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了,今天的事爹也不想多说你。”沈啸南无奈地摆摆手,语重心长道,“斐儿,你长大了,有自己的主见,是好事,只不过,你还年轻,有时候说话做事难免冲动,一个不小心行差踏错可怎么办?爹是为了你好,你要听劝。以后,见到柔儿要喊姨娘,别让别人以为我们沈府家教不严。”
沈昭斐不耐烦地说道:“爹,你有事就说事,别说这些没用的话。”
沈啸南又要发怒,想到正是因为叶氏出事和沈亦婈的刺激,沈昭斐和沈婉绮才会变得这般蛮横任性、意气用事,不由得沉重叹息一声,转回原来的话题:
“把你娘的匣子打开,拿出记录在礼单上的物件,剩下的,你收起来给你娘送回去。还有,唉,你的鎏虹剑也拿出来,回头爹给你找一把更好的佩剑。”
沈昭斐闻言,把匣子抱得更紧,咬咬牙,做出退步,“珠宝首饰我可以拿出来,但是,鎏虹剑不能给,它是我的。”
十品灵器在琉羽大陆就是有钱也买不到,而在天香大陆四城,便是买一件低品灵器法宝,价钱也不低,更何况,要找到适合自己的灵器并不容易。
这把日月鎏虹剑,跟了沈昭斐多年,用起来很顺心,而且威力很大,沈昭斐不舍得放手。
沈啸南耐心劝说道:“斐儿,你听爹说,你身上这把鎏虹剑只不过是十品灵器,如今,你的修为已至灵力九阶,相信在不久的将来,你的修为还会大有长进,到那时,鎏虹剑便不再能发挥你的真正实力,不如今天,你把鎏虹剑拿出来,爹明天立刻派人去龙吟城给你买一件更好的灵器,如果有缘,也许还能给你买回来一件圣器。”
灵器有钱易得,圣器无缘难求。
便是有再多的钱,也难以买到圣器,毕竟,圣器威力无穷,得到了就不舍得放手。
所以,尽管在听到“圣器”二字时涌起心动,沈昭斐还是很快冷静下来。
那最想要的圣器连个影子都没有,便冲动放弃已经握在手上的宝剑,很有可能会搞得两手空空,到头来什么都得不到。
“爹,你就不用再劝我了。鎏虹剑说什么我都不可能拿出来,除非你用更好的法宝跟我换。”
“你这孩子,你怎么就不听劝。”沈啸南深感头疼,“你非要爹挑明是不是?你也不想想,你的手受过那么严重的伤,就算神医的医术高明,短时间内,你的手想要恢复到从前,很难,还不如趁这个机会,另寻一件更适合你的法宝。”
“爹,我的手早就恢复如初,神医的名号不是白叫的,否则,我早就去找他算账了。”
“真的?”
“当然。”沈昭斐又不耐烦起来。
“好,好,好。恢复原样就好。”沈啸南展眉,浓阔的眉毛一颤一颤,颤出微微的激动和欣喜。
沈啸南原以为沈昭斐是不想别人小看他,所以才表现出没有事的样子,原来是他多虑了。
片刻后,沈啸南脸上的表情添了纠结、为难的神色。
一方面,他想把日月鎏虹剑留给沈昭斐;另一方面,他担心沈亦婈会因此而刁难他们。
方氏看出沈啸南心中所想,状若无意地感叹道:“这么多嫁妆,一样样细数下来,也要花上不少时间,妾身若不是有陪嫁礼单对照着,怕是会把东西弄混。老爷,瞧这天色,也快到约定的时间了,你看要不要派人去请沈堂主过来?”
