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强不仅请来了楚老,连刘妍也是坐了最早的车从北京回天津。然而都没有什么用,无论是见到楚老还是刘妍,林语栀都是无动于衷。
旁人与她说话她不回复,喂她饭她也不张口,夜晚也不睡觉,就那么一直坐着。楚老请来的医生,林语栀一见就哇哇大哭。吓得楚老赶紧又把人撵走。
大家没办法了。当刘妍端着粥碗从林语栀屋里走出来,冲大家摇摇头的时候。每个人眼中的希望再一次破没。
已经2天了,林语栀不仅2天滴水未进,更是2天未合眼。铁打的身体也承受不住啊。刘妍放下粥碗,忽而想起什么,问张云雷“磊子,栀娘在北京是怎么好的?”
刘妍的话好像又燃起了希望,对啊,栀娘在北京市怎么好的。目光齐齐看向张云雷。林老曾经半开玩笑的说过,张云雷是栀娘的重造恩人。没人知道这话是真是假,不过现在就死马当做活马医吧。
见张云雷久不说话,刘妍也知自己为难他了,赶忙又自圆其话“可能是个巧合吧。”对啊,若是张云雷真有什么法子,这几日他也都在,怎么栀娘还是这副样子。
刘强坐不住了,到医药箱前翻找着什么,然后拿着一个口服液,就要往栀娘屋子里冲,他那疯狂的模样,看着就让人胆战心惊。张云雷赶忙抱住他的腰,拦住他。“你要干什么,你手里拿的是什么。”
“安眠药,已经2天了,栀娘得睡觉。”刘强急的眼睛都有些发红,这2日岂止只有林语栀一人未眠,这么些人不都陪着她。
那药是之前来的医生留下的,说是实在不行,也得先让林语栀休息,别熬坏了身体。林语栀刚患上自闭症时,就跟现在的样子差不多,不吃不睡,一直到自己身体撑不住了晕倒。然后等清醒后,再继续。循环往复。当时医生说,栀娘这种情况很有可能把自己熬死。迫不得已就给林语栀注射安眠药,至少保证她的休息,再在她昏睡时给她注射营养液以保证身体机能。那时候刘强总是隔着玻璃看林语栀,而林语栀也总是被人绑在床上输液。那样的毫无生气的栀娘,只是回想,都让人心疼的发麻,更何况现在是当年的重现呢。刘强有些接受不了,他觉得,这一切只是梦,只要栀娘睡一觉,就会恢复了。就像玩具换块电池就能继续扭动一样。
“你疯了,那东西有副作用。”
“有副作用也好,总比栀娘现在这副模样强。”
张云雷伸手去夺那个安眠药,刘强不给,两人扭打起来,不小心,安眠药落地,外面的玻璃碎了,里面的试剂流淌一地。
“够了。”刘妍大喝一声“栀娘这样子,我还得分精神去照顾你们俩吗?”
俩人安静了,停手了。刘强跑到院子里去抽烟。他现在很想也很需要冷静。
张云雷看看地上的碎片,又看看跑去院子的刘强,转身去了林语栀的屋子。
林语栀对于外面的争吵毫无察觉,还是静静的坐着,张云雷挨着她坐,牵起她的手,唤她“栀娘?”
林语栀未回复。
林语栀没反应,张云雷也随着沉默,就看着她。眼前却浮现一幕幕有她的场景。11岁时第一次相见,那个时候自己挺讨厌她的,因为她总打乱自己唱曲儿的节奏……后来怎么就不讨厌了呢,大概因为栀娘不仅会做新衣裳还会做好吃的……小时候自己还在她面前哭过鼻子吧……栀娘还送过他御子板……
同林语栀的事情好多好多,张云雷不知不觉的想着想着,天都黑了。
张云雷自认为接受挺多新时代观念,相信科学,思想不迷信不封建。可是他现在就是觉得,栀娘虽然还活着,可她的精气儿好像正在一丝一丝的游离,直至剩下空壳。张云雷狠狠闭上眼,在心中做了什么大决定。他确实不知他在北京是怎么让林语栀好起来的,但是他记得他与林语栀做过的点点滴滴。如果真有用的话,他重复一遍就好了。
走出林语栀的屋子,走到林家的储物间。深吸口气,拿钥匙打开门走进去。4年前他刚倒仓回来的时候进来过一次,就再也没来过,不过这里跟记忆中一样,是曲艺爱好者的天堂。不过现在张云雷没有欣赏的想法,在里面转转,只拿了御子板。尝试打俩下,4年未碰,生疏的很,不过基本的还是会的。
那好玉子板回到林语栀屋内,坐回到她身上。温语道“栀娘,我给你唱曲儿好不好?”林语栀仍旧沉默。
张云雷在心中想了半刻,空打御子想着歌词。虽然说有些东西已经刻入骨髓,不过毕竟4年没接触了,调还能凭直觉哼出,歌词却是记得不大清了。唯一记忆深刻的应该就是扔玉子板那次的《游西湖》吧。特殊情况下的东西,果然忘不掉。
“人生在世天下游,争名夺利几时休……四方景致观不透,那天下美景数这杭州……”张云雷对于太平歌词还是生疏了,歌词颠三倒四的,板子也都不在调上,但是毕竟底子在韵味在,而且,张云雷的小嗓唱上去了,唱上去了。不过,现在的张云雷满心都是林语栀,完全没注意到自己不经意的小嗓。
不管张云雷怎么生疏,目的确是达到了。林语栀在听了《游西湖》后,微微转头,而且眼睛也有了焦距。
虽然没有说话,但是有反应了。张云雷欣喜若狂的抓住栀娘的肩膀问她“栀娘,栀娘,你知不知道我是谁?”
林语栀好像反应慢半拍,对于张云雷的问话,思考好久,然后点点头。
如果说刚才的转头,栀娘是无意识的,那么现在得点头,证明她在和张云雷沟通。她开始接收外界的信息了。【本章节首发沧元图书网,请记住网址(https://Www.CangYuanTuSh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