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洛王府,婢女已将后院灯点上,傅一整理好公案内倦,疲倦地躺大床上,揉了揉眼睛,茫然地看着眼前的朱帐纱幔,远处便是雕龙台案,放着一盏青灯
喝了酒,身体上的余毒迫使他昏昏欲睡
小的呼噜声渐起
丫鬟进来换上新的炭火盆,吹灭青灯,将门轻轻带上。
房间一片黑寂,角落里毛笔放在卷盅,小桌上放着一根萧与一把剑
“臭剑剑臭剑剑”
“你才臭干嘛”
“公子好像睡着了,我想去吸点他的阳气”
“你这五百年的道行,还缺公子那点阳气”
“你管得着吗再说公子阳气重我愿意吸”
“别去,你别给我找不痛快”
嘭
傅一航翻个身蹙眉,不知被什么打斗声吵醒
嘭古董花瓶碎地声
傅一航揉揉惺忪的眼,正坐起身来,肉眼凡胎,大晚上看见一根玉箫跟一把剑在那嘀咕掐架听到门板吱呀吱呀的声音木门一晃一晃的缓缓闭上
傅一航:“个个”
玉箫:“公子”
剑:“擦醒了”
当
傅一航怕自己是眼花,点上青灯,仔细一看,那两玩意像人一样站直身在桌上蹦跶着
傅一航已察觉到不对,半眯着眼睛,右手拽住玉箫,左手握住剑身,在空中猛地挥了挥
萧:“公子别摇啦一q痒啦”
剑:“呃命了”
傅一航满脸惊讶,抡了几圈,这才舍得放下,不可思议道:“跟着我这么久,我竟不知道你两会说话”
萧跳到他身边,欢呼一声:“嗯呐谁让公子长的好看我愿意跟着你嘛”
剑直直立在桌上语气冷淡:“公子余毒未解,跟随你是我的使命”
傅一航眼睛微亮
这看起来是挺意外,但至少他是一点也没害怕坐在圆凳上,右手轻轻摸着玉箫玉箫似乎很享受那双手,在桌上滚来滚去:“公子的手好舒服哦一nn一”
另一侧,剑自讨没趣地收起身,灰溜溜地跳到角落呆着:
“公子还是早日休息吧,明日你跟小捕快还有约。”
傅一航捧着脸,烛光闪烁,琢磨片刻道:“看样子两位是神器,那你们查的出京城一案,谁袭击的我吗”
玉箫和剑皆是摇摇头:“我们不知。”
玉箫是个话多的傻萌甜,是如来座下成精五百年的的笛仙,偷偷下了凡界,便一直跟着傅一航它的作用是稳定余毒,有静心养性的功效
而剑呢,是摹邪神丢弃的一块铁石铸成的,常年跟着傅一航,便有了主子的性格,一生只认一人认定便不弃
傅一航自从发现自己是穿越而来的,再也没什么稀奇事能吓住他更别说萧跟剑能开口说话就是母猪上树他也能信
傅一航拉上被子哈欠声连连:“嗐那早些休息吧属实乏了”话音刚落,屋内烛光灯灭,一根冰凉凉的小家伙就地钻进他的被窝中。“我要挨着我家公子睡沾沾阳气”
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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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臭剑剑晚安啦”
“你才臭晚安”
铛铛铛
翌日,铜钟响震彻山谷,两岸白鹭拍翅离开
翰林书院内朗朗读书声,阳光折进木纱门窗,门阀贵公子跪坐草席上诵读经书
华温玉昨晚抄了一宿的道德经,眼眶红红的,拿着字迹干净的宣纸在修道堂来回渡步。
这群门阀贵子整日无事声吟,不是抱着书睡觉,就是沉迷花酒哪有心思去勤学苦练
华温玉他爹身为大祭师,早就被这帮人磨去了心性,所以平日都要求华温玉去代劳夫子一职
学生们坐在内堂,华温玉困意涌上头掐着自己的大腿,想起这几日的遭遇心里难免火冒三丈
那日去鼓楼,好心给他送食盒,不领情就算了还将他倒挂在鼓楼上整日忧心忡忡都不敢往鼓楼上踏
为了抄那些道德经,热饭来不及吃一口在这寒冬凛冽的阁楼上整整待数日握毛笔的手冻的又红又紫
傅一航那个混蛋还时不时来一句:
“不行,字迹必须得跟我一样,重抄。”
真是个混蛋世二祖
他冻僵的手哪能握住毛笔直接拍桌罢工奈何又被傅一航挂在钟楼上
华温玉一介书生哪能是他的对手
一边流泪一边抄抄不完不许吃饭
华温玉回到修道堂,整个人疲惫不堪,也快成了秃顶小青年而傅世子却在他旁边打了七天的盹
看着旁边这张虽然英俊是却十分可憎的脸,他气的咬牙切齿露出十指向他伸去想把此人活活掐死
傅一航忽地睁开半只眼,冷冷看着他,表情似笑非笑。
华温玉身子吓的一缩,收回手乖乖地低着头
“小家伙,我看你这手还没抄累,明日继续抄。”
“你你恬不知羞耻”
