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王吓得后退一步:“怎怎么回事”
穆悠冷冷答道:“畏罪自杀了。”
“没错,他偷偷服了毒。”郑明看着手中的银针被那人的血变了黑色。
“快去搜他的住处”穆悠朝崔虎喊道。
“是。”崔虎答道,朝身后一挥手:“你们几个,跟我来”
一道浓烟升起,所有人都住了脚步。
“走水了,快救火”冷宫中一片哗然。
穆悠看了一眼安王:“这幕后之人不简单。但你放心,我迟早会帮你把他揪出来。”
暖心扶着素心的棺材,缓缓朝宫外走去。
小夏子赶上去将一大包东西塞到她手里:“来,暖心,这些可都是安王赏你的,拿好了。”
“有劳夏公公替奴婢谢谢安王。”暖心说着泪水也跟着夺目而出。
“这人死不能复生,还哭什么”
“没什么,奴婢就是觉得委屈。”
“你还委屈安王派人护送你姐姐的灵柩回乡,还恩准你出宫,已是莫大的恩赐了。你还想怎样”
“奴婢只是一个小小的宫女,想怎样又能怎样”暖心脸上淌着泪,嘴角却露出一丝苦笑来。
小夏子皱起了眉:“暖心,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杀你姐姐的凶手已当场畏罪自杀了。素心欲图毒害安王,安王也未深究。你别不知好歹”
“夏公公,您也是宫里的老人了。有些事情当真这么简单吗每年宫里头有多少人暴病而亡,您又不是不知道,这宫中的冤魂实在太多了”
“暖心”小夏子吼道:“我来就是要警告你,出了宫别乱说话,宫里的事,出了这宫门都忘了吧否则惹祸上身,可别怪我没提醒你”
“是,”暖心微微点头:“奴婢谨记。”
“行了,赶路吧。安王吩咐了,你们两个路上多加小心,一定要把她安全送回去。”
“是。”运送灵柩的两个小侍卫抱拳答道。
“暖心。”众人回头,只见穆悠快步赶了上来。
“穆郎有事儿”小夏子迎上前去,暖心扭头就走。
“夏公公,你先去忙吧,我来送送暖心。”穆悠朝小夏子点点头,追着暖心而去。
“你到底想怎样我姐姐已经死了,你还不放过她吗”暖心瞪着穆悠质问道。
穆悠低下头:“我是来向你道歉的,你姐姐的事,我真的很抱歉。我这个人有时候确实太自大了,以为可以左右一切,我也没想到会成这样。对不起。”
“哼,对不起”暖心冷笑道,泪水和着愤怒,使得她的脸有些狰狞:“暖心就只是一个奴婢,哪敢接受你的致歉。你可是我大唐的才子,安王的挚友,圣人多器重你啊,你前途不可限量还是离我们远些,免得沾了霉头。”
“暖心,你还是不信我,我”
“你不必再说了,我知道你能言善辩,我说不过你。希望你好自为之。我这一辈子都会记得你的”暖心拭去泪水,倔强的盯着穆悠,好似想用眼神把他杀了一样。
“好,你多保重。”穆悠说道,眼神落在了两个小侍卫身上:“你们两个跟我过来。”
两个小侍卫对视一眼,瞟了一眼暖心,跟着穆悠走到一边:“穆郎有什么交待的吗”
“你们是安王的侍卫”
“是。”两人异口同声。
“那是听安王的还是听圣人的”
两人一惊:“穆郎何意”
穆悠凝视着两人:“她一个小女子何以为惧,就算有两句风言风语又岂会乱我大唐根基何必多此一举呢两位跟在安王身边也不是一两天了,安王仁慈,若知道你们两个背后草菅人命,一定也不会轻饶了你们。”
“这穆郎的话,我们确实听不懂了。”两人低头对视一眼,表情凝重。
“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做人有时候不该太死板,天下女子千千万,谁活着谁死了,又有谁知道”
两人怯怯地看向穆悠,不知所措。
“两位大哥,可以走了吗”暖心催促道。
两个小侍卫朝穆悠拱拱手,牵着马拉着棺材快步离去。
“穆郎留步。”高力士在后面远远地看着,见暖心一行人走远了,终于露了面。
“高公公。”穆悠缓缓地转过身来,朝高力士拱拱手:“高公公找穆某有事儿吗”
高力士满脸堆笑:“圣人说这次樱桃宴办得很满意,所有人都作了诗尝了樱桃,唯独穆郎作为众才子之首,未能一饱口福。所以特地命咱家把樱桃给你送来
了。”说着朝后招招手,身后的小太监赶紧端着盘子将樱桃呈了上去。
穆悠看去,托盘上铺着明黄色的绸缎,上面满满的两盏樱桃,晶莹剔透的琉璃盏在阳光下更是璀璨夺目,盏中的樱桃更加红艳诱人。
