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阮……”看着温含玉洋溢着欢喜的白里透红的娇嫩面靥,乔越强忍着想要抬手抚一抚的冲动。
以及,想要轻吻一口的冲动。
“阿越。”温含玉忽地笑得更开心,同时将乔越的脖子环得更紧,娇声问道,“阿越你高兴吗?”
很熟悉的话。
不待乔越应声,便听得她已然又道:“你高兴了可是要亲亲我的,嗯……”
“你亲亲我这儿?这儿?”温含玉边问边各伸出两只手上的食指,分别在自己左脸颊上点点,又在右脸颊上点点。
“还是——这儿?”只见她将食指在自己嫣红的唇上轻轻点了点。
乔越愣得不知当如何反应。
根本不给他怔愣迟疑的机会,见他没有反应,温含玉委屈似的小嘴一噘,娇滴滴道:“阿越你不想亲我,你嫌弃我。”
“不是!”寻日里不谙世事的温含玉就足以令乔越心跳飞快,如今吃醉了的她更是令他不知所措。
她娇滴滴的模样让他欣喜爱怜得无从应对。
“那你亲亲我。”乔越的解释非但未让温含玉高兴,反是见她将眉心拧了起来,一副“你不亲亲我我就是不高兴的模样。”
“好。”除了答应,他还能如何选择?
他也不想选择。
“那你要亲我这儿这儿还有这儿。”温含玉又用食指在自己两边脸颊以及唇上点了点。
“……”看到她的食指在她唇上轻点时,乔越心跳一漏,声音微哑,“好。”
温含玉这才又笑了起来,低下头朝他凑近。
她的面靥近在咫尺。
乔越缓慢地抬起僵硬又颤抖的双手,轻轻托住她的脸,然后各在她两边脸颊上轻轻落下一吻。
还有……
乔越看着温含玉嫣红润嫩的唇,他已无法形容他此刻的心跳。
若是明晨阮阮酒醒了,可还会记得今夜之事?
若是记得,又可会后悔?
他怎能趁阮阮迷糊之时对她行如此过分之事?
可——
她的人就在他怀里,她的唇就在他眼前,他当如何自控?
乔越终是将自己的唇覆到了温含玉的唇上。
冰凉的唇,炽热的心,滚烫的鼻息。
他根本就控制不住他想要亲吻她的心。
他甚至……想要更多。
乔越微微离开温含玉的唇,只是转瞬,他又重新覆了上去。
这一次,他的双手不再只是轻捧着她的脸侧而已,而是一手环着她的细腰,一手轻扣着她的后脑。
温含玉眨眨眼,似乎很是好奇这一种感觉。
渐渐地,她情不自禁闭起眼。
当乔越紧张又不舍地离开她的唇时,她才把眼睛睁开。
乔越却是微垂着眼睑,根本不敢直视她的眼睛。
他向来自诩正人君子,此时却是有一种趁人之危的感觉。
只见温含玉抬手摸摸自己的唇,微微歪了歪头,仍是娇滴滴的声音,道:“阿越这次亲亲的感觉和上回不一样呢。”
“……”乔越面红耳赤,低声道,“阮阮可生气?”
温含玉此时不再环着他的脖子,而是将十指穿进他的长发,一下又一下抚着,“我为什么要生气?”
“那……”乔越缓缓抬眸,看向注意力全都在他头发上的温含玉,面更红耳更赤,“阮阮可厌恶我这般对阮阮?”
温含玉又反问:“为什么会厌恶?”
乔越回答不上,也没有再问什么,心里只想着阮阮酒醒后是否会记得又是否会生气。
温含玉抚了好一会儿他的头发,又重新将脑袋靠到乔越肩上,撒娇似的呢喃道:“阿越,我困了。”
“那阮阮到床上去睡可好?”对于此时就只会撒娇的温含玉,乔越是极尽了温柔,说的话像极了在哄小孩儿似的。
“不好。”温含玉想也不想便摇头。
“为何不好?”
“冷,我不想自己睡。”温含玉说着,又抱住了乔越的脖子,“阿越你和我一块儿睡。”
“万万使不得!”乔越根本不用思量,当即拒绝。
他今夜所做之事已经足够出格,又怎能再做更出格的事情!?
