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永远也别让她知道。”吴忌低沉的声音说道。
“行,那就准备好一千两。”表叔说道。
“凑齐一千两很容易,但有些人的欲望是填不满的。此事不能开头,要不然,我这一辈子都将受你们操控。我讨厌做傀儡。”吴忌笑道:“所以我想到了一个一劳永逸的办法。”
“啊,你”只听得剑气舞动的声响,两人便没了动静。
吴忌在屋里走动着,翻箱倒柜找着什么,似乎并无所获。他来到桌前,随之,桌上的酒壶被摔在床沿上碎成了几片,酒香四溢,一道火折子被扔在了地上。
李殷心中暗叫不好,就见火光亮起,床上的帐子已“噼里啪啦”地燃了起来。吴忌双足点地,衣衫簌簌的声音朝屋顶而去。
李殷深深呼出一口气,迅速从床底爬了出来,房中已是一片火海,那床上的两人衣衫不整地倒在被褥中,散发出浓浓的血腥味。他容不得多想,纵身跃上房梁,远远跟着吴忌的身影而去。
街上已没有行人了,只有街道两边的酒肆及客栈还有着星星点点的灯火。李殷不敢跟的太近,吴忌的警惕性很高,被发现免不了一场恶战。他尽量放慢自己的呼吸,借着夜色掩护自己的身影。
吴忌孤独的背影终于停了下来,前面的街上正晃晃悠悠走过来四个身影。
“哟,原来是吴大哥啊这大晚上的怎么一个人站在大街上啊”一个大嗓门喊着,带着浓浓的酒意。
“是啊,是啊,走,一起再去吃两杯。”另一个声音有些晃悠,显然是醉了。
“金灵的画在哪儿”吴忌低沉的声音伴着晚风隐隐传了过来。
“什么画啊那小娘子不是早死了吗提她干嘛”大嗓门喊着。
“就是,现在这个小娘子怎样是不是又有种不同的味道”又一个声音淫笑道,伸出四个手指头抹了一把口水。
“辣”第四人连说话都有些不利索了:“辣味,哈哈哈。”
“没错,没错。她可会些武功,吴大哥可得小心些。哈哈哈”
“说够了没我问你们画在哪儿”吴忌将剑往前一横,声音中满是怒气。
“什么画啊,真的没听过”大嗓门向前一步,只说了一句,便住了嘴,他用手捂住脖子,鲜血顺着指缝喷涌而出,瞬间便倒在了地上。
“啊啊啊,吴吴大哥”剩下的三人吓得酒醒了一半。
“我再问最后一次,画在哪儿”吴忌的话里都带着杀气。
“真的,我们确实不知从没听说过什么画啊”三人哆哆嗦嗦,只往后退。
“当真不知”吴忌抬剑向前一刺,中间那人又倒了下去。
他握着剑柄,将剑亮在身侧,剑上的血嘀嗒落下,剑身在月光下泛出阵阵寒光。一阵轻风袭来,他那身淡青色的薄衫也随之飘舞起来,衣角轻扬,似乎变成了嗜血狂魔,贪婪地舔舐掉那剑尖上的那抹殷红。
吴忌并未留意,直逼向最后两人:“说”
“我真的不知道。”
“是啊,是啊,吴大哥饶了我吧。”
“我们一定滚的远远的,绝不绝不坏你的事。”
“是是是,我们保证什么都不说。”
两人跪在地上哀求着。
吴忌背过身去,嘴角露出一丝冷笑:“这世上只有死人才不会说话。”
说话间,只见剑光一闪,两人都倒在了地上。吴忌将剑在尸体上擦拭干净,收入剑鞘,环视一下四周,飞身而去。
李殷躲在墙角,见吴忌没了身影,又深深吐了口气,他正欲起身,又见一个黑影飘落下来。那人在四人周围检查一番,朝远处起火的房子看了片刻,提起剑向刺史府的方向跑去。
是他此人的身影自己再熟悉不过了,虽说没能说上几句话,毕竟就住在隔壁。看来自己猜的不错,此人确实是赏金猎人,是为了花蝴蝶而来的吗李殷突然想到,那天,仙儿和几个官差在凉茶铺聊天,之后换装在街上闲逛,不禁恍然大悟。他犹豫了一下,随着乌鸦追了上去。
翌日,翠竹阁。
穆仙儿微笑着走出竹屋,见吴忌正弯腰生着炉子,他手持羽扇扇着火,身后的衣角明显的印着一块铜钱大小的血迹。
吴忌抬起头来,满眼尽是温柔:“你醒了”
“嗯。”穆仙儿弯腰看了看石桌下,捡起一块木炭画上一笔:“今天是我们在这里过的第二十六天了吧”
“是。这二十六天是我记忆中最开心的日子。”吴忌欣慰地看着穆仙儿,脸上又有些紧张:“你昨夜睡得如何”
穆仙儿伸手按了按头:“你昨天是不是给我下药了我都不记得我是怎么睡着的。”
