寝宫内。
叶栖迟躺在床上,睡了一觉之后,反而睡不着了。
她在想,怎么能够早点回去。
又在想,怎么才不会被曝光了她特殊的身体体质。
要明天太医来检查她的身体,看到她几乎已经恢复了,那不得吓死!
想得有些出神。
感觉到门外有了些动静。
其实什么都没听到,就莫名知道是萧谨行回来了。
叶栖迟连忙闭上眼睛,装死。
不想看到萧谨行也不想和他说话,倒不如眼不见为净。
绿柚看到王妃如此模样,也是无奈得很。
王妃就不能趁着自己虚弱,多给王爷撒撒娇吗?!
男人不都是喜欢,娇弱一点的女子吗?!
“绿柚给王爷请安。”绿柚连忙行礼。
萧谨行坐在轮椅上,看着躺在床上,脸色惨白的叶栖迟,淡漠的口吻问道,“死了没?”
“……”绿柚突然觉得,王妃不待见王爷是对的。
小伍在旁边差点没有被口水呛死。
刚刚王爷在冷宫的时候,提起王妃不是这么冷漠的。
怎么见着王妃,反而这么不近人情了。
“你就巴不得我死了吧!”叶栖迟没睁开眼睛,就冷冷的讽刺道。
也是知道,萧谨行不可能发现不了她在装睡。
毕竟绿柚还规规矩矩的在她旁边,烛光也没有调暗。
萧谨行没有回应叶栖迟,他冷声吩咐,“小伍,你先退下。”
“小的遵命。”
小伍离开。
离开后,萧谨行就推着轮椅,靠近了一些床榻。
叶栖迟是感觉到萧谨行靠近,产生了一种压迫感,才睁开眼睛的。
睁开眼睛就一眼对视着萧谨行的眼眸。
眼眸中的冰冷和恐怖……这货是受了什么刺激吗?!
那一刻就感觉到萧谨行的手,靠近了她的后背。
“你要做什么?!”叶栖迟惊吓。
总觉得萧谨行现在的状态,随时都可能杀人!
“王爷。”绿柚看着萧谨行的举动,也是被惊吓到了,她连忙跪在地上,急切的说道,“王妃受伤严重,还请王爷不要碰到王妃的伤口,太医说要是伤口大出血,就会危及性命……”
萧谨行已经动手,扯开了叶栖迟的衣服。
叶栖迟咬牙。
她现在确实不敢动。
虽然伤口在复原,但万一伤口崩坏了止不住血,以古代这种匮乏的医疗设备和技术,想要抢救都无计可施。
“王爷!”绿柚惊吓着。
萧谨行却当没有听到一般,扯开了叶栖迟的衣服,又开始动手去扯开包扎好的绷带。
“王爷……”绿柚真的想要动手制止了。
那一刻就听到萧谨行冷血的声音,阴森的说道,“再说一句话,我割了你的舌头!”
“……”绿柚俨然被惊吓到了。
平时的王爷虽然也不平易近人,但绝不会这般恐怖。
割了她舌头的话,也并非只是吓唬!
叶栖迟也觉得,今晚的萧谨行好像和平时不同。
她给了一个眼神给绿柚,让她不要轻举妄动。
自己此刻也保持了沉默,不去招惹了萧谨行。
毕竟萧谨行到底有多心狠手辣,她其实很清楚。
安静的寝宫。
萧谨行扯开了叶栖迟的绷带。
绷带下,血淋淋的伤口,已经开始在结痂了,恢复的速度,惊人的快。
萧谨行就这么冷漠的看着,一直看着。
绿柚真的不知道王爷要做什么,刚刚被王爷威胁了之后,她又不敢再说话,此刻只是忍得眼泪不停的往下掉。
“叶栖迟。”萧谨行突然叫着她。
薄凉的嗓音,没有一丝温度。
叶栖迟抿唇。
是觉得此刻不能惹了这疯批。
所以选择,静观其变。
“命既然这么大,就别轻易死了。”萧谨行一字一顿。
叶栖迟皱眉。
这货在说什么?!
突然中邪了吗?!
还是在意有所指?
就在她完全理解不了的时候,就在萧谨行看过她伤口,丢下这么一句话之后,又突然开始重新帮她包扎伤口。
虽然她看不到,但能够感觉到萧谨行的手很温柔,小心翼翼的,尽量不碰到她的,在帮她包扎,在帮她穿上衣服。
绿柚在旁边也看傻了。
所以王爷只是为了确认一下王妃的伤势?!不是想要,折磨王妃?!
搞不明白。
绿柚一脸懵逼。
叶栖迟也一脸懵逼。
千万别告诉她说,萧谨行在关心她?!
