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阳长公主在林府设春日宴,苏景澄相邀同去,原本穆翀是已经拒绝了的,但是陆津的一句话却让他改变了主意。
陆津说,华阳长公主给苏家的女眷都下了帖子,包括两位姑娘。
两位姑娘?
众所周知,首辅苏御有两个孙女,年长的是次子苏君慕之女苏卿,年幼的是苏君泽之女苏菀,照此来说苏府的确是有两位姑娘。
但是穆翀知道,陆津也知道,苏御还有另一个孙女。
在那日穆翀救下苏姀后,陆津就一直在查此女与苏府的关系,终于查到了十几年前苏府曾闹过一场乱子。
据说当时苏御亲自执掌家法,将长子苏君泽打了个半死,随后又找来了人伢子,像是要发卖什么人,但不知为何最后人伢子空手而归。
经过一番探查,陆津的人找到了当年的人伢子李二,一番打探之下,总算有了些许眉头。
据李二所说,当日还是由苏府管家言伯亲自去找了他到苏府,进了苏府后就一直在外厅候着,等了大约有两柱香的功夫,言伯这才再次出现,但只是给了些赏银就将他打发了。
但是,在出府时,李二却听见看守后门的两个小厮的对话,提到了什么“孩子”、“外室”之类的字眼。
如此一来,这苏家秘密接回的女子的身份就有了些眉目,虽不能完全肯定,但穆翀与陆津二人已有了八成的把握,此女就是苏君泽与外室所生。
根据穆翀的猜测,
当年苏君泽瞒着家里养了个外室,一朝事发,也许是为了给林氏一个交代,苏家想要将人发卖,这才找来了人伢子李二,只是不知为何最后却没有将人发卖。
所以,如此一来,若是这一猜测属实的话,此时苏家应有三位姑娘,二姑娘苏卿、三姑娘苏菀、还有这个外室女。
但此次华阳长公主设宴,苏家只有两位姑娘出席,到底是谁不会出席?
据说三姑娘苏菀从小体弱多病,从未出过苏府半步,而这外室女又是被秘密接回苏府,显然苏家是不愿让人知道此女的存在的,那么如此一来此次出席的就会是苏卿与苏菀二人。
想到此处,穆翀又觉得哪里不对,苏家如此大费周章的从乡下接回一个外室女,难道只是为了将人关在苏府?
事有蹊跷,总觉得有什么答案就在心头,却理不出个所以然来,因此穆翀决定随陆津一同赴宴。
三月初时天气尚还寒冷,树木而是光秃秃一片,但因着林府的温泉所在,这磐园会提前如春,也因此华阳长公主每年都会在此时宴请上京城中的官眷。
虽说这春日宴是华阳长公主为宴请官眷所设,但当日也会由其子林翊宴请一些世家子弟。
穆翀随着陆津到达林府时刚好碰上在大门口迎接大皇子刘元衡的林翊和苏景澄,几人寒暄过后便由林翊引路,一同去见华阳长公主。
见到穆翀居然随着陆津来了,苏景澄表示很
伤心,上前走到穆翀身边,撞了一下穆翀的肩膀语气幽怨低声道:“不是说不来吗?”
还没等穆翀开口,走在前面边走边东张西望的陆津就突然回头笑嘻嘻地道:“也不看是谁来劝的。”
看了一眼面前陆津那张得意的笑脸,苏景澄有些憋气,却又无可奈何,他也知道陆家人于穆翀而言就如亲人一般,所以只能干巴巴的翻了个白眼。
原本几人是想给华阳长公主请过安后就去前院的,却不想到了磐园时却刚好赶上一场热闹。
设宴地点在磐园中一处开阔的小园中,林府的下人们已经在此设好了坐席,苏家众人赶到时其他官眷基本上都已经到了。
苏家众人在侍女的安排下坐在了距离首位最近的几个位置处,此时首位上还是空的,可见华阳长公主还未到。
刚一落座,苏姀就感到一道道带着打量的目光落在了自己身上,虽然早就知道这是苏菀第一次出现在外人面前,免不了会引人注意,但苏姀还是被看得浑身不自在。
就在苏姀在不停地告诉自己把她们当成大白菜,给自己做心理建设时,传来通报声:“华阳长公主到!”
众人向声音的方向看去,只见一位雍容华贵的年轻妇人在众人的拥簇下缓缓步入,她身着一套绛紫色宫装,外面是一件薄如蝉翼的大袖衫,最惹眼的是她的裙子,裙子的颜色较外衫稍浅一些,上面用金银两色线绣出了
花鸟图文的轮廓,整个裙子足有八幅,衬得那腰极细,而腰间的细褶则在走动间如水纹一般波动。
随着华阳长公主的步入,众人赶忙起身行礼,待她在首位上落座后这才让众人起身。
这就是梁朝最尊贵的公主吗?竟然如此年轻。
华阳长公主应是林氏的长嫂,但林氏已经年过四旬,这长公主为何看上去会比林氏还年轻?
苏姀没忍住偏头小声问苏卿:“华阳长公主不是母亲的长嫂吗,怎会如此年轻?”
似是料到她会有此一问,也小声解释:“华阳长公主是皇帝的长女,当年下嫁给驸马时年仅十六,而驸马却已经过了而立之年了,伯母当时也已经嫁入苏家几年了。”
原来如此。
华阳长公主落座后视线环视了一周,最后对着身边服侍的姑姑问道:“柳姑姑,本宫听说听说今日苏首辅的小孙女来了,可是真的?”
柳姑姑弯身答道:“回禀长公主,苏大夫人身后的就是苏菀姑娘。”
闻言,华阳长公主向林氏所在看去,果然见她身后坐着一位没见过的姑娘。
听到华阳长公主问起苏菀,林氏偏头对苏姀道:“还不上前见过长公主?”
苏姀赶忙起身行至中间,欠身行礼,“苏菀见过长公主殿下。”
华阳长公主打量着少女,身着藕色的纱裙,头上簪了一支镀银嵌宝蝴蝶簪,脸上略施粉黛,肌肤如雪,心中忍不住暗赞,果然是个美人坯子,于
是面带微笑对着她道:“快上前来让本宫瞧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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