听了方氏的话,沈啸南眼睛一亮,想到应对之法,说道“不急”,紧接着,吩咐管家拿来笔墨纸砚,重写一份陪嫁礼单。
罢了,沈啸南带着一丝急切地说道:
“管家,把这份重新誊录的礼单拿去吹干,别让等一下看的人沾了一手墨。还有,这份旧的陪嫁礼单,字迹模糊、虫咬蚁蛀,留着没用,拿去烧了。”
“是,老爷。”管家了然,拿着两份陪嫁礼单,匆匆去办妥。
“李贤侄。”沈啸南看向李玄佑,神情稍显肃正。
李玄佑眼皮一跳,敛容屏气,“沈伯父,请说。”
沈啸南关心地说道:“时辰不早了,夜色将至,李贤侄今日在京城游玩,想必也有些疲累,不如早点回客栈休息。近日发生的许多事,还请李贤侄莫要对他人说,实在是族门不幸,免得惹人笑话。”
李玄佑是沈啸南隐晦地示意沈佩茹带过来的,原本想着,李玄佑再不敌沈亦婈,到底还有个李氏宗门在背后,也许能给沈亦婈一丝震慑。
聊胜于无。
然,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沈啸南不想让李玄佑看到更多秘密,只好开口赶人。
李玄佑一听,立刻明白沈啸南的话中话,起身告辞,“沈伯父,晚辈还有事,就先行告辞,改日有时间再登门拜访。”
“好,贤侄请。恕不远送。管家,替我送客。”
等李玄佑走出院子,沈啸南的目光缓缓从沈昭斐、沈佩茹和方氏身上一一扫过,另有深意地说道:
“刚才我们说的那些话,你们要全部忘记,从现在开始要记住,鎏虹剑,是我在二十年前在龙吟城花重金买下,斐儿长大后,我才把鎏虹剑交给他,并不是谁的嫁妆。你们明白吗?”
方氏顺着沈啸南意思回答说:“老爷放心,我呀,年纪大了,很多事情都记不清,但道理还是明白的。这把鎏虹剑一贯跟着昭斐,自然是昭斐的法宝,旁人说不得什么。”
沈啸南对沈昭斐的偏爱,方氏心里清楚;她更清楚,有了沈啸南的纵容,沈昭斐行事只会愈发肆无忌惮、任性妄为,早晚会惹出祸端。
她乐见其成。
当初叶氏害得她痛失稚子,她早就盼着叶氏有一天也尝尝这种悲痛的滋味。
方氏对着沈啸南温柔浅笑,然后,视线移向沈昭斐,笑容不减,垂眸的瞬间,一丝寒光暗闪。
沈佩茹温顺地说道:“父亲的话,女儿谨记在心,不会忘。”
沈啸南满意地点点头,看向沈昭斐。
沈昭斐终于反应过来,知道沈啸南在帮他留下鎏虹剑,心里对沈啸南的怨怪消散,斜横眉梢,得意洋洋且嚣张地说道:“这把鎏虹剑,它本来就是我的,谁想抢走,我绝对不会放过他。”
沈昭斐得意的目光在掠过方氏和沈佩茹时,蓦地一顿,转为阴鸷,“要是你们敢乱说出去……”
“斐儿!”沈啸南高声喝止,“你姨娘和二妹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倒是你,要学会收敛,别再去招惹沈亦婈。”
“哼,沈亦婈那个贱人,我早晚要收拾她。”沈昭斐阴鸷着面容,低声愤言。
沈啸南知道沈昭斐的性子,压得紧了,只会适得其反,便当没听见,等梅姑取来钥匙打开匣子,拿出珠宝首饰,左等右等不见沈亦婈来取,
思虑再三,还是派了人去沈亦婈的院子打探情况。
很快,下人回禀说,沈亦婈的院子布着一个强大的结界,他们进不去,探查不出院子里的情况。
沈亦婈没有在约定的时间来搬走这些值钱的嫁妆,沈啸南并没有多高兴。
因为,他疑心沈亦婈在算计着什么,惴惴不安地遥看沈亦婈所在院子的方向,心道:
那里,到底在发生些什么?【本章节首发沧元图书网,请记住网址(https://Www.CangYuanTuSh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