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如此。如今你已是将军了,你还愿继续留在安王身边吗”
“当然,安王对我很好。”
“可他前天还打了你。”穆悠说着,似乎又怒气难平。
“你怎么还提这事”萧飒斜了穆悠一眼:“我都不在乎,你又何必多管闲事。
“我可是把你当朋友,你受了欺负,我当然要管。”穆悠望了一眼屋顶,间间断断地笑声传来,也不知他们在讲着什么好笑的故事。
“有这个闲情多管管你自己,帮我好好照顾好莲儿。”萧飒说着又有些伤感:“莲儿命好苦,杨府的江娘子一直不喜欢她,她才一个月就差点饿死,恰巧阿娘去杨府帮工,把她抱了回来。她就比爽儿小两天,她们两个都是我的妹妹。
爷娘出门做工,我就在家照顾着她们,那时我也才八岁,也不太会照顾人,她们饥一顿饱一顿的,你看莲儿,现在都还是这么瘦。
直到她一岁多,杨府突然派人把她接了回去,当时我还舍不得大哭了一场。好在杨府的人也没把她当千金看待,她可以随意出城来玩。
慢慢地她和爽儿越来越好,倒是喜欢联合起来欺负我这个大哥。你不知道莲儿古灵精怪的有多少歪点子,偏偏爽儿又喜欢听她胡闹,我常常被她们捉弄的不知所措,可却乐在其中。”
“好了。杨莲比你更会照顾自己,你这个大哥可以安心了。”穆悠笑道。
“萧将军,夏公公让奴婢来报,午膳已经准备好了。”一个小太监跑过来说道。
“好。”萧飒望向屋顶。
李殷扶着安王纵身一跃,如两只小鸟飞落下来。
安王脸上的笑容还未散去,似乎还沉浸在刚才的故事中,见已落在了地上,愣了片刻,跟着又是一阵欢呼:“萧飒,你看见了没我从屋顶飞了下来,呵呵,太好玩了。”
“郎君,午膳准备好了。”萧飒笑道。
“好,哎,穆悠,你不知道刚才殷子木给我讲了好多江湖上的故事。呵呵。”安王笑着,突然意识到此人刚才还想揍自己来着,不禁又有些胆怯,他往殷子木身边靠靠,盯着穆悠:“你正常了没不会还想着要打我吧”
穆悠瞟了李殷一眼,盯着安王:“午膳不是好了吗我都饿死了。”
“殷兄,我说的没错吧,这穆悠每天都是奔着吃的来的。”安王朝李殷耳语道,笑着朝前走去。
美食已经上桌,安王等人在宫女的伺候下净了手,围了过来。李殷正欲落座,凳子却被穆悠一脚踢开了去。穆悠自顾自地坐了下来,已动了筷子。
“你怎么回事他又怎么招惹你了”安王看向穆悠,哭笑不得。
李殷笑笑,似乎并不介意,自个儿扶起凳子,缓缓坐了下来。
“萧飒,你也别站着了,一起吃吧。”安王见萧飒还立于身后,瞟了穆悠一眼,命令道。
“是。谢郎君。”萧飒迟疑了一会儿,也坐了下来。
“殷兄,快尝尝宫中的菜味道如何”
“好。”李殷笑着向一盘菜夹去,穆悠刚好也朝盘中伸出了筷子,将李殷夹的菜扒了下来。李殷又朝另一盘菜夹去,穆悠装作若无其事地样子,也是如法炮制。
安王将一切看在眼里,脸上露出诧异的表情,这个穆悠,有时候做的事还真让人匪夷所思。他轻轻摇摇头,动手给李殷夹上一些菜,又给穆悠也夹上一些:“好了,都多大的人了,别像小孩子似的,你们两个有什么深仇大恨啊。快吃。”
小夏子见安王这几日精神不错,也甚是欣喜,开心地在旁边伺候。眼见四人用完了膳,赶紧凑到安王身边等候吩咐。
“殷兄,走,带你到我书房去看看。”
萧飒知道安王又要炫耀他的书法了,朝穆悠笑笑,一同跟了上去。
安王提笔写道:人生天地之间,若白驹过隙,忽然而已。他放下笔,微笑着看向李殷:“我每天都会抽空练练字,不像某人,写的字惨不忍睹。”
穆悠斜了安王一眼,知道安王又在笑话自己,沉默不语。
李殷笑笑:“此句出自庄子的南华经知北游,殿下崇尚庄周”
“以前一直练李太白的诗句,最近见穆悠在看南华经,我也跟着翻了翻,庄子的一些处世之道倒还是让人颇为感叹啊。”安王感悟道:“在天地间,人的生命就像白色骏马在细小的缝隙前一跃而过。细细一想,也确实如此,人生在世,恍惚间数十年似乎转瞬即逝,若得一知心人相伴倒也知足了,可是总是事与愿违。”
“殿下可是想到了王妃”李殷重新铺上纸,提笔蘸上墨,手腕转动,几个漂亮
的字便跃然纸上,字体刚劲,浑厚有力,与安王娟秀的字比起来倒又是另有一番韵味。
“相濡以沫,不如相忘于江湖。”安王念道:“语出庄子南华经大宗师。”
