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仙儿嘴角露出一丝得意的笑容:“你终于想起来了太好了,你还记得吗当时我们分开时你还说了,有缘以后江湖再见。没想到我们当真又重逢了,呵呵,这是不是特别有缘分”
穆仙儿套着近乎,兴奋极了:“看,那边有个茶摊,那里的凉茶挺不错,走,我请你吃茶。”
两人飞身落地,穆仙儿笑着喊道:“来一壶凉茶。”
“好咧,客官。”茶老板拎着一壶茶跑了过来:“茶来了,二位,桌上的碗都是干净的,你们随意。”
“好的。”穆仙儿落座。
黑影儿看了一眼桌上的茶壶,伸手准备去提。
“慢着。”穆仙儿突然呵斥道,手已经按住了黑影儿的右手,她脸上的笑容已消散不见,双眼怒视着面前的黑衣人:“你不是黑影儿”
黑影儿似乎愣了一下,收回了手。
“你到底是谁”穆仙儿厉声问道,把剑拍在桌子上:“把面纱摘了。”
片刻的迟疑,黑衣男子取下斗笠,一张熟悉的笑脸展现在眼前。
“吴忌。”穆仙儿冷冷地叫出了他的名字。
“很高兴娘子还记得我。”吴忌甜甜的笑道,满脸甚是得意。
“为什么缠着我”穆仙儿严厉地问。
“有吗”吴忌一脸茫然:“不是你跟了我两条街,说是和我有缘,要请我吃茶吗”
“哼,”穆仙儿冷笑道:“你知道我在找黑影儿,所以故意搞成这个样子。这两天来你一定在监视我”
“娘子何出此言”
“你刚才明明一身白衣,为何突然把自己打扮成这样,我还不该怀疑你吗”
“娘子这话说的吴某倒是糊涂了,看来娘子独身一人,有些缺乏安全感,所以总是担心被人所害,这我能理解。可我闹不懂的是,难道衣裳脏了就不成换一身吗我觉得还是这身黑衣比较耐脏。虽已经入秋了,可太阳这么热,人都快晒糊了,戴顶斗笠遮遮太阳犯法吗娘子自己不也戴着一顶吗传闻黑影儿总是一身黑衣,难不成除了他,别人不能穿黑色衣裳了”
穆仙儿紧握着剑,默默盯着面前的人:好一张巧嘴,伶牙俐齿;他眼神犀利,很善于察言观色;动作敏捷,身手不凡;谈吐放荡不羁,是江湖中人无疑。孤身一人,自成一派青年江湖上有名号的年轻人太多,有叫吴忌的吗昨日在福源客栈和李殷共进午膳时,他好像就在角落那里独自吃酒,随后与李殷分开,遇了贼人,他现身解围,今日一大早向自己追问金钗,此刻又扮成这样引得自己主动与他搭讪。他的目的何在
穆仙儿脑子里飞速的转着,眼睛平静地看着吴忌,嘴角露出一个甜甜的笑容:“吴大侠所言极是,多有得罪,告辞。”
“哎,”吴忌见穆仙儿要走,似有不舍:“一壶茶而已,娘子话已出口,岂可食言”
穆仙儿咧嘴一笑,从钱袋里掏出几个铜板,扔到桌上。
“哈哈哈哈。”吴忌忍不住笑了,满脸无奈地看向穆仙儿:“娘子这手法,我怎么突然觉得自己成了乞丐了。”
穆仙儿莞尔一笑,坐了下来:“萍水相逢,却也算缘分,我的确有事,但也不急这一碗茶的功夫。”嘴里说着,已拔下头上的银簪子在茶壶中试了试,见茶水无恙,取过两只碗来,倒上凉茶:“吴大侠,请。”说着双手将凉茶推到吴忌面前,自己也端起一碗,朝吴忌做出一个碰杯的动作,将碗中的茶一饮而尽。
“请。真是渴死了。”吴忌笑着,也端起了碗送到了嘴边。然而,他并不喝,整个人愣住了,拿眼瞟了一眼穆仙儿,一时倒有些不知所措。
穆仙儿将空碗放下,见吴忌还端着茶发着愣,不禁嘴角阴笑:“怎么了,吴大侠不是渴了么”
“呃突然又觉得不渴了,呵呵。”吴忌放下碗,冲穆仙儿尴尬的笑笑。
“我还有事,先走了,吴大侠随意。”穆仙儿不再多说,转身就走。
吴忌无奈地笑笑,将整碗茶朝墙角掷去,碗摔了个粉碎,茶水也冒着白泡渗进了土里。
“娘子留步。”
穆仙儿回头看去,见吴忌又跟了上来,满脸不悦:“还有事儿”
“吴某与你无冤无仇,为何要在茶中下毒”
“什么茶里有毒”穆仙儿一脸无辜:“我用银簪验过了没毒啊,而且我也吃了,为何没事吴大侠这话倒是让我糊涂了,想来是吴大侠独身一人,有些缺乏安全感,所以总是担心被人所害,这我也能理解。”