“高公公可千万别搞错了,这两盏都是赏给我的”穆悠看着高力士,眼中充满疑惑。
“哦,这盏是给你的,还有一盏圣人让你送给樱花仙子。圣人说今日又吃樱桃又赏樱花,樱花仙子实在是辛苦了。”
“多谢圣人。”穆悠笑笑:“要说辛苦,最辛苦的当属高公公才是。先是到冷宫外传口谕,接着又到敬玉轩外传密旨,这会儿又赶到宫门口给我送樱桃,一会儿还要回敬玉轩探望安王,然后再回御书房复命,说不定还会跑一趟大理寺。哎,实在是心疼公公这双脚啊”
高力士脸上青一阵白一阵,笑容早已僵住了,他诧异地看着穆悠:“你怎么知道的”
穆悠不屑地掀起盘子上绸缎的四角,对角一系,拎起两盏樱桃:“公公忘了,我可是穆半仙。”
“哦,对对对。”两人齐声笑道。
“高公公这半天够忙了,穆某就不打扰了,告退。”
“慢走。”高力士嘴角浅笑,见穆悠走远,朝身后一挥手,两个侍卫从墙角跑了过来。
“高公公。”
“把这个穆悠盯好了”
“是。”两人悄悄跟了出去。
穆悠拎着樱桃出宫,闲逛。东街上人流如织,他撑起路边摊上的油纸伞,和摊主议着价。等到伞再次收拢时,摊前就只剩摊主一人的身影了。
穆悠俯身在屋檐之上,冷冷地看着两个侍卫在人群中焦急地寻找自己,嘴角露出一丝不屑地笑容,而后转身消失在一片喧哗中。
东街的平康坊依旧热闹非凡。薛楚儿忙完了中午的应酬疲惫的回到房中,对着铜镜整理着自己的妆容。突然,她住了手,回头看去,桌上赫然多出了一包东西。那明黄色的绸缎甚是醒目,只是不知又是何人送来的礼物。
她整理好了衣衫,缓缓走上前去,漫不经心的打开绸缎,瞬间如花般的脸上露出开心地笑容,那润泽的红唇和琉璃盏中的樱桃交相辉映。
“樱桃。”薛楚儿喃喃自语,眼光朝房内扫视一番,却并无人影。
“喜欢吗”一个熟悉的声音传来。
薛楚儿回头,大吃一惊:“穆郎”
穆悠不知何时现身的,正坐在薛楚儿方才坐过的梳妆台前抚摸着自己的脸庞。他专注的看着铜镜中的自己,似乎是被自己英俊的面孔所迷住了。
“楚儿听说圣人今日在花萼相辉楼举办了樱桃宴。看来这两盏樱桃是穆郎得的赏赐吧。”薛楚儿瞟了一眼桌上的樱桃,笑吟吟的说道。
穆悠从铜镜中回过神来:“我不是来向你炫耀圣人的赏赐的,只是想找个人说说话。你是都知,最是能开导人,能不能安慰我几句,让我心里好受些”
薛楚儿凝视着穆悠,收敛了笑容:“穆郎心里难过,是因为敬玉轩中的一个小宫女吗”
穆悠低头轻叹了口气:“是我的错,是我害死了素心。”
薛楚儿摇摇头:“俗话说,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这才一个时辰的功夫,京城里都传开了,说是穆郎淫乱后宫,逼死了一个宫女。可是,楚儿却知道真相并非如此,穆郎定是被冤枉的。”
“冤不冤枉倒是无所谓,我也从不顾虑别人的说法。”穆悠掏出布包里的“穆半仙”摇了起来,在房中转悠着:“关键是害死素心的人当场畏罪自杀了,连住处都让人一把火烧了个干净。我原意假装轻薄素心,逼她带我找到幕后之人,没想到此刻线索全断了,还白白害素心丢了性命。”
“原来如此。”薛楚儿点点头:“能让你不惜自己的名声去办的事,应该是为了安王吧安王如今圣宠正浓,确实有些人要坐不住了。”
“那你觉得指使素心的是太子还是寿王”
“什么寿王也在长安吗”
“是。”穆悠肯定的答道。
薛楚儿笑笑:“楚儿只是一介青楼女子,哪敢妄议朝政”
“不是朝政,我只是想找到真凶,替素心讨个公道。”
“公道”薛楚儿冷笑着摇摇头:“这世间哪来的公道别的不说,就说这两盏樱桃,穆郎可以轻易地把它们摆在这里,而寻常百姓这辈子估计都很难尝到它的滋味儿。”
穆悠浅浅的笑道:“薛姐姐果然和我想的一样,不愧是长安城有名的都知。以薛姐姐的才华,若身为男子,定能独占鳌头,那今日的樱桃宴上,还有那些才子什么事儿啊”
薛楚儿见穆悠夸自己,也掩嘴笑了:“穆郎谬赞,楚儿哪敢与穆郎相比。”
穆悠尴尬地用扇子将一盏樱桃推到薛楚儿面前:“其实有件事我骗了你,我这个才子是
假的,我连诗都不会作。”
“什么”薛楚儿大惊失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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