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酒楼还没开张呢，现在暂时不对外开放。”</p>
她态度温和地劝姜酒离开，姜酒挑眉看她。</p>
“你是……”</p>
那女子正要说话，身后传来白洛惊喜的声音。</p>
“姑娘！”</p>
白洛兴奋地跑过来，“姑娘你什么时候来的？”</p>
那女子愣愣地看着姜酒，忽然就反应过来姜酒是谁了，慌忙向她行礼。</p>
“奴婢眼拙，没认出姑娘。”</p>
姜酒不说话，抬眼看着白洛。</p>
白洛道：“姑娘，这是阿宁姐，小白昨天刚买回来的。”</p>
白洛直接把酒楼里的人都喊了过来，白言不止买了阿宁，还买了一个干过掌柜的中年男子周和安，一个厨师老莫，还有几个跑堂的。</p>
得知姜酒是他们的主子，那些人各个脸色不掩诧异，大概没想到，姜酒会这么年轻。</p>
不过他们也没失礼，挨个跟姜酒见了礼，便乖巧地侯在一旁。</p>
姜酒一一看过去，见周和安脊背挺直，面色平静，不似旁人那般惶恐好奇，气定神闲的模样，倒是颇为有趣。</p>
“你叫周和安？”</p>
“回姑娘，正是。”</p>
姜酒点头，听这口音，像是江南那边的。</p>
“你读过书，还干过掌柜，怎么会沦落到奴隶市场？”</p>
周和安情绪平静，“犯了点事，被主家卖了。”</p>
“犯了何事？”</p>
“做假账。”</p>
白洛唯恐姜酒误会他，连忙道：“不是这样的姑娘，周叔是被人冤枉的。他人很好的，上次小白生病，还是周叔想办法帮小白弄了药。”</p>
姜酒抬手，制止他喋喋不休。</p>
“既是冤枉的，为何不伸冤？”</p>
姜酒脸上看不出什么表情，没有生气，也没有怀疑，反倒让周和安有些不安，只能如实道：“前主家势力不小，我一个小小的掌柜，如何与他们抗衡？”</p>
为奴者不谈旧主，周和安只是轻描淡写地说了几句，半点都没有为自己洗白的意思。</p>
姜酒笑了笑，“那你凭什么觉得，我会相信你？”</p>
白洛还想为周和安说话，周和安率先道：“日久见人心，说得再多，不如让姑娘亲眼看见。”</p>
姜酒勾了勾唇，“说的没错。”</p>
白洛有些忐忑地看着姜酒，见她没有继续追问周和安，便向她介绍其他人。</p>
老莫他们几个也没什么可说的，倒是那个叫阿宁的姑娘，听说原是嫁了人，后来守了寡，她被婆婆卖了，为奴为婢。因有几分姿色，受不了主家少爷调戏，把人给砸破了头，自己也把头也撞出了个窟窿，毁了容貌，被主家卖到了奴隶市场。</p>
姜酒听她的口音，跟周和安很是相似，倒是有些熟悉。</p>
“你们是知州人？”</p>
周和安跟阿宁齐齐点头。</p>
姜酒扯了扯嘴角，怪不得她觉得这口音有点熟悉，原来是沈玉卿老乡啊。</p>
“行了，都去干活吧。”</p>
姜酒环顾了一圈，问道：“小白呢？”</p>
“小白出去了，说是要去看看哪里的食材比较新鲜，让我留下来看着。”</p>
正说着呢，便瞧见白言走了进来，看见姜酒在，也颇为惊喜。</p>
“姑娘什么时候来的？”</p>
“来了一会儿了。”姜酒赞赏道：“干得不错。”</p>
白言微微红了脸，大概是第一次被人肯定。</p>
“对了，正巧姑娘在，这酒楼还没取名呢。”</p>
“这个啊。”姜酒看着空荡荡的牌匾，不知想到了什么，轻笑一声，道：“不若就叫四九楼吧。”</p>
“四九楼？”白洛拧眉，“这名字好奇怪啊。”</p>
姜酒斜睨着他，“哪里奇怪了？”</p>
白洛收到她的警告，立马闭了嘴。</p>
白言道：“四九楼挺好，简单好记。”</p>
姜酒笑眯眯的，取自她跟容肆的名字，可不好嘛？</p>
姜酒还让他们在每个厢房都设置了暗格，起初白洛跟白言还不理解，一听她的打算，两个人皆是一脸懵逼。</p>
“收集情报？”</p>
姜酒颔首。</p>
她开酒楼，可不止是为了赚钱。</p>
如今她这个身份，根本不可能触及到朝堂，所以想要得知朝廷的风向，便必须建立起自己的势力。</p>
白洛从来没有接触过，倒是白言，隐隐知道些什么，他不明白为什么姜酒要这么做，但是大概能知道，姜酒想干的，可不止这间酒楼。</p>
一种名叫野心的东西渐渐滋生，白言严肃道：“姑娘放心，这件事我会办妥当的！”</p>
白洛不明所以，但还是跟着弟弟一起，“我也是！”</p>
交代了几句，姜酒见时间差不多了，便准备回国子监了。</p>
出了酒楼，便是热闹的菁华街。二月末的春光暖洋洋地撒下一片金黄，长风穿街，朵朵迎春花在风中摇曳着柔软的身姿，淡黄的颜色清新明丽，光是看着便让人觉得心情愉悦。</p>
姜酒闻着香味，找到了一间糕点铺子，买了一盒桂花糕，没想到结账的时候，正巧碰见了沈玉卿。</p>
“哟，沈太师啊，这么巧，你也来买糕点。”</p>
姜酒又是之前那副笑嘻嘻的模样，让沈玉卿有些怀疑，这女人到底有多少张脸。</p>
“是挺巧的。”沈玉卿瞥了一眼她手里的桂花糕，眸光微闪，“苏小姐喜欢吃桂花糕？”</p>
“是啊。”姜酒还故意在他面前晃了晃，“桂花清甜，秋季的时候摘下一些，做成干花，可当香包，也可入茶，更能用来做糕点，加点蜂蜜，味道会更好。”</p>
沈玉卿脸色微变，心跳又控制不住地加速。</p>
姜酒说的话，跟记忆中凤帝所说的丝毫不差！</p>
这又是巧合吗？</p>
姜酒将他的失态看在眼里，笑眯眯道：“听说沈太师是知州人，知州盛产咸糕，怎么沈太师不喜欢吃咸糕，却喜欢吃这甜腻的荷花酥？”</p>
沈玉卿低头看了一眼，也不知是出于心虚还是什么，稍稍往旁边藏了藏，难得撒谎道：“买来送人的。”</p>
姜酒笑得一脸深意，倒也没有再说什么，结了账，便走了出去。</p>
倒是没想到沈玉卿会追过来，那架势，分明是有话想跟她说。</p>
“苏小姐，那天晚上……还没多谢苏小姐。”</p>
沈玉卿其实一早就想去找姜酒了，但是毕竟他跟大将军府关系一般，与姜酒又是男女有别，贸然上门难免失礼。</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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