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让抵押显得更正式，赵蔓和刘氏请了里正做见证，并与上一次的抵押一并签了契约。
契约上言明，想要拿回契纸，必须把借了的钱还回来。
这与上次借钱多了一个签字的流程，却也没多大区别，只是以为赵蔓担心自己不还钱才如此，所以刘氏对此并不放在心上。
扫了眼她手里的地契，谢意眼波流转。
“你何不与她要些利钱？”于他而言，这种没好处的事实在不值得惦记。
赵蔓白了他一眼：“再怎么说都是亲戚。”
其实心底里还是有些遗憾，毕竟，又少了二十两银子啊！
“等着吧，要不了多久，她还会来找你。”谢意瞥她一眼，似叹息般地说道。
“只要她还会拿东西来抵押便好。”
见她满脸成算，谢意忽地有些琢磨不透她心里的想法，若有所思地眯起了眼。
就在赵蔓盘算着接下来该怎么应付刘氏时，肖氏正和何氏急得团团转。
无他，奇异坊的人又来了。
白掌柜冷声质问：“给你们这么多的时间，怎么只收了这么些货？”
“掌柜啊，咱村子里的货都在这里了，他们要求涨价到二十文钱，我们怎么可能答应呢？”肖氏恨恨说道，“他们要求越来越高，我们……我们实在应付不下来啊！”
“既然他们要涨到二十文，那就让她们涨，你们只要能把货收上来，价钱的事再说！”
肖氏还要说什么，何氏连忙扯了扯她的衣角，道：
“有掌柜的这句话就好办，只是咱们都是乡下人，手里根本没那么多的银钱，要不掌柜的再支一些钱给咱？咱们手里有钱，办事也灵活些。”
“对对对，我们就是想给他们涨，手里的银钱也没这么多啊！”肖氏忙附和着。
白掌柜冷冷看着两人好一会儿，想到自家公子发的话，这才道：“你们约好村民后天交货，到时候我会送钱过来。”
肖氏和何氏连连应下。
待白掌柜走后，肖氏对何氏道：“幸好你提醒，不然咱俩手里的钱指定不够！二十文钱一个，他们也好意思开口！”
想到那些吸血虫一般的人，肖氏冷哼一声。
何氏脸上有些疑虑，正拧着眉头思索着，对她的话没有回应。
肖氏见她如此，问道：“你在想什么呢？咱们现在该怎么办？”
何氏道：“我在想，到时候白掌柜是把钱给我们去收货，还是他自己直接来收。”
这两者之间的区别可就大了！
把钱给她们，她们就能从中间赚些差价，如果是白掌柜自己亲自去收，那她们两个还能捞到什么呢？
两人琢磨了一会儿，还是没得出个结论。她们已然走到了这一步，只能硬着头皮继续走下去。
要是少了她们的好处，到时候就别怪她们翻脸！
这两天城里炒得最火热的事情就是今天茶楼说书先生又讲了什么故事，而这些故事里，最令众人津津乐道的是，哪种玩意儿会被珍玩坊定为主
推货物。
因着奇异坊的事，赵蔓不仅兼了写书人，还要设计玩偶新样式，这些费用珍玩坊一律另外支给她。
一篇故事五两银子，一样款式十两银子，玩偶的收购价每个也涨到了三十文钱。
为此，李森和她有了些分歧。
“既然我们现在卖给珍玩坊的玩偶已经涨到了三十文，玩偶作坊里的工钱也该涨一涨了。”
赵蔓自然不同意。
“如今还不到涨的时候。”
见李森疑惑看向自己，便解释道，“如果此时我们涨上去，到时候定会下不来台。你看两位伯娘就知道，如今她们底下的人都歇了工要求涨价，不提价就不卖货。如果我们这个时候涨起来，势必会让本就有心安稳做事的人也加入观望的状态中来。如此结果，我们承担不起。”
跟在她身边从第一批货开始到现在两大作坊成立，李森早已不是以前那个只知进山打猎，卖命换钱的李家小哥了。
稍一听到她的解释，心下便知提价事关重大，当即也不再提此事，转而说起肉脯的生意。
“辣味肉脯已打开销路，我们是不是继续做一批？”
“做吧，我手里的辣椒都可以用上去。”说到辣椒，赵蔓不禁叹了口气，“如果能大面积地种植辣椒就好了！”
现在只靠自己那点地种，实在不够用啊！
李森想了想，建议道：“不如……我们把辣椒的种植方法推广了，然后与他们签订合约，以后的辣椒都
卖与我们。”
这样一来，他们就从源头上掐断了制作的方法，就算别人知道怎么制作辣味肉脯，没有原材料，也做不出同样的味道来。
“倒是可行！”赵蔓笑眯眯地看了他一眼，“李大哥真是越来越有大老板的样子了。”
他们去了县城，不了解情况的人都以为他们当中是李森在拿主意，因此众人见了他都尊敬地称呼他为李掌柜，而对赵蔓却只用个“蔓丫头”或者“小茉姑娘”一笔带过，着实让李森有些惭愧。
不过他现在也算是明白了，眼前这个被别人随意叫的小茉姑娘对这些形式上的东西完全不在乎，她是个有大本事的人，只要自己踏踏实实跟着她，往后的发达日子还多着。
如赵蔓所说，收购价涨势太快，后果不是谁都能承担得了的。
到了白掌柜收货这一天，依旧是在村口的那棵大树底下。
这一次肖氏不再站在大石头上维持秩序，何氏也没有坐在一一手数着货量，一手数着钱给交货的人。
这一次，全权被白掌柜带来的人做着。
“各位乡亲，本人姓白，乃瑞县奇异坊的掌柜，大家可以称呼我白掌柜。与你们所想一样，大家手里的货物如今都是卖与了奇异坊。”
白掌柜比宋掌柜面相更为威严，他只要沉着脸，就足以让人望而生畏。
他见底下的人听了自己的话纷纷议论起来，沉了脸色双手微抬，底下瞬间安静无声。
“听说有
人质疑收购价太低，我可以这么跟你们讲。你们做的玩偶如今除了我，不会再有别人来收了！”
不等众人惊讶，他又道，“珍玩坊就不说了，他们已经另寻货源，你们如果不卖与我，只会成为一堆废品！”
“你胡说！前几天我还看到蔓姐儿跟赵柱他们家收货呢！”陈氏当即嚷了出来。
白掌柜轻讽一声：“呵，那请问，这个赵柱家是不是一直都在给他们做活儿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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