他与阮阮尚未成婚,怎能同床共枕?
万万使不得!
温含玉把嘴一撇,“那我不睡。”
“……阮阮莫胡闹。”
“不要。”
“……阮阮听话。”
“不要。”阿越的身体这么暖,她才不要离开。
“……”
最后,妥协的除了乔越还能是谁。
温含玉欢喜地松开他的脖子,坐在床沿上,朝乔越伸着脚,一边晃着一边道:“阿越你帮我脱。”
乔越微弯下腰,动作轻柔地为她脱掉了鞋袜。
温含玉“嘻”的一笑,当即翻到了床榻里侧。
乔越在床边迟疑了片刻,才慢慢将身子从轮椅上移到床沿上,躬下身将鞋袜褪下后,内心复杂地合衣躺到了床上。
就在他躺下身的一瞬间,本是翻到床榻里侧的温含玉忽地就翻到了他身上来,紧抱着他不放,同时把脑袋朝他颈窝里蹭,感受着乔越身上的暖意,这才满足道:“还是阿越暖暖的最舒服。”
“阮阮莫乱动。”乔越将头别向另一侧,尽可能让自己不要与温含玉离得太近。
“为什么?”温含玉不解。
“因为我担心我控制不住自己。”乔越忍得难受。
他虽是残了双腿,可他仍旧是个再正常不过的男人。
而她,是他心中最重要的女子。
她若是一直胡乱动,这让他如何忍受得了?
谁知温含玉还是在他身上乱蹭,他只好将她搂紧,才让她“安分”下来。
“阮阮困了便快睡吧。”她不睡,他根本就冷静不下来。
可醉了的温含玉不仅变得绵软娇滴,还很是多话。
“阿越,我想要一个漂亮的娃儿。”
“阿越,你是不是要和我成婚才会给我娃儿?”
“阿越,你什么时候和我成婚?”
“阿越,不成婚不能要娃儿吗?”
“……”乔越哭笑不得,根本不知该如何回答。
不是不成婚就不能要娃儿,而是不成婚便是名不正言不顺,他不能这么做。
他想,可他不能。
绝不能。
“阿越,你以后都和我一起睡好不好?我怕冷,我一直都是自己一个人。”
“阿越,你觉得我是好人吗?我自从到了这儿,已经有好几个人说我是好人了,可我不是一个好人,我是一个坏人。”
“阿越,我杀过很多很多的人,他们都骂我变态,骂我不是人,骂我死后下地狱。”
“阿越,我死过了的哦,他们恨我,所以把我杀死了,我本来不会死的,可是我就一个人,他们人多,然后我就输了。”
“他们说我太恶毒,所以要用最能折磨我的方法来杀我,嗯……就是凌迟处死那样的,不过他们先是一根根地砍了我的手指脚趾,再一节一节地砍掉我的手脚,然后是剜我的眼睛,最后才是一片片削我的肉。”
“很疼很疼的,疼到我想咬舌自尽,可是他们把我的舌头连根拔了,我没有舌头来咬,就只能忍着。”
“忍着忍着,然后我就来到了这里,然后有了太爷爷,然后又认识了你。”
“哦,我原来很好看的,就是来到这里这个身子太蠢被下了毒,所以你看我这头发这么这么丑。”
“好冷,为什么这儿的冬天能这么冷?”
“第一次知道阿越这么暖暖。”
“阿越你真好看。”
“阿越。”
“阿越……”
温含玉胡乱地呢喃着呢喃着,躲在乔越温暖的怀里迷迷糊糊渐渐睡了过去。
乔越却是无比震惊,彻夜未眠。
因为她这听似乱七八糟的呢喃。
因为他知道她这些话并不是她醉酒后无中生有的胡言乱语。
更甚者是,这些或许真是她真真经历过的。
若真是她经历过,那她曾经是受过多少苦难?
乔越低下头,看向以他的肩做枕的睡得香甜的温含玉,看向她闭着眼睑的双目。
看着看着,他忍不住抬手轻轻抚过她的眼睑,因她的话而生疼的心如何都冷静不下来。
阮阮……究竟是什么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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