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锦看着第三次“光临”天元界的大衮,不由自主的摇了摇头。
这家伙,算是李锦见过的修士,神祗之中,最记吃不记打的家伙了。
其接连在天元界吃了几次大亏,最近一次,都没过一天,就又屁颠屁颠的分身下界了,还是以这等虚弱之姿。
他怕不是还没吃够沈太傅的“君子剑”吧!
此时的大衮自然不知李锦所想,其要是知道的话,一定会大喊冤枉。
他也不想再来天元界,但是夜阳白手里有能强制召唤他们域外神祗下界的神通。
这种神通,大衮不知道是不是对所有域外神祗都有用,他只知道,他自己却是无法抗拒。
对于大衮的再次出现,沈太傅并没有表现出任何异样之情,刚刚在拥有强悍实力时,大衮连他的一剑都受不了,更何况此时其同沈太傅相比,不过是一蝼蚁罢了。
“诸位,本座的手段如何?”
夜阳白丝毫没有去在意场中大衮的感受,其站起身,情绪很亢奋的,向还清醒的宾客们,炫耀他的手段计划。
“夜楼主,老朽老眼昏花,您刚才信誓旦旦所说的长生之法,不会就是借用那些污浊之物,让在座的同修,放弃本来修习多年的神通,术法,转而变成一个似这般比寻常凡人,看起来强不了多少的家伙吧?”
胡淏很善于拆台,其话说完后,指了指虚弱的大衮分身,脸上露出的尽是轻蔑不屑。
大衮怎么说也是一方主宰,其什么时候受过这种侮辱?
即使是夜阳白,也没有对其如此过。
大衮听了胡淏的话,想要发作,但是当他怒火中烧的聚起体内法力,想要施展神通时,厅内却不过只是掉落了几滴微不足道的水珠罢了。
胡淏的话虽然难听,但却是事实,现在的大衮分身,或许还不如一些强壮的凡人,其有心想要维护他神明的尊严,但是却没有那个力。
再则在李锦的眼里,其哪里还有什么神明的尊严,同李锦一个想法的,可不止一个,若是大衮这玩意儿能算神明的话,那沈老爷子刚刚可是成功屠神了,虽然只是一个分身,但那分身的实力可是不低。
“哈哈哈胡前辈此言有理,夜楼主刚刚唾沫星子满天飞,说得真真的,到头来就弄出来这么个玩意儿?
还不如我魔道的血遁和天魔大法呢!
左右我钱胡子是个粗人,想是刚刚这酒喝得多了些,着实没看出来,夜楼主所说的精妙之处。
要我说,夜楼主你也别白费力气了,你且画出个道来,让大家先见见传国玉玺,之后花落谁家,咱们就各凭本事呗!”
满脸络腮胡子的壮汉钱通,钱胡子,其所言,话虽糙,但理却不糙,在场清醒之人闻言,皆点头赞同,并目光看向夜阳白,瞧他如何决断。
夜阳白听了钱胡子的话后,却是没有发怒,反而开怀大笑,褒贬是买主,钱胡子和胡淏,皆一再纠结于,他术法的缺陷,那便是说明,此时其见了夜阳白的神通后,却是动了心。
故此夜阳白对症下药,也未多言,双袖鼓动,站起身形,体内法力喷涌而去。
李锦和在场清醒的宾客见此,先是一愣,随即各个拉开架势,准备好防御手段,其皆以为这夜阳白是恼羞成怒,要对他们动手了。
但不曾想,随着夜阳白一声轻喝,厅内纸人皆纷纷倒地,重新化作剪纸,这些纸人身上原本的生机,灵气,全都涌入大衮体内。
先前还虚弱不堪的大衮,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恢复着自身的修为。
少顷,待全部将这些灵气,生机吸收之后的大衮,其清啸一声,气势外放,修为更胜之前同沈太傅对战时,数倍都不止。
如此还不算完,夜阳白再次结印掐诀,受他神通所召,外界的天地间游离灵气,生机,一齐涌入厅内,这次它们却不是进入大衮的身体,而是零零散散地将那些化作剪纸的纸人侍女,再度“复活”,重新变成一个个,有血有肉的“人”。
“诸位!再观本座这一式神通如何?”
