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夫人也不必太紧张……”布朗博士见她愁眉苦脸的模样,淡笑着安慰她道:“或许封夫人放宽心,不再执着于思考您母亲的死,就不会再做类似的噩梦!”
“我之前也这么告诉自己……”夏初七低叹了一声,突然想到了什么,眉头微微皱了起来。
“封夫人是不是又想到了什么?”布朗博士清楚地捕捉到她表情的变化,连忙关心地问道。
夏初七默默地点头,她突然想起,那次和绽放俱乐部老板摩根见面之后头晕,然后陷入昏迷被送到医院途中,似乎隐约听到了一些对话,提到了她身体指数之类的事,还说到什么催眠,记忆混乱……
想到这里,她的脸色变了,抬起头看向布朗博士,迟疑地问道:“布朗医生,有件事我想问你……”
“封夫人请说!”布朗博士微微颔首。
“如果对一个人进行催眠,是不是可以让她失去一段记忆?”夏初七坐直身子,神经绷得紧紧的。
“理论上的确有这种操作,但是我并不太赞同这种操作,因为这不仅仅需要催眠师有很强的能力,对被催眠的人来说也有危险,毕竟人的记忆存储很复杂,这样的催眠不一定能成功,反而会有让人记忆混乱的危险……”
布朗博士有条不紊地解释了一番,夏初七点点头,低声说道:“难怪那些人会说,记忆出现紊乱,再催眠的话可能承受不住这种话……”
她的声音很低,却足够让布朗博士还有封洵听得一清二楚!
封洵的眸中飞快地闪过一道寒光,按住她肩膀的力道也加大了些,沉声问道:“小丫头,你在说什么?那些人是指的谁?”
“我也不知道……”夏初七摇摇头,无奈地笑道:“还记得我之前突然昏迷的事吗,你从奇美尔医院接我回来!”
封洵微微颔首,他怎么会不记得,当初为了寻找他的小丫头,他恨不得手撕了那个玛茜还有摩根!
好在他去医院看到安然无恙的小丫头,后来从医院接回家也请医生看过,说是体力虚弱加上感冒未愈所以才会昏睡!
“是不是摩根那群人,在送你去医院途中对你做了什么?”封洵想到这个可能,眉头深深地拧了起来。
“不是……”夏初七看到他阴沉的神色,拍了拍他放在自己肩膀上的手,摇摇头对他安抚地一笑,道:“不过我当时也不是完全昏迷的状态,所以隐约听到有几个人在我耳边说话,提到了唤醒记忆,还有催眠的说法,还说我记忆好像出现紊乱……”
她说到这里,顿了顿,一字一句低声道:“所以我怀疑,我很可能之前被人催眠过!”
她话音落下,整间办公室,都陷入了沉默之中。
布朗博士也有些吃惊,感受到封洵身上散发的低气压,心中叹息了一声,又看向表情有些不安的夏初七,温和地说道:“封夫人,你确定,你听到的那些话,能证明你被催眠过吗?”
“我相信,我听到的话是真的,而不是我因为昏昏沉沉出现的幻觉……”夏初七点点头,认真地答道:“事实上,我每次想要仔细回忆起母亲的死,如果说之前只是一团迷茫,那么现在就是脑袋有些发晕,我甚至怀疑,我所梦到的那些并非是我日有所思,而是我被催眠而埋藏在脑海深处的记忆!”
“按照这个说法,你海马体的损伤有可能是受到巨大的情感冲击……”布朗博士也觉得这个可能性极大,若有所思地推测道:“至于你不记得那一段过往,有可能是海马体损伤和催眠共同作用的结果!”
“布朗博士,催眠会影响到海马体吗?”封洵突然开口问道,神色依旧森冷。
“虽说没有科学依据有直接关系,但是深度催眠是有可能影响的,毕竟海马体掌管了记忆存储的功能……”
布朗博士的说法,让封洵的神色越发阴沉。
夏初七显然也和封洵想到了同一个可能,无论海马体的损伤和玫瑰十字会的那帮人有没有关系,有一点可以肯定,就是他们应该对她进行过一次深度催眠!
但她记忆中,从没有碰到过他们的人,而母亲的死又一直是未知的,所以很可能是她还是孩童的时候,就被他们带走过,进行了催眠!
所以她忘记了母亲的死因,也不记得玫瑰十字会那帮人……
“如果让我抓到他们,我一定不会放过他们!”封洵的拳头捏的咔咔作响,眸中已经弥漫着腾腾杀气!
布朗博士也第一次看到神色如此可怕的封洵,想起他们家族的案例,担心他受了刺激也走向他父亲的躁郁症,连忙开口劝道:“封先生,其实你不必太担心,我看那段催眠对封夫人的正常生活没有太大影响,至于封先生口中的他们……”
他犹豫了片刻,依旧还是忍不住询问道:“不知道那帮人,是什么来历?”
他身为心理学界的权威人士之一,也很想知道,究竟是谁会对一个孩童进行深度催眠,毕竟这已经违反了职业道德!
即使那个孩子有创伤后遗症,治疗的办法也绝不是催眠!
“是一群知道我母亲死因真相的人……”夏初七无法跟布朗博士解释太多,只能歉然说道:“布朗医生,很抱歉,有些事我们无法说太多,也不想给布朗医生惹来太多麻烦,那帮人不好对付!”
布朗博士表示理解地点点头,低声叹息道:“我能理解,能对一个孩子用催眠的,想必也不是什么善类!”
夏初七的唇角勾起一抹冷嘲的笑意,他们何止不是善类,想想那些想要中途退出的,最后的结果有多么可怕!
但现在最重要的,不是这件事,既然她失去了一段记忆,那么她现在应该捡回它!
想到这里,夏初七缓缓开口道:“布朗博士,我有一个请求,还希望你能答应!”
不等布朗博士开口,封洵就下意识地按住她的肩膀,哑着嗓子说道:“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