想想都觉得,瘆得慌!
萧谨行做好一切,冲着绿柚说道,“退下吧。”
绿柚看向叶栖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是觉得今晚的王爷,怪吓人的。
叶栖迟点头。
反正不管绿柚在这里不在这里,这疯批想要做什么都会做,绿柚在反而会连累了绿柚。
绿柚收到叶栖迟的指示,带着担忧退下了。
屏风内,床榻上,突然就剩下了他们两个人。
叶栖迟也不知道萧谨行到底要做什么,她就这么警惕的看着他。
看着他用双手撑着床榻,上了床。
腿应该是可以用了吧?!
然而萧谨行在皇宫中,还是保持着谨慎。
他躺在了叶栖迟的旁边。
应该是这么久以来,萧谨行第一主动睡在她身边。
从来都是对她嫌弃不已,就算之前两个人同床共枕,她也能够感觉到萧谨行对她的排斥,非常排斥。
今儿个果然是撞邪了,居然变得如此异常。
“唔。”叶栖迟陡然身体一紧。
这一刻,萧谨行居然伸手,将手臂搭在了她的腰间上。
他的脸甚至还埋在了她的颈脖之间……她都能够感觉到萧谨行鼻息间的热气,全部扑打在了她的颈脖里。
太过暧昧的姿势和触感,让叶栖迟心跳在不由自主的加快。
倒不是心动。
真的是瘆得慌,总怕萧谨行一个出其不意,一刀捅死了她。
“别胡思乱想。”萧谨行突然开口。
脸捂在她的颈脖间,唇瓣碰着她的皮肤,说话时,有一种被亲吻的错觉……
叶栖迟忍耐。
她告诉自己,睡都睡了,也不在乎被他啃两口。
“我对你不会有感情。”如此直白的一句话,真的是没有半点遐想而言。
叶栖迟翻白眼。
所以这狗王爷以为,她在春心萌动?!
要不是打不过他,她现在直接一觉踹飞了好吧?!
但她告诉自己,不能动怒。
此刻萧谨行明显处于不正常状态,忍一时风平浪静。
“只是,太冷了。”萧谨行说,低沉的嗓音轻轻的说道。
冷?!
虽然初秋晚上会退凉,但也没有到需要抱着她取暖的地步吧?!
何况,不是还有被子吗?!
这货到底发什么神经。
就在叶栖迟各种莫名其妙烦躁得想要跳脚的时候,恍惚听到了身后人均匀的呼吸声,似乎是睡了过去。
睡着之后,他的唇瓣明显贴着她的皮肤更紧了,他的呼吸打在她皮肤上,似乎也更烫了。
草。
她能说她都要热死了吗?!
终究。
叶栖迟还是忍耐了。
仔细深想,其实也能想明白狗王爷今晚的异常是因为什么。
应该是,想起了他的母妃。
书中之前就提过,萧谨行每次去了皇宫,情绪就会很不稳定。而自从他封王离开皇宫之后,不管遇到什么事情,不管多晚,他肯定不会在皇宫内留宿,可想皇宫对他的阴影有多大。
然而现在却被逼无奈留在这里过夜……
看萧谨行这般难受,她当积善成德了!
……
翌日。
天微亮。
叶栖迟感觉到萧谨行似乎醒了。
醒了之后的第一件事情就是从她身上离开。
手离开,脸离开。
甚至保持了很远的距离。
叶栖迟冷笑了一下。
继续睡觉。
叶栖迟昨晚上是真的没怎么睡着,这么大一个人在她身边,把她死死的贴着,让她全身都不自在。加上白天睡得太多,晚上确实睡不着,就几乎是睁着眼睛到天亮。
现在萧谨行好不容易离开,她正打算好好睡一觉。
“叶栖迟。”
然后,就听到了萧谨行冷冰冰的声音叫她。
下次谁再给他取暖谁是狗!
叶栖迟睁开眼睛瞪着萧谨行。
萧谨行压根不在意叶栖迟的愤怒,他直言道,“一会儿太医会过来看你的伤口,为了不被人发现你的异常体质……本王不得不告诉你,一旦被发现,你肯定走不出这座皇宫!”
“然后呢?”叶栖迟口气并不好。
“我会重新划破你的伤口。”
“萧谨行你丫的还真的够狠的。”叶栖迟忍不住爆粗口。
这男人还真tm的翻脸不认人。
昨晚上跟个受伤的小猫咪似的卷在她的身边温顺无比,满血复后之后,就又tm的是头大灰狼了!