施法完毕之后,夜阳白大马金刀,重新落座,其语气之中,那股子傲视群雄的气概,激荡于整个宴会厅。
一时间群修缄默,刚刚还以“粗鲁人”自居的钱通,此时节就如同一个刚过门的小媳妇一般,大气都不敢喘一下,其目不转睛,就盯着大衮看,好似大衮是他的梦中情人一样。
“你瞅啥?”
一个钱通也就罢了,在场宾客的目光,皆如此,大衮身为活了上万年的外域神祗,也是头一次见识这种阵仗,直叫他心里有些发毛
。
故而没一会儿,其便有些恼羞成怒,对着群修中目光最赤裸的钱通问道。
钱通并不回答大衮的问话,其痴愣愣的,又看了片刻,猛然间身形变换,来到了大衮的面前,探出两指,聚起法力,直直点向大衮的肚皮。
“老大这”
站在夜阳白身后的仇天路见此,却是看不下去了,急忙同他请命,想要助大衮收拾了这个无礼的钱胡子。
“呵呵,无妨,无妨,大衮,难得钱道友有雅兴,你就陪他玩玩吧!”
夜阳白一挥手屏退了殷勤的仇天路,其笑呵呵看着下方的钱通,大衮,谁也不知道他的心里,此时正想些什么?
就算没有夜阳白的吩咐,大衮也不可能,站着挨打不还手,只不过有了夜阳白的命令后,让此间争斗有了一个名分,众人便可无需担心,这是夜阳白要对他们出手的讯号了。
别看大衮的神情态度,颇有几分傲气,但有之前同沈太傅对战的前车之鉴,现在的大衮可再不敢小看场中群修了。
这钱胡子看似弱不禁风的一击,大衮也不敢硬接,其就在钱胡子的手指将要插在他的肚皮上时,先一步将自家的身躯,元素化,变为一滩清水,直叫钱通的攻击,扑了个空。
钱胡子的雷霆一击,扑了个空后,却不见他着急恼怒,其快速变换招式,手指间聚集的法力也不浪费,正好用来掐诀施法。
“聚!起!”
钱通手指间变换飞快,李锦也没看清他施展的是何种神通,只见其单掌一罩,隔空朝着地上的水流扣去。
那原本是大衮身躯所化的涓涓细流,便极其听话的纷纷涌入钱通的手中,慢慢聚集成一个透明水球。
大衮哪里能任由钱通施为,这钱通此举明着是吸水,实则是在蚕食他的力量,一旦这地上的水流被钱通全部吸尽,那大衮刚刚下界恢复的法力,便也就不复存在了。
到那时,没了修为法力的大衮,还拿什么跟钱通斗。
大衮的反击,也是快得很,且十分阴毒聪明,你钱通不是喜欢吸他人功力么?那大衮便让其吸个够,只不过其吸倒是吸了,能不能消化得了,却不是自家能管的了。
但见钱通手中的水球,原本如常,忽然间形状开始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一会儿扁平,一会儿浑圆,一会儿斗大,一会儿又变成芥子一般。
来回几次后,钱通的脸色也如手中的圆球一样,变化莫测,难看得很,其鬓角之上,隐隐有汗珠落下。
两者僵持了片刻,就在眼看地上的水流将要被钱通吸尽之时,其却是再也撑不住了,只得一抖手将水球扔出,身形向后,连退十余步。
那水球飞出后,地上的水流加速汇聚,转瞬间便已然皆涌入了水球之中。
而得到所有水流汇聚的水球,形态也不再是球形,其再度化身成丈余大小的大衮身姿。
此时钱通受了挫,大衮哪里能放过,其正憋着一肚子火,没地方撒呢!
只是当其正要趁势追击,一鼓作气要了钱通性命之时,场中却是传来了夜阳白的言语。
“一场切磋,点到为止!”