吴忌将水壶放在炉火上:“你不是说睡不着嘛,我确实偷偷用了点镇静安神的药。你不会怪我吧”
“哦,”穆仙儿笑笑:“我有这么小气吗”
“呵呵,那就好。我已把粥煮上了,我去看看,马上就可以吃饭了。”吴忌轻快地朝厨房奔去,片刻后,又一脸丧气地回来了。
“怎么出了意外”穆仙儿柔声问道。
“呃,今天不知怎么回事,粥没有煮好。”吴忌不好意思地笑笑,像个做错了事的孩子。
穆仙儿拉起吴忌的手:“没事儿。人有失手,马有失蹄。进城吃去。”
“好。走吧。”吴忌拿起剑。
穆仙儿也将小贝系在腰间,她看看吴忌:“你不换身衣裳”
吴忌笑笑:“你忘了这身是我昨晚洗过澡了刚换的,我最喜欢穿这件了。”
“哦,那好,随你。”穆仙儿瞟了一眼那块血渍,任由吴忌牵着手出了门。
“福伯,早上有什么好吃的”穆仙儿刚一跨进福源客栈就大声喊道。
福伯抬头,吓了一跳:“女女侠啊你还在襄州啊”
“怎么你就那么盼着我走”穆仙儿将剑往柜台上一拍,厉声说道。
“不不不不。”福伯连连摆手,瞟了一眼旁边的吴忌:“呵呵呵,两位大侠想吃点什么”
“随便。”穆仙儿笑笑:“不过要是不好吃的话,可别怪我砸了你的招牌。”
“是是是。”福伯连连点头。
穆仙儿暗自好笑,和吴忌找了个空桌子坐下来。
“小二,两碗素面。”有一高一矮两人走进店来,坐在旁边的桌上。
“哎,这真是世事难料啊,我家娘子昨天上午还去她家买过胭脂,谁知道这夜里人都没了。”高个儿说道。
“你还说,昨夜把我差点吓死,”矮个子咂咂嘴:“我刚上床准备睡,就见火光滔天,赶紧跑了出去。还好火被及时扑灭了,差点儿连我家房子也烧了。”
“你们是说前面那条街上的胭脂铺吗”邻桌的一个黑脸汉子也回过头来:“听说那掌柜的和她相好的都被烧死在床上了。这次可是做了鬼鸳鸯啦。”
“要我说啊,这就是报应。你们不知道,他们明的是做胭脂水粉的,暗地里做了多少见不得人的事。听说去年张家娘子生了孩子养不起,就是他们联系人帮忙卖了,从中捞了一大半,只给了人家一百个铜钱。”
“那还用说,你平时没见他们穿的戴的,没个外财,就凭几盒胭脂挣的回来”
“还有啊,听说南街还有四个小毛贼被人给杀了,就死在大街上。”黑脸汉子神秘的说。
“啊”高个子大吃一惊:“这又是什么时候的事”
“不信你问福伯,刚刚官府的人抬着尸体才从门口走过。就是经常在街上小偷小摸的那几个小贼,哎,有一个还少了一个指头的。”
“哦哦哦,是那几个家伙啊。”矮个子恍然大悟:“这帮龟孙子总算得到教训了,上次算我倒霉,被他们拦住了借钱,硬是把我辛辛苦苦攒了两个月的钱都给我拿走了。哎,真是痛快,也不知是哪位大侠出的手,算是为民除害了。”
“哎哎哎,小声点,毕竟是死了人了,官府还在查哩,你这样嚷嚷,小心把你传过去问话,”高个子小声劝告道。
穆仙儿盯着吴忌,脸上挂着笑:“福伯,楼上还有雅间吗太吵了。”
“有有有,女侠这边请,我让小二给你们送上去。”
“快点啊,我快饿死了。”
“好好好。马上就好。”
穆仙儿和吴忌来到雅间,她关上房门,冲吴忌笑笑:“大侠,讲讲,昨夜里是如何为民除害的”
“什么”吴忌笑笑:“我怎么会知道。”
“他们不是你杀的吗”穆仙儿盯着吴忌的眼睛。
吴忌拉起穆仙儿的手:“我昨天不是一直和你在一起吗”
“是,可我睡了以后呢”
“你睡了,我自然也睡了。”
穆仙儿笑笑,嘟起嘴来:“对不起,吴忌,有件事我没告诉你。”
“什么”吴忌温柔地问。
“我喜欢偷偷观察别人,所以我发现你在床底下藏了一瓶蒙汗药。昨天晚上趁你做饭时,我抓了一把米,砸成了粉,把它掉了包。”
吴忌诧异地看着穆仙儿:“所以,你根本就醒着。”
穆仙儿点点头:“我看你拿着剑出去了,子时才回来。你现在衣角上还粘着血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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