“你可以自己选择。”萧谨行冷漠。
叶栖迟咬牙。
其实萧谨行不这么说,她也会这么做。
就是看不惯萧谨行这么一副,冷血无情的样子。
“考虑好了吗?”萧谨行问。
就给了她一分钟时间思考。
叶栖迟告诉自己不气。
因为萧谨行气坏了自己身体,不值得。
她答应道,“好。”
话音落。
萧谨行没有任何情绪波动,毫无感情的对着屏风外开口道,“小伍。”
“小的在。”小伍连忙答应。
“拿把匕首进来。”
“是。”
小伍恭敬的递给萧谨行一把锋利的匕首。
“退下。”
“是。”
小伍离开。
床榻上。
萧谨行重新解开了叶栖迟的衣服,又解开了她的绷带。
裸露而白皙的后背上,原本狰狞的那道伤口,已经完全闭合了,痂都结得很深了。
如此这般的身体恢复速度,还是让萧谨行有些讶异。
叶栖迟到底是人是妖?!
“你要看多久?!”叶栖迟忍不住吼。
能不能让她早死早超生。
这般折磨人的滋味,简直不要太难受!
萧谨行回神。
他拿起那把锋利的匕首,匕首靠近她的伤口,就是伤口结痂的位置。
现在他要把结痂的地方全部处理掉,甚至,重新划破。
“不能叫出声。”萧谨行说。
意思是,就算痛也不能叫出来。
“嗯。”叶栖迟应了一声。
其实在末世也受过很多伤。
并不是,不能承受。
萧谨行不再耽搁,他眼眸一紧。
匕首落在了叶栖迟的皮肤上。
叶栖迟忍着痛。
双手抓紧了床单。
没有让自己叫出来。
萧谨行明显能够感觉到她的疼痛,却并没有手软,甚至动作又快又狠。
好久。
萧谨行终于停止了动作。
后背上的伤口,也变得血肉模糊。
萧谨行看了一眼忍得脸色惨白的叶栖迟,依旧冷漠。
他重新给叶栖迟进行了包扎,穿上了衣服。
“坚持三天,可以离开皇宫。”萧谨行弄完所有一切之后,说道。
所以。
她还要坚持三天,每天被萧谨行这么对待。
她没说话。
准确说,此刻已经痛得说不出来话了。
何况,她也反抗不了。
她就趴在床上,一动不动。
萧谨行也没有再多说。
这个男人就是冷血动物,没有感情的。
除了对白墨婉。
“小伍,给本王更衣洗漱。”
“是。”
小伍连忙上前。
也不知道他们到底都发生了什么,只觉得王妃的脸色白的吓人,额头上似乎也都是汗。
“清洗了。”萧谨行把都是鲜血的匕首给了小伍。
小伍惊吓。
所以王爷对王妃,都干了啥?!
……
半个时辰后,太医来寝宫给叶栖迟换药。
看着后背的伤,俨然有些心惊胆战,“王妃,你经过一晚上的修养,伤口却似乎越发严重了。”
叶栖迟冷笑。
也亏得了萧谨行下得了手。
“王妃伤重期间,一定不要扯到了伤口,待伤口愈合后,再活动不迟。”太医叮嘱。
“好,谢谢太医。”
“微臣应该的。”
太医上完药,离开。
叶栖迟就这么躺在床上,一动不动。
萧谨行此刻也不知道去了哪里。
反正,不可能陪在她身边。
她就百般无聊的躺在床上,琢磨着这三天可能不是被萧谨行折磨死,是被自己无聊死。
“皇后娘娘驾到!”
一声传报。
叶栖迟连忙表现出一副虚弱无比的样子。
绿柚连忙跪在了地上,低垂着头不敢抬起。
“儿媳给母后请安。”叶栖迟作势要起来。
于晴鸢自然不会让叶栖迟起身,她连忙上前扶着,“栖儿别动,小心伤口。”
口吻很是关切,连称呼也变得亲昵了。
于晴鸢自然也是会做人的。
“谢母后。”叶栖迟一副非常谦卑的样子。
“今儿感觉如何?”于晴鸢问。
“好多了。”叶栖迟笑了笑,“太医也说无碍,多修养一段时间就好。”
“那就好,本宫一直放心不下。”于晴鸢说道,“本还在禁足,却一直想着你的伤势,就求情让皇上允我出来探望,看你没事儿,本宫就心安了。”
“儿媳谢母后关心。”叶栖迟客气。
“栖儿,昨儿个要不是你,本宫还不知道会变成怎样,本宫真的要好好谢谢你。”
“母后言重了,救母后是儿媳的本分。何况,我醒了听说母后把免死金牌赐予了儿媳,儿媳真的是受宠若惊,儿媳何德何能够受母后如此嘉赏。”
“本宫拿着免死金牌用处不大,倒是栖儿,你嫁给宸王,宸王却又心有所属……”于晴鸢一副,看似说错话的表情。事实上就是说给她听的,“总之,拿着防身是好的。”
“那儿媳就恭敬不如从命,谢母后赏赐。”
“对了,宸王呢?”于晴鸢左右看了看问道。
“儿媳不知。”叶栖迟故意垂眸,表现出一副很难受的样子。
于晴鸢看着叶栖迟的表情,认定了叶栖迟和萧谨行感情不好。
感情不好,就证明萧谨行还是对白墨婉恋恋不忘。
只要白墨婉不嫁给了萧谨慎,赵梦予这辈子都别想和她斗。
于晴鸢心情极好,她和叶栖迟聊了好些,做足了“母慈子孝”的戏份,离开了。
离开后。
淑贵妃赵梦予来了。
基本上也是为了做给别人看的。
只是她来时,刚好萧谨行就回来了。
所以萧谨行这货,就是为了故意演戏给于晴鸢和赵梦予看的吗?!
