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媱的心思,不难看出。
沈亦婈好笑地摇了摇头。
且不说她已经是两个孩子的娘亲,柳哲瀚还只是一个束发少年,历经两世,她怎么可能会喜欢这样稚嫩的男孩,尽管柳哲瀚的性情比同龄人要沉稳。
“沈亦婈,我说了叫你不要笑的。”南宫媱委屈地扁起嘴。
“你不累吗?”沈亦婈看了眼南宫媱踮起的脚,心情很好,又有点想笑。
“你管我。”话是这么说,南宫媱踮得脚也累,撇撇嘴,放下脚尖,平稳站立,扭头看向柳哲瀚。
柳哲瀚鼻尖微微动了动,看着沈亦婈的一双清亮眸子露出疑惑的神情。
这个气味,像是在哪里闻过……
这样一双眼睛,莫名有种熟悉的感觉……
看到柳哲瀚对着沈亦婈发呆,南宫媱急了,口不择言道:“哲瀚哥哥,你不能喜欢沈亦婈。你以前不在京城不知道,她以前跟太子殿下有婚约,后来喜欢上别的男人,两个人幽会的时候被人撞见,双双殉情。她不知道为什么没死成,又找了另外一个男人,靠着那个男人,才做了逢春堂的堂主。她是个水性杨花的女人,你千万不要被她诱惑。”
“……”柳哲瀚尴尬地红了脸庞,南宫媱太过直率的性子有时候真的让人很头疼。
“喂,你看看我,我还在这里。”沈亦婈挑眉,不怒不急。
南宫媱肩膀一抖,略略心虚,嗫嗫地说:“我说的是实话,大家都这么说。”
“呵,呵。”沈亦婈慵懒一笑,暗暗摇头,“别人说什么你就信什么,你不会有自己的判断?都说眼见为实耳听为虚,有时候眼见的尚且不一定为真,更何况是传了千百次的流言?要知道,天真是好事,但是,太过天真可就是愚蠢了。”
“你骂我蠢?”南宫媱俏脸一僵,满眼不可置信。
近来沈亦婈在京城里掀起的风云,南宫媱有所耳闻,事不关己,听过也不会记在心上,这时亲耳听沈亦婈怼自己,心里的感觉,难以言喻。
从前那个软柿子,竟也有强硬的一面。
让她深感意外,却生不出怒气。
“这话是你自己说的。”沈亦婈耸耸肩。
“你真不像从前的你。”南宫媱感慨,眉毛一撇,又有些不高兴,“不对,你还是你。”
“怎么说?”
“你都已经是逢春堂的堂主了,要钱有钱,要人有人,却还是巴巴地住进相府,真没出息。”
原本,南宫媱听闻沈亦婈以一己之力创下逢春堂,油然而生敬佩之情,又听说沈亦婈将沈昭斐和沈婉绮狠狠教训了一顿,倒是喜欢这样的性子,再后来,知道沈亦婈巴巴赶着住进相府,便是怒其不争。
从前,沈亦婈被沈昭斐和沈婉绮欺负,南宫媱无意中看到过,不难猜出沈亦婈在相府生活的日子不好过。
如今有能力自食其力,还要回去受欺负,只会让她看不起。
沈亦婈揶揄道:“怎么,我去相府住吃你家米饭了?”
“我家大米多的是,你要吃送你一车。”南宫媱大方地说道,想了想,决定多管闲事,提醒沈亦婈:“你不知道沈昭斐他们会欺负你吗?好好待在你的逢春堂不好吗?难道是你的男人他不要你了?”
“那是我的逢春堂!哪里来的男人。”沈亦婈无语。
“是你一个人的?不是你男人送给你的?”
“我一手创立的逢春堂,你说呢?”
“哇,那你真的好厉害哦。”南宫媱冒出星星眼,佩服又羡慕。
南宫媱眼睛转一转,又有疑问涌上来:“不对呀,既然你都这么厉害了,干嘛还要去相府住,又不是没钱,你不怕他们欺负你?”
