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原来是穆郎。”捕头脸上露出一丝笑容:“在下正在街上巡视,听得大呼:有人杀人。此刻正在办案呢。不知穆郎有何事”
穆悠轻笑:“既是办案,理当查清楚了,怎可随意抓人”
捕头点点:“那是自然。”
“头儿。”一个捕快从房里出来:“尸体在房里,是被利器所杀,凶器应该就是这把剑。”
“剑是我的,可人不是我杀的,我中了迷香晕过去了,醒来她就死了,我只是拿回我的剑而已,刚好被他看见。”东方宏看了一眼被没收的剑,争辩道。
“没错,人不是他杀的,是我杀的。”穆悠拍了一把东方宏的肩:“放心,一切推到我身上,我有免死金牌,不会有事儿的。”
“你”东方宏大吃一惊,这人又魔怔了么,连杀人的事都往自己身上揽确实是穆悠带自己来这里的,原本还有些怀疑他,可是此刻,他竟如此袒护自己。
“穆郎,这东西可以乱吃,可话不可乱说。”捕头也震惊了:“这杀人可是死罪。”
穆悠依旧摇着扇子:“梅氏不顾王法,草菅人命,逼良为娼,罪大恶极,我只是将她就地正法而已。我有免死金牌在此,对于这种大奸大恶之徒,有权先斩后奏。”
“免死金牌”
“没错,就是这个”穆悠说着,伸手往怀里掏去,然而摸了个空。
“呃,金牌在哪儿呢”
“呵呵,我找找啊。”穆悠在自个儿身上摸了个遍,似乎仍无所获,他取下肩上斜挎的布包来,将里面的东西一骨碌全倒在了地上翻了起来。
东方宏看去,有一本南华经,还有刚才用过的口脂c护手膏,更有梳子c镜子,女子的丝帕,还有一个鼓鼓囊囊的钱袋。
穆悠扫视一眼,眼光落在了钱袋上,又将钱袋打开,将里面的东西倒了出来,顿时一颗颗小石子便滚了满地。
“这是”捕头看着满地的物件,满脸诧异。
“怎么会没有我明明记得放在包里了。难不成忘在客栈了哎,别动,这可是我的银子。”穆悠紧张地捡起地上的石子来。
捕头也帮忙拾起脚边的一颗,举在眼前看了又看:“穆郎说这是银子你确定它不是石头”
“还我。”穆悠说着,一把抢了回来,装入钱袋,收拾着满地的凌乱。
“好了,穆郎,您就别拿我们寻开心了,天也不早了,您回去歇着吧。”捕头摇摇头,朝左右一挥手:“把疑犯带走”
“慢着,”穆悠怒道:“我都说了人是我杀的,你们绑他干嘛”
“哎哟,穆状元,”绿袖一把搂住穆悠:“你发什么酒疯哩”
捕头:“你是何人”
“小女子绿袖,一直都和穆郎在一起,穆郎多吃了几杯酒,一时胡诌,您可千万别当真啊。”
“好了,将疑犯和人证物证,还有尸首,都送往大理寺,交由朱公裁决。这宝月楼查封,无关人等,一律遣散”
“走走走,都走。”官差们冲人群喊道。
“啊,放开我,捕头大哥,你让我们去哪儿啊”
“就是,就是,查封了宝月楼我们住哪儿啊”
姑娘们一个个嘟着嘴,搔首弄姿地撒起娇来。
“她们说的没错,这宝月楼不能封,封了楼,我住哪儿啊”穆悠也跟着起哄。
“穆郎,你”捕头一时语塞,转身朝东方宏一挥手:“带走。”
“是。”两个捕快的刀已架在了东方宏脖子上,押着他就朝外走去。
“哎,放开他我才是凶手,你们要抓我才是。”穆悠再次挺身而出。
“穆郎。我们这办案哩。”捕头无奈地说。
东方宏见穆悠又犯病了,微微一笑:“没事儿,你回客栈去吧。我会配合他们审案的,我相信,清者自清。”
“走。”捕头一挥手,一众人已押着东方宏出了宝月楼。
“无关人等速速离开”剩下的捕快呵斥道。
“罢了罢了,民不跟官斗,你们还愣着干嘛快回房收拾了东西走吧。”穆悠喊道。
姑娘们回过神来,飞速回房将平时积攒的金银细软c锦衣华服纳入包裹,一片繁忙。
穆悠冲进梅姨的房里,将屋里的金银珠宝往怀里一揽,大喊道:“哎,这里还有东西别忘了拿。”
“我要。”
“穆状元,还有我。”
姑娘们一涌而上,伸出玉臂,将穆悠围了个水泄不通。
“都有,都有。来来来,
绿袖,这支镯子最适合你了。还有紫衣,这串珍珠项链你戴着最漂亮”穆悠挨个儿分发着礼物,引起一片欢腾。
几个官差们一时也慌了神,拦了这个跑了那个,又有穆悠不停在眼前晃悠,又不方便动手殴打,只得眼睁睁看着一个个女子们都是大包小包扬长而去。待得人走尽了,才悻悻地锁了门,贴了封条,回去交差。
穆悠看着人去楼空,嘴角露出一丝得意的笑,将手里的“穆半仙”一摇,转身离去。
