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阿谜梦见了很多只猫,不过梦里的猫都很干净,很漂亮,还是名贵的品种,猫会飞,她也会飞,她抱着猫一起飞,画面突然变成了堆积成小山包的大基围虾,全都剥了壳一个挨着一个,每一个都有半尺长,白乎乎的大虾仁看着无比肥美,口水情不自禁的流淌出来。
嘴角边湿哒哒的,侧躺的左边脸颊受到挤压,果真流了一脸的口水,侧了侧脑袋,伸出手擦了擦,抬眼看到身边的侯三生,目光刚好扫过他结实的胸膛,擦过口水的四根手指毫不犹豫的蹭在了他身上,似乎还不满意,直接用湿哒哒的脸颊贴着他的胸肌来回擦蹭。
侯三生可没她那么好命,轻微的动作,意识就醒了,不过自己设定的闹铃是十一点,还没有响,他仍旧闭着双眼,纹丝未动。
蹭了一会会,余阿谜满意的直起腰身,从他的胳膊下把压到的头发用力拔出来,侯三生很配合的放轻了手臂的力量。
她又俯下身,靠近他的耳侧,微不可闻的唤了一声,“三生”,五根手指在他紧闭的双眼前晃了晃,似乎就能确定对方仍旧处在沉睡中。
侯三生心里好笑,你蹭口水,拉头发的动静那么大,反倒用小小声的叫自己来试探,真是个拎不清的傻孩子。
不过下一秒,他就笑不出来了,眼皮不自觉的直跳,明显感觉到对方用拇指和食指拈住了自己的眼睫毛,这是要拔毛吗?
冷汗嗖嗖的往外冒,正在犹豫是否要阻止她的恶作剧行为。
一阵开启瓶盖的“嘭嘭,嘭嘭”声响起,是侯三生定的闹铃,他长舒一口气,很自然的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一张甜美灵动的脸,披散着长发,恰到好处的散在那娇挺的酥胸前,几缕发丝顺着少女,优美的脖颈滑进峡谷中诱人的深沟里;周身都冒着袭人的仙气,谁又能想到,这样一副美人骨,前一秒还在想着拔他的眼睫毛。
侯三生笑着摸出了手机,关掉闹铃,在她面前晃了晃。
他从不会当面赞美她的相貌,他知道,虽然她对谁都很友善很热心,可以和捡破烂的老太太坐在一起吃肉包子,可以和脏兮兮整年没换过衣服的耍猴人一起吆喝生意,可以挽着那些散发臭汗烟味的保安大叔的胳膊聊天说地,可她骨子里却藏着与生俱来的骄傲。
有一次,大雨倾盆的夜里,她跳进两米深的水沟救起一只不满月的小猫,衣服裤子鞋子全都湿透了沾满污垢和泥土,两只手掌也擦破了,鲜血直流,还要回家给小猫洗个热水澡,当时,洗的侯三生头皮发麻,浮在水面的一层全是密密麻麻的跳蚤,她居然丝毫不嫌弃的,用两只手的大拇指指盖往中间一挤,伴随“唧”的恶心的声音,一个跳蚤就被她掐死,在继续用流血的双手泡在满是跳蚤的水盆里抓跳蚤;侯三生实在是忍无可忍的对她发火,怒不可遏的叫她滚一边去,再敢碰水,就掐死手里的猫。
第二天,她把小猫送去了宠物店,一声不吭的拖着行李去了火车站,删除了和自己的所有联系方式,或者直接拉进黑名单,侯三生就这么无比委屈的品尝了人生中第一次对女人发火的苦果。
从徐枫曾经给他推荐的各种值得看的经典电影里,脑补到自己的处境,他被甩了。而那一年,他刚刚从郊区通往桂芳岛的一片幽静山林中买下了一块地,不留余力的为她们的将来做打算,修建一处远离浮华的世外田园作为以后两人的安居之所;可她,却把他给抛弃了。
那是怎样锥心噬骨的痛,侯三生这辈子都不想经历第二次。在白居师傅的教导下,一向内敛,沉稳,懂得克制情绪的自己,在她面前,却变成了智商为零的受气包,那时候,他们在感情中都像不成熟的孩子,她骄傲任性的没了边际,而他,从来就不会用正确的方式表达自己。
时间确实是最好催化剂,生活依旧平淡,但是每一天的点点滴滴都会化为成长的一部分,眼前的人性子比以前好多了,身体也发育的越发性感,他同样从容了很多,不会动不动就生闷气,可前提是,像现在这样,真真切切的在自己跟前,触手可及。
侯三生坐起身,把她的头发拨到了脑后,她的眼睛是最让他着迷地方,仿佛能吸走他的一切,每一次对视都甘拜下风的移开了视线,他不想让她觉得自己缺乏自信,毕竟他是男人,在担当和胸怀上自是要比女人付出的多一些。
“三生,你在往哪看?”