傅一航见他抓住衣角,一副憋屈样瞧着他,不禁安慰道:“不是要报答我吗,这么看着我,是几个意思”
“你是世子,你说的都对”
傅一航点点头:“嗯,我继续睡会,你等会继续帮我抄业卷。”
华温玉能怎么办,只好咬咬牙又拿起毛笔开始抄,心里正咒骂傅一航时,无意间听到身后几位公子的私语:
“王阳安,你上回在夫子水里放泻药,要不是被傅一航抓住,差点害他出丑。”
“是啊,这傅一航简直狗拿耗子多管闲事不过他爹是洛藩王咱们也惹不起。”
“哼,你们怕一个酒鬼干嘛我姑妈说了,圣上现在正想除藩王制,他快活不了多久”
华温玉停下笔,看着抄写一半的诗词。心里不禁一怔,原来之前是误会他在背后默默保护他的人竟是傅一航
华温玉抿抿嘴,侧头看向熟睡的傅一航想了想又继续拿起笔抄写诗经
傅一航醒来时,桌前放了一碟小糕点和抄写好的业卷
宁兴街头热闹无比,地主乡绅们涌上府门观看,大红礼结高挂在云架上,鞭炮爆出噼里啪啦声响,今日瞿州的周县令嫁女随礼的达官显赫纷纷踏门而入
远处,红霓凤冠的新娘从花轿里走出来,傅一航路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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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地却无心欣赏,牵着马穿过喧闹的街道径直走向花魁楼牌坊下
年关将至,今年的大雪没停过,不知是不是冷的缘故,花魁楼进出的客人减少,门外罩着两青灯笼,显得格外冷清偶尔几位淡妆浓抹的小妮子走出来招揽客人
傅一航腰间的玉萧动了动:“公子,小捕快还没来,不如我们进去玩玩嘛”
它这一开口,惊醒了背后的剑:“那小捕快想必不是不信守诺言的人,时辰还未到,你急甚。”
“公子,我们进去看看嘛你瞧门外的姐姐们多娇渴啊”
“你再不闭嘴,叫公子把你扔出去”
“呜呜臭剑剑凶我公子打他”
“在吵老子把你砍成两截,没完没了”
“哼你这邪神都不要的臭石头得罪我以后没人给你吹箫让你夜不能眠”
“有病谁让你给我吹谁他娘孤枕难眠了”
傅一航抬头轻轻笑,双手安抚两位争吵的小家伙,远处灯笼大街上一名少年策马赶来:“你们瞧,人不是来了吗”
李诺一停下马,翻下身,恭腰行礼:“公子,抱歉昨晚太兴奋今早起的有些迟了”
李诺一慌张地站在原地,摆弄腰间的令牌,头发乱成一团,手足无措地看着傅一航。
傅一航上下打量他一眼,淡淡道:“无碍,你接了什么任务。”
李诺一点点头,从袖中掏出小薄子,两指翻开一页道:
“公子,我看了看,咱们要做就要做大的,我接了缉察司最难接的活儿危险系数巨大至今还没”
“嗯,走吧。”
“呃,不过公子还没吃饭吧”
“你请我”
花魁楼下的小妮子眼尖,老远就吆喝道:“二位爷,里面请啊喝酒吃饭那啥都成给妹妹开个张嘛”
李诺一刚到齐冠之年,哪能瞧这些,转头就走,却不料被傅一航拉住:“一个女人把你吓这样”
“我我才没有”
片刻后,花魁楼二楼上传来古琴的奏乐声,桌上端来一壶酒和一些凉菜,还有两位妩媚美丽的女子
李诺一正襟危坐,哪动的下筷子。
一位衣衫半露的女子来到李诺一身旁,柔声道:“爷,我来陪你喝一杯吧。”
李诺一连忙立起身,鸡皮疙瘩掉一地,提着刀抵在胸前,捂住嘴欲作呕姿态
“爷,你这是什么意思瞧不起奴家直说用不着这般折辱奴家”女子哭哭啼啼,用手帕捻着泪沫。
另一位姿色尚佳的女子偷瞄傅一航道:“哟,现在的青头小伙来花魁楼啊毛都没长齐学人拼枪”
傅一航喝着酒,笑笑道:“你们下去吧,我们只是来吃饭的。”
两姑娘瞧着他们年龄也不大,大抵是自讨无趣,挥了挥手帕忿忿地走
了
“吃吧,这家的黄焖鸡还是蛮正宗的。”
李诺一坐下,这才动起筷子,盘中黄焖鸡冒的香味早就馋他不行了:“嗯公子你怎么大早上就喝起酒来”
“别人喝酒暖身,我喝酒嘛”他又嘬了一口酒,喉间划过清凉:“续命。”
李诺一见他一杯一杯的下肚,点点头表示佩服:“酒虽是好东西,可喝多了也伤身嘛。”吃饭之余,偷瞄了眼桌上的剑“傅公子,你这剑,是把好剑。”
“人就不是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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