天色渐黑了,悦来客栈外已挂上了灯笼。穆悠晃晃悠悠地跨进客栈,刘掌柜抬头瞟了他一眼,又低头拨弄起算盘来。
“咦掌柜的,怎么不找我要房钱了”穆悠凑上前去问道。
刘掌柜头也不抬了,冷笑道:“要了又如何你会给吗”
穆悠摇摇头:“不会。”
店小二拎着壶过来,见是穆悠,忙招呼道:“穆郎回来了,有人在房里等了你半个时辰了。”
“谁啊”穆悠满脸疑惑:“在我房间男的女的”
店小二鄙视地一笑:“女的。”
穆悠瞬间满脸堆笑:“漂亮吗”
“呃,漂亮。”
“呵呵,掌柜的,好酒好菜送到房里来。”穆悠说着已迫不及待奔上楼去。
“什么东西。”刘掌柜将账本重重拍在柜台上,气得只瞪眼。
“锦绣”穆悠推开门,见锦绣正折叠着自己的衣裳,似乎有几分意外。
“穆郎回来了。”锦绣起身行礼。
“你不是走了吗”
“这是穆郎的金牌,还有银票。”锦绣将免死金牌和银票递上,见穆悠不接,轻轻放在桌上,嘴角露出一丝苦笑:“奴婢是想走,可是在长安城里转了一天,却发现竟无处可去,只能回到穆郎身边,还望穆郎收留。”
“无处可去你无家可归吗”
“父母早亡,是叔叔婶婶把我养大的,叔叔嗜赌成性,家里早就败得不成样子了。十年前,叔叔就想把我卖了,恰逢宫中甄选宫女,我有幸入了宫。这十年来,我往家里寄回去不少钱了,也算是报答了叔叔婶婶的养育之恩。如今,已是两不相欠了。”
穆悠笑笑:“明白,就好比笼中的鸟,关久了,纵然打开了笼子,依旧不会飞跑,因为,它们对自由早已心生畏惧。既如此,那你就留下吧,等想好了去处,你随时可以离开。”
锦绣大喜:“谢穆郎。”
“穆郎,你的酒菜好了。”
“进来。”
店小二托着盘子进屋,将酒菜在桌上摆好,看了一眼锦绣,知趣地退了出去。
“饿了吧一起吃。在我面前没那么多规矩。”穆悠说着就要动筷子。
“穆郎且慢。”锦绣叫道,已拔下头上的银钗在酒菜中逐个儿探去。
试毒
穆悠忍住笑,待锦绣验完了,又举起了筷子:“可以吃了吗”
“酒菜都没问题。”锦绣笑着,给穆悠斟上一杯酒:“锦绣既是奴婢,理应等穆郎先用。”
“你的意思是,让我先给你以身试毒吗”穆悠接过酒杯晃着里面的酒问道。
“奴婢不敢,就算要以身试毒,也是奴婢来试。”
“那好,那这杯酒你先吃。”
“这酒并无问题。”
“可我觉得酒中有毒。你确定刚才验好了吗”
锦绣满脸疑惑,又取下银钗探进杯子里,只见那没入酒中的部分早已变得乌黑:“这这酒里有毒。”
“你刚才不是说没问题吗怎么又有问题了我就觉得你这试毒的方法不准。要不你亲自尝尝”
“可是穆郎。这酒确实有毒这”
“你不是说愿意留在我身边吗告诉你,跟着我危险的很。听说过无双吗宝月楼的花魁。我在她身上投了多少银子,可是还不是听说我得罪的人太多,生怕受到牵连,说走就走了。呵呵,你若怕了,现在就走,我不会怪你。”
“我”锦绣颤抖着捧起酒杯:“我我愿留在穆郎身边,我愿试毒。”
“好。”
锦绣闭上了双眼,泪水忍不住顺着脸颊淌了下来,手中的酒已一饮而尽。
“感觉怎样”
片刻后,锦绣缓缓睁开眼睛,脸上露出重获新生的喜悦:“这酒没问题,穆郎请。”
穆悠笑了:“我从来不吃酒。”
“什么”
“这是我的秘密。”穆悠伸出食指靠在唇边:“嘘,别说出去。”
“是。”
“还有,要留在我身边,我们得约法三章。”
“穆郎请讲。”
“一,不该问的别问,不该说的不说。”
“是。在宫中这
么多年了,奴婢自有分寸。”
“好。第二,对我的命令,不论缘由,绝对服从。”
“是。”
“还有第三,无论我对你多好,你都不能对我动感情。”
“什么”
“我知道我英俊潇洒,人见人爱,可你不能喜欢上我。”
“是。”
“好,成交。”穆悠一脚将桌子踢到床边,将锦绣按在椅子上,自己则坐在了床沿:“坐下,一起吃吧。”
锦绣想起身,想了想穆悠刚才的话又坐了下来。
用完晚膳,天已经全黑了,锦绣着人收走碗筷,打来一盆水:“穆郎,奴婢伺候你泡脚吧。”
“泡脚”穆悠犹豫了片刻,放下手里的南华经,在床边坐下。
锦绣蹲下身来就要给他脱鞋。
“慢着,我自己来。你背过身去。”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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