“你觉得他们现在还能欺负我?”沈亦婈轻蔑一笑。
忽然,南宫媱想到什么,嘻嘻偷笑,“我知道了,你是要回去报仇!”
她跟沈家、叶家的人一向不对付,乐见其成。
“对了,我听说沈昭斐灵力九阶都不是你的对手,你怎么变得这么厉害?怎么做到的,教教我呗?”南宫媱伸手想要拉沈亦婈的衣袖撒娇,伸到一半又缩了回来。
敢痛打沈昭斐的女人,惹不起,惹不起。
沈亦婈半真半假地说道:“掉下悬崖,大难不死,捡到秘籍,高人相助,修炼神功,惊艳归来,话本里不都有说吗?”
“原来说书先生说的故事都是真的,你快告诉我是哪个悬崖。”南宫媱兴奋得双眼发亮,看样子是真的想要跳下悬崖试一试。
柳哲瀚惊呆了,劝说道:“南宫小姐,悬崖危险,慎重。”
沈亦婈哭笑不得,淡定地浇灭南宫媱的幻想:“在哪里都与你无关,你去了,只会小命不保。”
真是个幼稚的小姑娘。
魔海是什么地方?
人掉下去,瞬间会成为海魔兽的腹中餐。
她当年掉下悬崖,在海里时,要不是奇迹般地受到那只神兽蛋的庇护,就是有一万条命也不够死。
有恩报恩。
要不然,她也不会耗费那么多钱财和心力养着这么一颗贪吃、没有一丁点孵化迹象的神兽蛋。
“为什么呀?”南宫媱郁闷地耷拉下脑袋,“你一个不能修炼的人都能安然无恙回来,我比以前的你厉害,怎么就不能去了?”
“因为,你不是主角。”沈亦婈嘴角微微上扬的弧度显出一丝神秘。
“你说什么?”南宫媱没听明白。
“我只是跟你开了个玩笑。刚才不是跟你说了,不要太天真,太天真可就是……”沈亦婈故意停下来。
“你闭嘴。”南宫媱急了。
“好了,不逗你了,我还有事,走了。”
南宫媱对着沈亦婈越行越远的背影大喊:“哎,沈亦婈!你怎么就走了?你还没告诉我,悬崖在哪里?高人在哪里?”
柳哲瀚眉心微微动了动,“南宫小姐……”
“你跟我爹娘一样,叫我媱儿就行啦。”
柳哲瀚嘴唇微不可察地翕动,想到自己和南宫媱身份悬殊,“媱儿”两个字终是没有说出来,依礼相称:“南宫小姐,你不会真的要去悬崖?”
“哲瀚哥哥,你觉得沈亦婈说的是真的还是假的?”知道柳哲瀚的顾忌,南宫媱也不勉强。
“不知。”柳哲瀚摇头,“不管是真是假,悬崖危险,不要让你父母担心。”
“你在关心我。”南宫媱笑弯了眼睛。
柳哲瀚耳尖悄悄泛红,避开南宫媱的目光。
“哲瀚哥哥你要是叫我不去,我就不去。”
“别去。”少年放轻的呼吸里,漾开暖暖的涟漪,情真意切。
“听你的,我不去。”南宫媱笑容灿烂甜美。
二人朝着原来的方向继续往前走。
南宫媱像只喜鹊一样,眉开眼笑,叽叽喳喳地说个不停。
“没想到我跟沈亦婈也会有这么多话说,虽然她笑话我,又骂我蠢,奇怪的是我还挺喜欢她的。”
“我喜欢她可以,哲瀚哥哥你可不能喜欢她。”
“不对,我一点都不蠢,哲瀚哥哥你千万别听沈亦婈胡说。”
“嗯,沈亦婈比我大几年,你说,我直接叫她的名字是不是不太好?要不要叫她亦婈姐?她会不会觉得我在跟她攀关系?算了,等我下次见到她再问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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