吴忌敬佩地看向穆仙儿:“吴某闯荡江湖已十年之久了,还从来没有谁能当面给我下毒,幸好我会些识毒之术
,看出了茶中的毒药。
梦红妆,中此毒者起初会犯困,一刻后便会全身乏力连话都说不出来,口吐鲜血而亡,等到被人发现时早就无力回天,死者唇边的血迹就跟睡着后画的胭脂一样,固有此名。”
“不错。”穆仙儿也肃然起敬:“你是如何看出来的”
“你可听说过有一本奇书,名为天书残卷”
“当然听过,江湖上很多人都在找这本书,说是里面记载了很多奇特的武功心法,还有识毒解毒之术。”穆仙儿说着,突然双眼泛光:“怎么你看过此书”
吴忌神秘的笑笑,靠近一些,轻声回道:“实不相瞒,此书就在我这儿。”
“什么”穆仙儿大喜,眼光贼溜溜地朝吴忌身上瞟去。
吴忌笑道:“这么重要的东西,我当然没带在身上,藏在我家里。”
“哦,能借给我看看吗”穆仙儿随意问道。
“当然。”吴忌的回答倒是出乎意外:“我们虽然萍水相逢,但我总感觉和娘子似曾相识,这或许就是缘分。既然有缘,何不交个朋友以一本书换一个朋友,这可是稳赚不赔的买卖,更何况这本书我都看完了,留着也没什么用。”
穆仙儿听吴忌说得坦然,有些心动,她沉思了一会儿:“你家远吗”
吴忌浅浅一笑:“不远,就在西城外三里的翠竹阁。娘子敢去吗”
“当然。这天下就没有我不敢去的地方。”穆仙儿拍着胸口无比自信。
“好,”吴忌满意的笑笑,一伸手:“请。”
“那你先陪我回趟客栈拿点东西。”
“好。”
两人回到福源客栈,进出的客人还真不少。整个客栈不算大,分前后两个部分。
前面只有两层,一楼是大堂,也就十几桌客人,二楼分了五个雅间,每个房间的窗户正对着主街。
后面的客房共三层,从上往下依次为天字号c人字号c地字号,每层十个房间围成一个弧形,与前面的两层楼之间便形成了一个小院,小院里种着两株银杏和两株桂花树,长得倒是茂盛,树之间牵着绳子,上面晾晒着被褥。
两栋楼之间便是厨房和杂屋,还有掌柜的和伙计休息的地方,与之相连的还有一个侧院,用来拴马存货。
在客房楼的后面更有一个宽敞的后院,院墙就有两丈高,很好的隔绝了街道的喧嚣。里面花草芬芳,更有凉亭石桌石凳,像极了大户人家的花园,倒是投宿的客人闲暇之余散步赏景的好去处。
“哟,两位客官,想吃点什么”店小二招呼道。
穆仙儿一抬头:“我来取点东西。给他上壶凉茶,记我账上。”
“原来是女侠啊。”店小二满脸笑容:“好,好。”
穆仙儿看了一眼身边的吴忌,穿过大堂,朝后面的客房走去。客房的楼梯在正中间,穆仙儿好像就没有爬楼梯的习惯,她站在中间的小院里,抬头看了一眼三楼的房间,双足点地,顺着粗壮的桂花树干急行几步,再一脚踏在了二楼的扶栏上,紧跟着一个跟斗向上一翻,也就一眨眼的功夫,人已到了三楼。
她依着三楼的扶栏向下扫视一眼,见并没人察觉,心中甚是得意。她瞟了一眼旁边的房间,“天字二号”几个字在门上十分耀眼,可惜里面住的不再是李殷了。这样想着,她有些生气,提起脚又朝门上踢上两脚,门锁也跟着叮当作响。
“哼。”她叹了口气,开了自己的房门,天字一号房是整个客栈最大的房间,因为位于边上,刚好与前面的酒楼相邻,侧面也多开了一扇窗,窗下刚好是酒楼雅间的屋顶,穆仙儿透过窗纸看去,主街上行人稀少,想是都回屋躲着太阳了。她又走到床边的窗户向下看去,后院里因为大楼的遮挡倒是有一片阴凉,个房客在凉亭中摇着扇子闲聊。
检查完毕屋里没人进来的痕迹,穆仙儿放心了,她走到桌前取出一张纸,用笔画上一个方形,在方形西侧外面写下个“三”字,这是她和李殷一惯的做法,她相信如果李殷看见,也一定会明白是什么意思。
随后,她从枕头下取出一块丝帕,撕成细条,塞进怀中,锁上门,依着扶栏看一下院内无人,翻越护栏,直接跳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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