李殷看着安王:“这几个字送给殿下了。鱼都能释怀,殿下为何还要执着”
“鱼能释怀,是因为039泉凅,如今我和莲儿已到了这一境地了么”
李殷微微点头:“王妃失踪至今,已是第六日了,殿下觉得还有找到她的可能吗”
萧飒瞟了穆悠一眼,愧疚地低头走了出去。
穆悠见萧飒走了,也跟着出了书房,他默默地从身上的布包中掏出南华经翻了起来,平时拿着这本书也就做做样子,没想到居然有这么多至理。
“现在知道看书了”穆悠回头,见安王他们也跟着出来了。
“你们聊你们的庄子之道,我看我的书,碍你什么事了”
“哼,是不是感觉自己插不上话,特尴尬”安王不屑地说:“平时没事儿是应该多看看书,别总去青楼鬼混。你看人家殷子木,一介江湖中人,样样都懂,你就不觉得惭愧”
“金无足赤,人无完人。他哪能事事都比得过我。”穆悠高昂着头:“不说别的,论功夫,他就不是我的对手我江湖双煞的名号可不是喊着玩的。”
“你又做梦呢”安王无奈地直摇头:“来,殷兄,你和萧飒比试一下,让“穆大侠”开开眼。”
“比武”萧飒诧异地问。
“没错,穆悠不是怀疑殷子木想害我吗我也想看看你们谁的武功高,看看你能否保护我。”
“好。来人,去宫门口帮殷大侠把剑取来。”萧飒吩咐道。
“不用,我用它就行。”李殷举起手中的金箫。
“你确定要用这个乐器和我比试”
“跟萧将军只是切磋,不用太卖命,此箫足矣。”李殷答道。
“萧将军大意了,这支金箫可不是乐器,而是一件很厉害的兵器。”穆悠冷冷地看了李殷一眼:“此箫内藏短剑还有毒针,毒针上涂的可是见血封喉,你可注意了,别让他把箫对准安王。”
“兵器”萧飒诧异地看向李殷:“殷大侠可否让我看看这支箫”
“请便。”李殷微笑着将箫递了上去。
萧飒仔细检查一番,却并不见异样,他朝安王摇摇头,将箫还给李殷。
“得罪了。”萧飒歉意地说。
“无妨。萧将军作为安王的护卫,谨慎一些自然是应该的。”
“看看,真是一只狡猾的狐狸。这种人是最危险的,随时都可以取了你的性命。”穆悠对安王说。
“为何总是针对他你和他有仇”安王问道。
穆悠摇摇头:“没有啊。”
“你们可以开始了。”安王对李殷萧飒说道,又转向穆悠:“别因为人家处处比你厉害,就心生妒忌。”
“好,当我不存在。”穆悠退到一边,忍不住又是呵欠连天。
二人相隔两丈,相互见礼。
萧飒拔剑:“请。”
“请。”李殷微笑着抬起了金箫。
萧飒褐色的剑光冲天而起,剑在空中虚虚实实挽了三个剑花,如闪电一般,直刺向李殷的眉心。
李殷足尖点地,向后急退五步,似乎始料未及,一时竟有些狼狈。他慌乱地举起金箫用力一挡,只听得“叮当”一声脆响,两件兵器间擦出一道耀眼的火花。
萧飒嘴角露出一丝笑容,昨日回宫后安王一直都在夸赞这个李殷武功如何高强,看来也不过如此。他想着再向前逼近一步,手腕轻扬,持剑朝李殷腹部斜刺而去。
李殷这次反应地稍微快了点,转身让过,顺势挥起金箫朝萧飒头上打去。这一招萧飒自然看在眼里,微微将身后仰,躲了过去,他左手猛地击出一掌。李殷也赶紧伸掌回击,显然内力不及,又是连退数步。
李殷缓了缓神,飞身一跃,竟上了房顶,萧飒自然不甘示弱,跟了上去。两人如两只鸟在屋檐盘旋,你来我挡,你进我退,似乎李殷已处于了劣势,可他脸上却始终保持着笑容,镇静自若。倒是萧飒,虽处于上风,可脸色越来越凝重,连使出的招式也有些犹豫了。
“哎,穆悠,你猜,他们谁会赢啊”安王好奇地问道,朝身边的穆悠望去,不禁又是气得够呛:“穆悠你这也能睡着你到我宫里来,除了吃饭睡觉,你还能干点别的吗喂”
“啊”穆悠慢慢从石桌上撑起身子,使劲睁开眼睛,瞟了一眼安王:“又怎么了”
“他们打得如此精彩。你居然还能睡着”安王有些忍无可忍了。
“昨夜陪我阿耶游历了整个长安,都没睡好。”穆悠打了个大大的哈欠,不屑地瞟了一眼屋顶的二人:“还没打完啊既然已经输了,又何必硬撑”
“谁输了”安王也朝屋顶看去,二人正打得难舍难分,此刻李殷似乎终于进入了状态,两人刚好势均力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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