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怀里的猫偏着头，轻轻叫了一声，将朱钰的思绪从光明未来中拉回了现实。
他沉下心来，认真将石亨生平经历和性格喜好看了一遍。
系统的资料显示：石亨此人善骑马射箭，刀法更是一绝，十九岁时继承其父亲的官职，朱祁镇在位时便屡次抗击敌寇，立下战功。朱祁钰即位后，还升了他的官职。
从资料上看，石亨绝对是个效忠君主，爱国爱民的武将，同皇帝也并无嫌隙。
朱钰不仅沉思起来，既然如此，他又为何会策划夺门之变呢，这其中会不会另有隐情？
他摸了摸猫猫的脊背，用意念交流道：“除了这些，你还知道别的么？”
“没有了。”猫猫在他怀里伸着懒腰，清亮的小猫眼睛看向一边坐着的石亨，小耳朵突然耸了两下：“欸，你仔细看看石亨，他是不是看上去情绪不太好？”
听到阿蓝这么说，朱钰又把目光投向石亨，仔细打量他。
石亨进来之后眉头就没有松开过，双目无光，官袍下摆蹭脏了一块也没发现，显然心思被什么东西分走了。
朱钰轻咳一声：“石爱卿这些年一直为国效力，即使领兵在外时，朕也时常挂念，现在石爱卿在京城任职，住的可还习惯？”
“回陛下，臣虽然多年领兵在外，但幼时也是在京城长大的，如今回到京城，只觉得故乡亲切，并无不习惯。”
“既然如此，朕便放
心了。”朱钰笑了一下，“那石爱卿的妻儿呢，在京城的生活可还如意？”
石亨听了这话，立刻抬头看向朱钰，却欲言又止，又急忙低下头：“回陛下，老臣……”
朱钰踱步到石亨面前：“石爱卿不必为难，若真有什么难处，大可说给朕听。”
石亨缓缓站起身，又行了个大礼，口中的话顿了顿：“微臣何德何能，让陛下如此关切，只是微臣一家在京中一切安好，并无什么难处，还望陛下不要因此伤神。”
看着石亨欲言又止的神色，朱钰在心中默默叹了口气，脸上又带上笑意，将石亨从地上扶起身：“石爱卿一切安好，朕便放心了。”
看着石亨的神态恢复了正常，朱钰觉得他是不会主动开口了，只能从暗处入手。
朱钰坐回龙椅上，说道：“既然如此，朕也觉得有些乏了，爱卿就先退下吧。”
石亨起身谢恩，旁边的小太监送他走出了御书房。
朱钰看着石亨的背影消失在门口，沉吟片刻，开口道：“金英”
“奴才在。”
朱钰挠着怀里猫猫的后颈，开口说道：“找几个人盯着石亨，看他最近都在干什么，还要留意将军府，打探出他最近的动向。”
“奴才遵旨。”金英转身退下去安排人手。
变成猫猫形态的阿蓝见周围没了人，在朱钰怀里自在的翻了个身：“怎么样，我有用吧，一看他的表情就知道他有
问题。”
朱钰看着她得意的样子，觉得好笑，存心想逗逗她：“可你的反应也太慢了点，后来我又问你，你才注意到石亨的表情不对，我就没有见过你这么迟钝的智能系统。”
“啊，你还见过别的系统吗？”
“当然……没见过。”
“哼，你胡说八道。”阿蓝不满地翘起了猫咪尾巴。
“哎呀，我就是觉得太无聊，想逗逗你，我现在可是皇帝，还好你只是个系统，若你是个普通人，像你刚才那样对皇帝说话，可是要杀头的。”
阿蓝听到，不禁缩起了小猫脖子：“好吧，那我以后努力一点，争取不那么迟钝。”
朱钰被阿蓝又怂又可爱的样子逗笑了，脑海里不禁浮现出阿蓝变成人的样子，若是真的，应该也挺有意思。
·
这边石亨从御书房内退出来，内心觉得五味陈杂，刚才在御书房，陛下说的那一番话，显然是敞开了心扉，表达他对臣子的信任。但是陈氏近些日子多次明示暗示，企图拉拢自己加入他的阵营，石亨觉得自己就像热锅上的蚂蚁，焦躁难安。一边是陛下的信任，一边是陈氏的拉拢，着实进退两难。
从御书房到宫门口的路有些长，府邸离皇宫也不算近，石亨回到将军府时，天色已经有些晚了。
将军府的园子不大，除了该有的五进院落，只剩下西边一个小园子，园内修了一条弯曲的长廊。虽然不是
很大，也没用什么珍奇材料修缮，却能透过一侧花园的美景。
园内种了些牡丹花，虽然都是京城常见的品种，但也打理得十分精神，争奇斗艳的开了满园，可见这座小园子的建造虽然用的银两不多，却也是主人用心规划过的。
石亨换下穿了一天的官袍，小心的挂到厢房一侧的木格架上，前脚刚进书房，还未喝上一口热茶，石夫人便愁眉苦脸地寻了过来，眼眶红红的，似乎是刚刚哭过。
府里的小丫鬟端上热茶后，看见女主人面色不太对，也不敢多做停留，很快就识趣地退了出去。
小丫鬟出了门，按捺不住八卦的性子，拉住一直跟着石夫人在内院此后的小厮：“这位哥哥，夫人今日这是怎么了，为什么面色这样不好？”
“哎呀，别提了，还不是小少爷在学堂被人给欺负了，眼下正在房间里闹呢，又哭又喊，也不吃东西，之说让大人答应以后再也不送他去学堂，才肯吃饭。”
“咱们家大人好歹也有爵位在身，究竟是哪家的，竟敢这样欺负咱们小公子？”
小厮四下望了一眼，确认四周无人后，才低声说道：“据说是陈首辅家的嫡子，连带着几个重臣家的公子们，一块儿欺负咱们小公子。”
“这陈首辅，难不成就是如今权势最盛的陈氏？”小丫鬟惊奇道。
“正是这位大人，若是寻常的小官小宦，夫人也不至于
急成这样啊，还不因为陈氏不好得罪……”
小厮和丫鬟边说便走远了些，将军府的书房附近已经不留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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