焰火。
黑色的血迹。
以及断臂残躯。
一场王战过后，留下的是一座废弃了大半的城市，以及不知道数目的伤亡。
望着眼前的这座城市，作为一直生活在这里的人，炎无月一时间只觉得一股孤寂感在瞬间淹没全身。
立身废墟中，炎无月忽然间理解了那些在战场上的人们的迷茫。
哪怕他自己也是罪魁祸首之一。
加上杨眉的回答，让炎无月整个人都处在了一种奇怪的低气压状态。
表面看起来没多大意义的王战，还有大家都是赢家的结论
这一刻，炎无月忽然明白了信息掌握渠道的意义。
眼界的开阔，决定了自己所站的位置。
半年前他还是象牙塔中的学生，看世界更多的是从书本上和网络上。
双月过后，炎无月才开始一点一点的亲手触摸世界的真实，体会世界的可怕。
心比天高，说的就是在校园中的年轻人。
虽然年轻人不说什么心机啥的，但气盛终究是还是要的。
仔细想了一下杨眉的话，炎无月哪怕是不想承认，但事实告诉他一切都变质了。
人伦如此，何况制度？
他突然觉得人或许四肢发达，头脑简单也很好。
就在炎无月胡思乱想的时候，一群人影出现在了周围。
其中一男一女朝他所在的方向走来。
这两人顿时吸引了炎无月的注意力。
杨眉也扭头朝对方望去。
男的是一名中年人，神情严肃，不苟言笑。他穿着普通的衣服，但那一板一眼的动作都展现出了他的身份。
而那个女人炎无月则是认识。
一副黑框眼镜戴在脸上，将那巴掌大的小脸遮住了大半个脸颊。
身上穿着的还是一套专属医生的白袍。
看衣服上面的污渍，这还是前面的那套。
她正是莫小鱼莫医生。
“你好。”
“炎无月同学，我们又见面了。”
双眼微眯，眼角弯弯。
莫小鱼的脸上满是笑意。
但就是这笑，让炎无月不禁后退了一步。
这女人
也许是之前见到她的时候，这个个头娇小的女人一直躲在陈胜男身后，更是一口一个陈姐，做吉祥物状。
加上陈胜男本身的模样以及奇特的打扮和惹人讨厌的脾气，种种情况下加上莫小鱼那种畏畏缩缩的表现，会让人的目光注意力都集中在陈胜男的身上。从而让人不自觉的忽视掉她。
可现在。
在少了一个人吸引注意力后，炎无月的目光完全落在她的身上的时候，炎无月便发现了那一点奇怪之处。
她太冷静了。
陈胜男自爆炸的粉身碎骨，莫小鱼给炎无月的表现就好像是一个机器人，完全是不在乎。
无悲无喜无哀无怒。
就好像自爆的是一个之无关的人。
连物伤其类的感觉都没有。
反倒是她在见到自己的时候，神情出现了变化。
是喜。
是乐。
在开口打了一声招呼后，莫小鱼便用奇怪的眼神上下打量着炎无月，观察了半晌后，这才满意的点点头，更是拍了拍自己那傲人的胸口，放下了心。
更重要的是她的眼神。
“你好，莫医生。”
炎无月礼貌的回了一句，但是心中的警惕却是提了起来。
这眼神他想起来是与谁相似了。
正是蚁后任艳拥有类似的目光。
但只是相似，却有更多的不同。
“没想到炎无月同学在检测的时候说了慌。”
莫小鱼笑呵呵的说道。
“自保而已。”对此，炎无月这样回道。
“也对。”
闻言，莫小鱼点了点头，表示自己也理解。
事实上她有句话没说的是昨天在检测的时候，哪怕是故意摆出了测谎仪以做幌子，但实际上说谎的人并不多。
他们在进去那个房间的时候，记录已经开始。
只不过学生和其它医生包括陈胜男都不知道真相而已。
真正测谎的不是那台机器，而是她自己。
能够无视影响说谎的人没几个。
而炎无月便是其中的一个。
见炎无月还有戒备情绪，莫小鱼倒也没有继续，而是顺着炎无月的话头继续下去。
一边。
杨眉则是带着那中年男子开始检查起废物来。
尤其是陈胜男自爆的地方。
看从那里能不能找到陈胜男和蚁后任艳身体上的组织。
至于后续的士兵，倒是在后方。
有着早就准备好的医生护士跟着军车开始救起伤患来。
觉醒哈士奇基因的男子。
姜小淼。
熟了大半的王强。
等等。
甚至还有专门收尸的士兵在忙活着。
如此井然有序的景象，再度让炎无月觉得这王战打的什么？
似乎是察觉到了炎无月的情绪波动，莫小鱼解释道：“这已经是很好了。”
“在有序的控制下进行的王战结果终究能够接受，不会出现完全控制不住的局面。”
莫小鱼从自己夹在胳肢窝下的夹子上扯下了一张照片递了过来，说道：“完全不控制的话，一旦失控h市就应该是这样子了。”
接过照片，炎无月看清了照片上的东西后，也是面色不由一白。
h市王战已经是炎无月接触到的大场面，而蚁后任艳的地下迷宫中的食物仓库也算是恐怖场景。
可这些比起照片上的东西，完全是小巫见大巫，不值一提。
什么是尸山血海？
照片上便是。
不！
甚至尸山血海都不足以形容。
“这便是失控了的王战结果。”
“一旦杀戮停不下，就会形成雪球效应。”
“在那时，也许就不是唤醒的基因在影响人，而是人在影响基因了。”
“你要知道，杀戮一旦兴起，堪比罂粟。”
“是很难停下来的。”
“比如屠城，种族屠杀等等。”
莫小鱼神情严肃的说道。
“这里是哪里？”照片上是尸山血海，更是卫星的俯拍。
完全废弃的城市，到处都是尸骸。
没有独特的地标建筑，还真是认不出来。
“军中代号‘狮驼岭’！”
莫小鱼没有直接回答，而是侧面提了一个代号。
“阿三国！”炎无月道出了这个地方是出现在哪个国度。
“所以炎无月同学你觉得不控制的话，任凭局势发展下去，一旦h市开启王战，这个地方会死多少？”
“你知道世界上哪个国家历史上内部杀戮最盛？”
“这张照片足不足以当做预示？”
炎无月沉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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