给于晴鸢看的是,他们感情不好,他和白墨婉会旧情复燃。
给赵梦予看的是,他们感情很好,他对白墨婉没有感情。
如此一来,两边讨好,两边势力都不会对他产生威胁。
萧谨行从来都是,老谋深算。
如此。
过了三日。
这三日。
叶栖迟如往常一样,晚上被萧谨行搂着睡,早上被萧谨行捅一刀。
过得,极尽憋屈。
第三日,萧谨行被皇上叫走了。
叶栖迟琢磨着,这应该就是她可以离宫的转折点了。
……
乾坤殿。
萧湛平坐在龙椅上,龙颜大怒。
俨然今天上完早朝后,心情很不好。
乾坤殿里面,除了皇上,太子和楚王也在。
加上萧谨行,谁都不敢出声,连大气都不敢出。
“陈和志简直胆大包天,瘟疫这么大的事情,居然敢隐瞒不上报朝廷!”萧湛平一掌狠狠的拍打在龙椅扶手上。
巨大的声响。
吓得的旁边的奴才,连忙全部都跪在了地上,个个都战战兢兢。
“陈和志反了不是!”萧湛平越说越气。
大殿内,阵阵回荡着萧湛平怒火冲天的声音。
其他人依旧,不敢说一个字。
“太子,渝州城瘟疫之事儿,你怎么看?”萧湛平强忍着脾气,问萧谨言。
萧谨言才疏学浅,本是平庸,此刻突然这么一问,瞬间哑然,不知道如何回答。
萧湛平看萧谨言憋红了脸,忍着的怒气又爆发了出来,“你贵为太子,将来皇位继承人,问你,你却一问三不知,你让朕如何放心把社稷江山交给你!”
“父皇万寿无疆,定然会一直管理大泫江山,儿臣也会努力学习,帮助父皇分忧解愁。”意思是皇上长命百岁,不会这么轻易早死,他还有大把时间可以学习。
对于萧谨言的恭维和推脱之词,萧湛平并不受用,他毫不留情的说道,“努力努力,这么多年听得最多的就是努力,你的成果在哪里?!”
“是儿臣的不对,儿臣谨遵教诲。”萧谨言连忙认错。
就是没能力,只会打马虎眼。
萧湛平气不打一处。
但凡萧谨言不这么平庸,他也不至于一定要冒险去换了太子。
他脸色一沉,也不对萧谨言抱什么希望,他转头问萧谨慎,“楚王怎么看?”
“儿臣以为,这事儿绝非表面这么简单,渝州节度使不可能胆子大到,自己敢隐瞒瘟疫而不上报,儿臣觉得应该实地督查,究竟是渝州节度使为了个人利益还是被他人威胁?!”
萧湛平点头,对于萧谨慎的观点俨然是认可。
萧谨行就这么不动声色的看着萧谨慎,做贼喊做贼的表演。
“但在此之前,儿臣以为,现在首要做的事情是控制渝州城的瘟疫。瘟疫乃国之最大灾难,现在渝州城的百姓一定苦不堪言,而渝州城外的百姓也会人心惶惶,担心瘟疫蔓延。”萧谨慎说得头头是道,正义凛然,“儿臣觉得,此时最应该是先把瘟疫控制下来,解救渝州城的百姓,解救全国百姓的忧虑。”
萧湛平欣慰。
心系天下百姓者,方可成为一代圣君。
萧谨慎,果然没让他失望。
不枉他,冒险废黜太子也要扶他上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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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发现,好像所有的皇子不管亲生与否都要叫皇后母后,所以改了称呼。
前面的宅也要慢慢修改。如有什么地方不妥,亲们一定要踊跃给宅指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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