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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竹厅。</p>
“小金,都这么久了,怎么还没上菜?”</p>
二十分钟过去,老爷子等的有点不耐烦了。</p>
“爷爷您别急,我去找陶哥问问!”</p>
李金也觉得奇怪,每道菜可是早早就订好了,不应该这么慢的。</p>
然而就在他刚准备出去的时候,陶沉带着一名年轻漂亮的服务员走了进来,服务员手里举着一个托盘,托盘上是个椭圆的盖子。</p>
“这是……烤鸭?”</p>
老爷子眼睛一亮,顿时拿起筷子,他等着这烤鸭可是等很久了!</p>
陶沉眼中闪过一丝冷笑,吩咐服务员把菜放在桌上。</p>
李金急不可耐的便将盖子打开了,顿时一股刺鼻的臭味扑面而来。</p>
一坨还散发着热气的狗屎,便映入了李家人的眼帘!</p>
呕……</p>
老爷子胃里一阵翻江倒海,背过身去狂吐起来,其他几个李家人也都是干呕不止。</p>
什么情况?</p>
天蕴居的烤鸭竟然……是坨狗屎?</p>
“陶哥,你这什么意思?”</p>
李金脸色铁青,他今天可是为了讨老爷子欢心,才特地准备了这桌菜,单单定金就花了十万,结果谁知道上来的居然是坨狗屎!</p>
差点没气的原地爆炸!</p>
“李少,你自己点的菜!怎么忘了?”</p>
陶沉皱着眉头,故作惊讶道。</p>
“我脑子被门夹了,点一坨狗屎?”</p>
李金愣了愣,突然想起先前跟楚穆说过的话,不禁竖起了眉毛,“陶哥,你疯了吧?我只是嘲讽那个窝囊废而已,你特么还真想我吃狗屎啊!”</p>
没想到陶沉一本正经的点点头,“没错,你们李家人,也就只配吃狗屎!”</p>
陶沉冷声一哼,神色满是玩味。</p>
“靠,退钱,老子不吃了行不行!”</p>
李金怒声吼道,尽管他不知道这究竟是什么情况,不过感觉受到了从未有过的屈辱。</p>
“不好意思李少,我们天蕴居从来没有退定金的例子,另外您这道菜,九万九。付了钱你才能走!”</p>
陶沉皮笑肉不笑的说道。</p>
说完,外边突然闯进来几个彪形大汉,神色不善的看着李家人。</p>
“去你妈的陶沉!九万九你让老子吃狗屎?老子特么跟你拼了。”</p>
李金气得抓狂了,上前就要跟陶沉拼命。</p>
陶沉也是憋了满肚子火,上前一步,抡起桌上的托盘直接砸在了李金的脑袋上。</p>
顿时,狗屎满天飞。</p>
老爷子刚吐完,迎面被溅了一身,恶臭无比,瞬间牙齿咬得咯咯作响。</p>
“李金!从今天开始,我没有你这个孙子。接班人的位置,你想都别想!”</p>
老爷子生平最爱干净,气急败坏之下直接高血压,当场一屁股摔在椅子下,李家人急忙上前搀扶,将老爷子弄出了雅间。</p>
陶沉冷笑,也并未阻拦。</p>
李金死死咬着牙,也知道在人家的地盘占不到便宜,幽怨的瞪了陶沉一眼,最后一个走出了雅间,结果刚好迎面碰见从洗手间里出来的楚穆。</p>
两人同时愣了愣。</p>
“我就随口一说,你怎么真吃上狗屎了?”</p>
看到李金的模样,楚穆捂着鼻子,向后退了退。</p>
其实他的意思是让陶沉把李家人赶走就好了,没曾想陶沉也是够狠,竟然真让人家吃狗屎!</p>
“你!”</p>
李金傻了一下,他绞尽脑汁也没想明白,楚穆是怎么进来的?</p>
但这并不是重点,重点是刚才还言之凿凿,说人家要是能进天蕴居他就吃狗屎,谁知道果然真吃了!</p>
此刻只觉得羞愧难当,恨不得找个坑把自己埋起来!</p>
当然,他不认为陶沉为难他们是因为楚穆造成的,一个窝囊废而已,怎么可能有这么大的本事?</p>
但眼下,浑身恶丑无比,也不好意思多说什么,连忙灰头土脸的跑了出去。</p>
楚穆笑了笑,便去了梅兰厅。</p>
天蕴居最豪华的一个雅间。</p>
陆渊明早已等候在里面。</p>
楚穆刚落座,色味俱全的菜肴一一呈上桌,其中最招口水的便是摆在中间的烤鸭。</p>
“来来来!楚先生,这烤鸭可是天蕴居的招牌菜,依旧保留了宫廷的原汁原味,当年连乾隆爷都赞不绝口。尽管您吃了煎饼,但也不妨尝尝!”</p>
陆渊明热情四溢的说道。</p>
楚穆夹了一筷子,肉质清香,丝毫也不油腻,确实是美味。</p>
