
上楼的脚步声频频响起,一会上楼,一会下楼的,又围着书舍溜了一圈“奇怪我是看见他上来了”来到小窗前。
傅一航感觉此人甚烦,起身抬手取下撑杆关上窗户。
华温玉听到声响,连忙小跑过来,面露喜色,可还没等他打个招呼,啪一声窗户被关上,让他吃了个闭门羹。
屋内傅一航沾沾毛笔继续抄写,玉箫从他怀里跳出来:“公子,你怎么总给人冷脸。”
“我没揍他算好的了,上次替我抄写诗篇,居然把他的大名填上去,害我被老夫子当众打手心我这么大个人不要面子的吗”
桌上的剑动了动,冷冷道:“见贤思齐焉,见不贤而内自省也,公子这次是你不对。”
“嘿”
傅一航抬手拍了拍剑身,一副吃瘪样,看着窗门外的人影还未离开,脑瓜嗡嗡的。
华温玉站在门外愣了愣,想想还是叩响木门。
叩叩叩
“滚”
那边沉默片刻,继而轻声问道:“我可以进来吗”
傅一航心道这人有什么毛病吧
“我进来了哦”
“”
吱呀
小木门被推开
华温玉身披荆条走进屋内,带着几分歉意来到小桌前,拱手奉上荆条。
“我知道你想修理我”
傅一航上下打量他一眼,继而拿起书:“白痴。”
华温玉觉得有些不好意思,躬身行了个礼:“因为我的缘故,害你当众被夫子教训责任在我还有上次你帮我我”
“我没有帮过你,你可以出去了。”
“哎呀我知道你做好事不留名,你是大侠嘛你上次帮我教训王阳安我心存感激我父亲教我,知恩的人,只能算是及格,记恩的人,只能算是良好,图报的人,才能算优秀所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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逼逼叨叨这货怎么这么难缠
傅一航舌头顶着腮帮,见他态度诚恳:
“你喜欢被打”
华温玉满脸羞愧,摇了摇手里的藤条:
“也不是我就是”
没等他说完,傅一航闪到他跟前,将他双手压在墙上,使他动弹不得:“你口口声声跟老子谈道义,何为道义”
华温玉眨眨眼,脸微微发烫,这男人怎么这样一言不合就动手咬牙想挣脱他的大手
“别动。”
“为什么”
“我让你别动。”
“你捏的我生疼,凭什么不动。”
“千万别动,你左脑全是水,右脑全是面粉,不动便罢了,一动全是浆糊。”
华温玉比他矮半截,力气自然也没他大,况且被一个男人压在身下,讲出去简直是个笑话
“傅一航”
“哟刚才还一口一个公子,现在改口挺快”
“你到底想干什么”
“我还想问你想干什么”
傅一航居高临下,审视着不请自来的华温玉,鼻尖微动是西域苏香,一个男儿家嚓什么香,上次还被堂弟抓住一顿数落
“你一个男人成天却浑身异香”
“每个人有每个人的爱好也得管”
“你怕不是每日得嚓三斤香粉才肯出门”
“我每天嚓三十斤”
噗
傅一航忍不住被他逗乐
华温玉怒目而视,压着性子道:“我今日是来诚心道歉的,傅公子为何这般折辱于我”
傅一航舔舔牙齿,不屑道:“我又不是什么好人,你给我请罪,我便会虚心接受吗”
华温玉手腕被勒红,眼眶湿润眸子里带着几分恼火:“这世间哪有恶人自己说自己恶的你分明就是想自污你是大好人上回的事只是个误会”
傅一航听见这个,有些不解:
“什么误会”
华温玉轻叹一声,极度认真道:“我本以为你身性暴虐,是个不讲理的门阀公子哥可上次你是为了帮我才出手教训王安阳,还有你手破私盐一案”
完了完了这让堂弟听见还不得手撕傅一航坏人临死做了一件好事就是善那些死在傅一航刀下的鬼,就不怕夜半去敲你家门吗
傅一航沉着脸,蹙眉道:“爷喝醉酒打的王安阳,别给自己狗脸上抹金。”
华温玉面不改色,任然确信道:“傅世子日行一善,就是基功戴德,是唔辈的楷模,功劳美名是你的就是你的,绝对不会让你蒙受不白的委屈和罪名,要我爹也不答应。”
傅一航还能说什么愣在原地跟个二百五一样哑口无言
片刻,傅一航露出和蔼的微笑,一字一句告诉他:“我喝醉酒不认人,那日即便不是你,我也会出手打人,绝对不是因为你华温玉。”