侯三生笑了,拨开发梢之际,他的目光不小心掉进了她胸前的深沟里。
“你……你!!大色狼!”
侯三生心想那就当当色狼,一把将她拉入怀里,紧紧抱着她的身体。
“啊!非礼,非礼!”余阿谜没想到,他不像以前那样规规矩矩的受着,竟然还敢……
“你看我就可以,我看你就成了色狼,你抱着我睡觉就可以,我抱着你就成了非礼?”
“不是……你……太坏了”余阿谜急的气都没喘匀,“刚刚你分明就知道的!”
“知道什么?”侯三生不解,但是腰间的软,肉已经被她狠狠捏了一下。
“哼,你就是故意的,”她跳下了床,“你知道身上有口水,所以你故意把口水蹭回来。”
侯三生一脑门黑线,嘀咕了一句:“我又不是你”。
浴室的门前脚关上,侯三生就从她的枕头底下扒出了手机,他已经不是第一次查看她的手机,密码早就了然于心。
一百多个联系人,然而都没什么人和她发信息,除了每个月按时交房租的那位租客给她发红包的记录,就是几个条未读消息的群,侯三生的手指落在一个“同学会”的群聊对话框上停了停,上面显示284条未读消息,他忍不住好奇点开。
大多都是一些和她没太大关系的无聊信息,谁谁又成功脱单,谁谁进入五百强公司,谁谁能弄到某某演唱会的票……谁谁2月14情人节举办婚礼……
一条来自“我爱吃鱼的你”的信息到是引起了他的注意。
“希望你能来参加”一个星期前发出。
“来吗?你永远都是我的女神,我需要你的庇佑。”三天前发出。
“希望得到你的祝福!”两天前的。
“你会笑着赐予我力量吗?”昨天晚上发的。
侯三生顺着点开了他的图像,所有的信息量都不如这个网名让他敏感,“我爱吃鱼的你”。
他的朋友圈里,几乎每一篇都是图文并茂的正能量心灵鸡汤,还有近期发布的一组婚纱照,新郎看起来很年轻,高高瘦瘦,眼睛很大,新娘浓妆艳抹,也生的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倒是有几分夫妻相。
侯三生对自己的敏感嗤之以鼻,她的朋友圈并不是只针对他一人,所有人都一样看不到。但是他仍旧不解,好好的,怎么就关掉朋友圈呢,心情不好吗,还是有别的原因,她可从来不跟自己倾诉心声,他发现他们之间太缺乏坦诚的交流,当然,侯三生坚决不会让她知道自己的另一面。
余阿谜洗漱完出来的时候,侯三生已经穿好了衣服,并且把客厅里的汉堡包叮热,扔掉了纸袋,全部放进了盘子里。
闻着香味,脚步都轻快了许多,冲着侯三生甜甜一笑,抓起一个可爱的汉堡狠狠咬下。
侯三生绕到她身后,用手指将她的长发捋顺,耳根旁的,脖颈旁的,很认真的归拢到背后。
“你不吃吗?”她嘴里嚼着食物,声音都鼓鼓囊囊。
“不吃。一会约了朋友吃饭。”
“啊,那我现在吃饱啦,一会怎么吃。”她很快的吞咽问道。
“不带你。”
“三生,你要去吃好吃的吗?”余阿谜顿时觉得手里的汉堡没那么美味了。
“那你干嘛绑我的头发?”她继续问,一般出门前才会编辫子。
因为……侯三生一时语塞,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大概是手痒,可是真要这么回答,他的腰间指定要挨捏。
“一会我们拍两张合影。”他想到这个借口倒是蛮好。
“唔。”她吃了一半汉堡,然后开始吃薯饼,听声音,还是挺脆的。
侯三生觉得,他在意的事情,她却不怎么当回事,就这么简单的应了,难道不该问问原因吗。
“用我的手机拍,我的有美颜。”
他心里说你已经够美了,不过还是进卧室取出了她的手机。
“你的朋友圈怎么关了”侯三生随意的问道。
“就是不想给人看。”
“为什么?”
“我发现有一个人无时不刻在翻看我的朋友圈。”
侯三生一惊,自己的手机差点没拿稳。
“特别是最近,这种感觉越来越强烈,好像被人偷窥了所有的隐私一样。”
侯三生对她的第六感一阵的后怕,表情极为尴尬,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他都快要结婚了,可是还要偷窥我的生活,想想,让他未来的妻子情以何堪。”
侯三生恍然,她说的那人原来不是自己。
“你会不会想多了。”
“不会,他就是有偷看,他可能有点婚前焦虑症,说话都神经兮兮的。”
“他是谁?”
“同学,我们都是彼此的初恋。”余阿谜不带丁点感情色彩的说出了这句话。
侯三生把绑好的麻花辫搁在她胸前,看着她平静如水的脸庞,初恋,这个词汇听在他耳里怎么有些刺耳呢。【本章节首发沧元图书网,请记住网址(https://Www.CangYuanTuSh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