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晚棉的泪对慕容傲阳来说,似乎从一开始就有着魔的力量。她所说的每一句话他可能可以无动于衷,唯独她滑落的泪水总是会牵动他的心弦。
他抬起右手,用他的拇指盖住她脸上的一滴泪,然后轻轻滑动拭去!
林晚棉仿佛被石化般僵住了全身,她甚至连思维也停顿了。如果不是她眼中的泪还在滑落,她真的像一个不会呼吸的人。
直到她出于本能需要呼吸时,她才哗一下放松了屏住的呼吸,但随之而来的是她更多的泪水。
她把头仰得更高一些,她的一只手也大胆的摸索到他为她拭泪的手,然后握紧他的拇指带着哭腔说道:
“你终究是对我不忍的,对吧?”他为她拭泪,他在怜惜她!
慕容傲阳看着她的泪脸,也不知是什么使然,在他还没有搞明白之前,他的左手已经把她的头往他怀里轻轻一按,他半拥着她,说道:
“林晚棉,你赌对了我的不忍!”他认了!她的确闯入了他的心间!
靠着他胸口的林晚棉抿嘴防止自己大哭出声,可她的泪水早已打湿了慕容傲阳的衬衣。也让慕容傲阳知道她没有停止哭泣!
慕容傲阳就这么拥着她,但他没有再给她任何承诺。等他轻轻推开她时,他只说道:
“你要在这里休息一晚再回林家,还是现在我让人送你回去?”
“我!”
林晚棉犹豫着不知道怎么回答,她在这里还是回林家都可以,可是他只说她赌对了他的不忍,他却没有明确告诉她,他会不会答应放过她妈妈!
慕容傲阳知道她在担心什么,他暗自默叹一声,说道:
“今天我们的对话就到这里,我也不会现在就给你什么承诺。我需要时间想清楚,但我会给你答案。不过你记住,一但我把答案给你了,不管那是不是你要的答案,那都是我最后的决定,懂吗?”
林晚棉知道这已经是今天最好的结果了,她无言的点点头表示她不会再问什么。
“那你要回家还是待在这里?”
“如果方便,我今晚还是留在这里吧。”
“你不想回家?”他还以为她会选择回家。
“我现在的样子应该很难看,而且我没有合适的衣服我怕外婆看见会担心!”
慕容傲阳看她现在才扭捏着扯着身上的宽大衬衣,他有些好笑的说道:
“你现在才知道你穿成这个鬼样子不适合见人会不会太迟?”
“我穿成这个鬼样子不是你的“功劳”吗?”
林晚棉小声嘀咕着,如果她的形象很丢人,他是罪魁祸首吧!
慕容傲阳听到了她的嘀咕,他故意冷声说道:
“我帮你换衣服是怕你病情加重给我惹麻烦,不然你以为我是太闲才管你死活的吗。”
“那你也不能趁我昏迷不醒乱给我你就不能找个女生来帮我换吗?”
“这里没有女人,还是你想让张酬或者路易斯帮你?”她最好别说是。
“我谁都不要,如果有得选,我宁愿穿着汗湿的衣服也不要你。”
“我又不是没看过你的裸体,别忘了你自己还在我面前。”
“那是我傻,我不得已才!”
“你何止傻,你简直是没有智商。招惹我不成,你竟然笨到去招惹荣盛祖那个下流的公子哥。要是我上次没有去救你,你知道自己有什么下场吗?”
“不知道,如果你没有出现,我想我大概会死吧!”
慕容傲阳心底一颤,他排斥她把死说得那么毫无畏惧,一个不怕死的人是最好懂,也是最难懂的人。
可比起不懂她,他更想懂她!
“既然那么忍受不了荣盛祖的碰触,你怎么还敢和他订什么婚?”
“我不敢的,但我莫名的坚信你会来带走我,所以我就那么做了。”
“你就不怕我带走你也可能会伤害你吗?”
“我不怕!”
“为什么?”
“因为慕容家明辨是非的优良家风,而你是慕容家的大公子。你完全可以不屑我,但你的品德不会让你随便伤害我。这点,我相信我的判断不会错!”
这段时间,她直接间接的了解到不少慕容家的事。其中她从林老夫人那了解得比较多,林老夫人多年前接触过慕容家,对慕容家是持正面赞扬态度的。
因为慕容家的确是一个仁义有德的家族,在大是大非面前,你根本找不出慕容家可
以让人不耻的行为!相反,慕容家处事低调,从不过度宣杨自身,也从没有发生过恶意欺压他人的事情。
别的不说,林晚棉相信这样正气的家族培养出来的接班人绝对是值得让人仰望的王者。
慕容傲阳有些哭笑不得,明明听着她就是吃死他的节奏,可是她又那么真诚的赞美他,真是让他又气又好笑。
抬手看了一下时间,慕容傲阳跳开了话题说道:
“你休息吧,我会让张酬通知你家人明天过来接你回去。”慕容傲阳说着拉着她的手离开厨房。
但他一时不习惯照顾林晚棉的不便,他走得有点快,林晚棉很难稳定步伐。没走两步她差点绊倒才让他反应过来,他停下看着她,还没等他说什么,林晚棉有些不自在的说道:
“对不起,我我不熟悉这里,走太快我会有点慌。”
“!”