两人有一茬没一茬的闲聊着。</p>
就在此时,陆渊明的秘书忽然抱着一个檀木盒从外边走了进来。</p>
“陆总,您看中的那尊观音像,程老已经给您拍回来了!”</p>
女秘书二十六七岁的年龄,柳腰纤细,说起话来嗲嗲的。</p>
陆渊明笑了笑,“来,茜茜,把观音像放到桌子上,让楚先生一起欣赏欣赏!”</p>
“楚先生,这是我的专属鉴宝师,从青山那边拍来的观音像,您给看看。这可是南北朝的观音像,花了我整整三千万,届时还准备放在私人博物馆展览的!”</p>
陆渊明笑容灿烂的开口道,眉宇间多少有些傲娇之色。</p>
“哦?南北朝的观音像?”</p>
楚穆随即也来了兴趣,“那不妨让我看看!”</p>
南北朝的观音像留存至今的稀少无比,并且绝大多数都流传到了海外。</p>
这些年,每次出现真品的时候,都会引起古玩界的震动。</p>
甚至之前有一尊观音像在梅国拍出了数千万美金的天价!</p>
哗!</p>
秘书茜茜,小心翼翼的将盒盖取下,顿时,一尊古朴沧桑,栩栩如生的观音像便呈现在了眼前。</p>
陆渊明有些兴奋的站起身,从衣兜里拿出一个放大镜,盯着观音像欣赏的如痴如醉。</p>
他平日里除了经商,最大的喜好便是收藏,这尊观音像可以说是他至今为止,最为自豪的一件藏品!</p>
“好啊好啊!楚先生,您也来看看!”</p>
陆渊明欣赏一会儿便将放大镜递向了楚穆。</p>
楚穆却是摇了摇头,“不看了,我向来口直心快,请陆总勿怪,这尊观音像,我建议你还是别放在私人博物馆了!”</p>
陆渊明脸上笑容顿时便僵住了。</p>
“楚先生,您的意思是……”</p>
“赝品!”</p>
楚穆毫不遮掩的说道。</p>
毕竟陆渊明请自己吃饭,自己也不好藏拙,更何况观音像这东西他打过无数次交道。</p>
在东境时,每次打击倒买倒卖的行动中都能收缴不少,假假真真见过不知凡几,所以看到第一眼的时候,便瞧出了眼前的是个赝品。</p>
“楚先生,您能确定吗?”</p>
陆渊明忍不住问道,但同时,他也清楚以楚穆的身份,断然不会胡说八道,那就说明这观音像多半有问题。</p>
“确定!”</p>
楚穆也没说太多,点到为止。</p>
至于相信与否就是陆渊明自己的事了。</p>
陆渊明思索了片刻,当即招了招手吩咐茜茜说道:“立马给程老打电话,让他过来一趟!”</p>
“好的陆总!”</p>
茜茜出去之后,陆渊明对着楚穆说道:“楚先生,这程老在我手下多年,此次去云山拍下观音像也是他跟我建议的。三千万尽管数额不大,可我陆渊明不能被人当成傻子戏弄,楚先生慧眼无双,既然可以看出观音像是赝品,还烦请帮我检验检验此人!”</p>
陆渊明拱了拱手,恳求道。</p>
他因为爱好的缘故,也经营了不少古玩生意,平时都是交给这位程老的。</p>
要是人出了问题,恐怕他损失不小,所以不得不谨慎。</p>
楚穆点点头,“问题通常都是源自于内部,钱赔了可以再挣,人要是出了问题,那的确是没救了!”</p>
“那就多谢楚先生了!”</p>
陆渊明连连道谢。</p>
而没多久功夫,程老便来了,一个六十来岁,穿着黑色长衫,带着金丝框眼镜的老头。</p>
“陆总,观音像见到了吧?这成色,可是近十年最好的一尊,您能拍到手就是赚了,过几年一转卖,至少能赚几百万!”</p>
“嗯,程老辛苦了,坐吧!”</p>
陆渊明不动声色。</p>
“好的陆总,咦,这位小友是……”程老看了一眼楚穆,笑吟吟的问道。</p>
“哦,这位是我古玩界认识的一位朋友,今天特意过来帮我掌眼,程老你不会介意吧?”</p>
陆渊明笑了笑,决定先隐瞒楚穆的身份。</p>
“哦?原来是古玩界的同道?”</p>
程老皱了皱眉头,脸上神情不经意闪过一抹慌乱。</p>
但随即朝着楚穆仔细打量了几眼,又忍不住哼了哼。</p>
古玩行业,最考究经验。没有经历过岁月的沉淀,没有足够的生活阅历,根本不可能有所成就。</p>
而眼前这么一个黄毛小子,能有什么经验?分得清是真是假才怪!</p>
程老心底不屑冷笑,顿时便端坐身子,气定神闲起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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