大衮听了夜阳白的话,却没有停手,其心里想得明白,此时宰了钱通,事后推托不熟悉天元通行语便可,毕竟夜阳白的话,可还是不够“直白”。
大衮是明显好了伤疤忘了疼,夜阳白苦心筹划多年的局面,哪里能被其打乱了,现如今钱通是他极为重要的一环,大衮要杀他,便是同自家作对。
且大衮没有眼力,他却是从一旁看得明白,钱通于此回合虽然落了下风,但却败而不乱,其身上气势丝毫未减,手中单掌二指,在此聚集起了法力,大衮追过去,两者还真说不准,是谁杀谁呢?
“哼!”
夜阳白见大衮,无视其所言,直接冷哼一声,周围空间为之一凝,随着他的声音落下,刚刚还生龙活虎的大衮,此时节却是变成了口不能言,身不能动的“木雕”屹立当场。
“先知,大衮生性鲁莽,但却是赤胆忠心,还望先知你高抬贵手,饶了他这一次吧!”
猫之女神也不知是出于何等想法,竟然跳出来,在第一时间为大衮求情。
大衮此时却是没了刚才的半点威风,其急得眼珠直转,又羞又恼又怕。
“今日若不是巴斯特,为你求情,吾必斩汝,记住这里是天元界,不是你的臭水沟!”
夜阳白言罢,一挥手解了大衮身上的空间束缚。
恢复自由的大衮,此时却是全无半点域外神祗分身的尊严气场,其一句话也不敢多说,灰溜溜的走到他之前座位旁,安安静静的坐好。
“呵呵,钱道友,小试牛刀,觉得如何啊?”
教训完大衮之后,夜阳白立马换了一副嘴脸,其言语可亲的询问着钱通。
“夜楼主,神通精妙,我辈望尘莫及,先前之事,我钱胡子愿效犬马之劳,只求夜楼主,念在我日后功劳,苦劳的份上,授予在下长生之法。”
“哈哈哈钱道友放心,不必等到日后,待此间事了,本座便将长生术法,传授于你,有钱道友相助,本座大事可期,诸位你们意下如何?可愿意同钱道友一样,随本座放出煞气,掌控天元,成立仙朝,占据一方,长生做祖?”
钱通的下拜投靠,让夜阳白十分开心,这就是他弄出英雄宴的初步目的所在。
来此者皆代表了一方势力,钱通投靠后,其在大魏境内的势力,便自然而然也是旧日团的了,两人一席话,夜阳白不费吹灰之力,就势力大增,这如何能让他不喜?
然而这也才是刚刚开始罢了,夜阳白将皮球,踢回给了在场清醒的宾客,其现在的意思,已经是在明显不过了,就是八个字“顺我者昌,逆我者亡。”
若是之前夜阳白这般狂傲,肯定会立马遭到众人的强烈反击,现在其言一出,在场群修皆沉默无语。
越是修为高深者,越明白“长生”两字的沉重。
古往今来修士无数,可真能得长生者,不过寥寥。
先前天元界大规模飞升,还是第一次三界呼吸之后,那时节上界大人物有私心,对域外态度不明,以大神通,给下界开了口子,故而凡是修为差不多的,皆可以顺利飞升,得到暂时长生成仙的资格。
不过明眼人都知道,那时候上去的人,大多数都是炮灰罢了,这些年各门各派都有和上界联系的方法,但之前飞升的那批天元界“老前辈”,却是少有讯息传下。
这么多年过去了,域外和三界,也时有摩擦,那些“老前辈”估计能活下来的,很少很少。
即使这样,那种机会,在之前,依旧让胡淏,洞明真人,羡慕不已,两人闲谈时,均恨不得自家为什么没有早生些年月,若是在当时就有如今修为,也不用似此时这般苦苦挣命了。
“闻道有早晚,修为路上达则为师,我胡淏痴活千载,今日方才得遇高人,若夜楼主不嫌弃,老夫愿拜在楼主门下,从此鞍前马后,永无二心。”
“我等愿意,追随楼主,共图大业,以求长生。”
“我等愿意,追随楼主,共图大业,以求长生。”
胡淏身为场中唯二的地仙,其投诚的影响,不可谓不大,其脸皮也是场中最厚的。
就是李锦见之,都不得不服,这认师傅的速度,不下于当初吕布认义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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