慕容傲阳本想道歉,但他不习惯说“对不起”这三个字,于是只能沉默。可他却突然拦腰把她打横抱起直接往楼上卧室而去。
路过客厅时,叼着一根棒棒糖的路易斯和拿着手机像是回着信息的张酬看了一眼傲然而去的慕容傲阳抱着个大美人稳当当的上了楼。
看不见慕容傲阳的身影后,路易斯“啵”一声拿出嘴里含着的棒棒糖,然后唰一下跳到张酬边上挨着他坐下贼趣的说道:
“欸,张兄,你说现在是不是正在上演一出假恨真爱的精彩戏码。”
“你最好少八卦,小心少爷下令把你丢到沙漠深处去。”张酬温馨提示,希望路易斯能本分。
“不是,刚刚听你家冰神少爷和美人说的对话,他们之间好像夹杂着仇恨,这恨着恨着是不是就爱上了?”
本分对路易斯来说是地上的狗屎,他可以自动避开。他把棒棒糖再次含进嘴里吃得吱吱响,一双深色蓝眸眨巴眨巴的看着张酬,他殷殷期盼张酬能给他解惑!
张酬斜眼看了一眼路易斯,又嫌弃的往另一边坐开远离了路易斯才说道:
“你不是接了两个中东的“案子”,你是不是该去收拾行李了?”
“那算什么事,大不了不去了。我比较关心我们冰神的终生幸福。”
路易斯蹭一下又凑近张酬,还是眼巴巴的等着张酬给点可以听的“内容”。
张酬真是见路易斯一次,嫌弃一次!这个事多的家伙早上让他过来他还嚷嚷着他马上要动身去中东敏感的地区做两台神秘的手术,他不够时间玩了。
这会倒好,他干脆不要五百万美元的手术费,就为了八卦而赖着不走了。
话本来就不多的张酬之所以嫌弃路易斯,就是因为每次路易斯都可以无底线的“逼迫”他不得不多费口舌。
比如现在,他已经不想再跟路易斯这个倒霉鬼多说,但他还是只能“苦口婆心”规劝:
“你安心去赚你的五百万美元的报酬,我家少爷的幸福不劳你费心。”
“五百万而已,不要也罢。”
“我知道你黄金钻石放了一屋子,不差钱。但你是不是不要那么横,你小心哪天被没人性的恐怖分子大卸八块。”
张酬忍不住嘴角一抽,虽然他不待见这个倒霉鬼,可多年处下来,那么点情谊还是有的。他不想搭理路易斯,却还是希望路易斯可以平安无事。
路易斯随性惯了,没听出张酬是在担心他,他以为张酬在隔应他,于是他吊儿郎当的说道:
“嘿嘿,我这命早就交给上帝了。既然走上了见不得光的“鬼医”路途,我就做好了今天还吃着饭,明天就“割皮”的命运!”
“割皮?你下面有问题吗?”不过下面有问题割个皮至于扯上命运这么庄严吗?
路易斯看见张酬一脸同情的看着他的裤裆,他一翻白眼,叫嚷道:
“我去你的,我的男性雄风正常得很。我说的“割皮”是是那什么~哦,对了,是翘辫子。”
“什么“割皮”,是“嗝屁”,学不来就别装。”
张酬嘴角一撇,眼一翻,这个倒霉鬼学了这么多年的中文,还是那么半吊子。
路易斯无所谓张酬的打击,他觉得他已经很厉害了。这些年他可是没有正经好好学过中文的,他就是每次来中国到处溜达,东学一点,西说两句,这么积累下来,他的中文程度还是顶呱呱滴!
不过现在他不想讨论他的中文好不好,他抬头看了看楼上,脑袋瓜突然生出个有趣的点子。他看着张酬说道:
“张兄,这世界上,你应该是最了解你家冰神少爷的人之一吧?”
张酬已经懒得再搭理路易斯,正好他的手机来了信息。他一看又是刘芷柔那个千金小姐发来的,他微微皱眉,这又是一个他不想搭理的人。
路易斯自动屏蔽张酬的嫌弃,他跟纠缠鬼一样兴
致勃勃的提议说道:
“张兄,我们来打个赌,怎么样?”
“没兴趣!”
“没关系,我有兴趣,你陪我。我们打赌看看,今晚你家冰神少爷是留宿这里,还是一如概往无论多晚都会回家?”路易斯越想越兴奋。
说起回家,张酬一看时间都已经快十点了。这栋别墅的方向离慕容庄园至少需要三个小时车程。
张酬很清楚慕容傲阳通常八点前会回到慕容庄园陪家人用晚餐。当然偶尔他也会超过十点才到家,但这基本是最晚的时间了。
至于夜不归宿的情况几乎没有,只要在b市,慕容傲阳从来不会睡在外面。
所以,路易斯突然要赌慕容傲阳今晚会不会回家,张酬下意识会认为慕容傲阳一定会回家。
可他又想到这里有个林晚棉,慕容傲阳上去到现在已经超过十分钟还没下来。那只能说明林晚棉今晚会留宿这里。这样的话,张酬觉得,他家少爷很可能会打破夜不归宿的定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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