华温玉点点头露出微笑:“所以我说傅世子仗义呀,仗义每从屠狗辈,负心多是读书人,也不见得有知识的人都是义字当头。”
他妈的这文化人就是不一样
“呵”
傅一航见道理跟他讲不通,脸色一沉:“既然你这么有诚意,剩下的二十篇道德经替我抄了。”
华温玉退避三舍,摇摇头坚决道:“那自然是不妥的,上次我就帮你抄了。即便你教训了王安阳富有正义可道德经还得你亲手抄心里才记得牢”
话真多恨不得把他嘴巴封起来
傅一航手掌轻拍门板,脸凑近几分:“今日,你抄也得抄,不抄也得抄,没得你选,否则你别想出这个门。”
华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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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身子往后仰,撇嘴双拳紧握,即便如此要真动起手来,只有他吃亏的份
“你休想逼迫我给你抄,大不了都别出去”
傅一航点点头,冷哼一声。
华温玉虽然不会武功,可带着读书人的傲气,半点不由人他知道傅一航不会打他这便是他的弱点
两个人就这么僵着谁也不让谁
日落西山暮,雁过却无声,转眼已到未时
华温玉是个文弱的读书人,比体力他哪能是傅一航对手站了几个时辰腿脚酸麻小腿抽筋的难受
傅一航冷冷看着他,半点不慌。
也不知是不是晌午水喝多的缘故,此时他想去茅房人有三急就别提什么傲不傲骨了会憋出毛病的
他双腿夹紧已到了极限,想推开傅一航的手,却不料傅一航伸腿挡住去路:
“你把我的话当什么了”
华温玉拉不动他的手,苦苦哀求道:“我要去茅厕我不行了”
“不行。”
华温玉双脚直跺,泪眼汪汪:“傅世子,我不能给你抄”
“嗯,我清楚。”
“我真的要憋不出啦”
“嗯,忍着。”
华温玉攥紧长袖,
不一会儿,浑身打了个哆嗦,只见他裤腿被冲湿滴滴答答流下一摊液体双眼水雾满满长长舒了口气随后面露绯色站在原地不动
“呜呜呜呜”
一阵嚎啕带着羞辱的哭声
好好的一个七尺男儿被人当面玩失禁
傅一航满脸恶趣味,并不打算放过他:“嗯,继续哭。”
“我操你妈”
“嗯再讲一遍”
“我我操你”
傅一航不带任何感情,抬手提着他的后衣领,打开房门往钟楼方向走去
嗯看样子又得去鼓楼玩倒挂乐
华温玉哭腔带着尖叫声,真是有点小可怜在空中摇摇晃晃,他越是费力挣扎,越勒的他脖子紧,有些喘不过气来:“此仇不报非君子”
“嗯,君子把裤子晾干再回去”
“你呜呜呜”
“怎么又哭了你不是想报仇吗”
傅一航提了提他的衣领,好让他能缓口气
“哼”
“我数三声,抄不抄”
“呃”
“三”
“别别别我抄,我抄”
“早开这金口,还用得着受这些罪吗”
华温玉被提上来,顿时有点不乐意,抹干净泪珠:“凭什么每次都是我”
傅一航舒口气,见他那副狼狈样,不禁一笑:“你字写的好看。”
“这是最后一次,日后你休想威胁我。”
“威胁你是说今日尿裤子的事”
华温玉看着眼前桀骜不驯的人,打又打不过,恨得咬牙切齿。
傅一航将他提进屋,笑笑道:“你放心,你替我抄书,我给你保守今晚的秘密。”
华温玉坐下只觉得身下潮乎乎的,羞耻心涌上心头,猛地捶桌:
“小人无节,弃本遂末”
傅一航坐在床头,边脱靴子:“嗯,我是卑贱之人,本就不讲节气你快些抄我睡会”
华温玉含泪握住毛笔,鼻涕时不时流出来小声嘟囔道:“混蛋”
“安静点,不然再丢你一次。”
鼓楼上的烛火亮了一宿,当然还有位奋发图强的小抄手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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