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蒙各位道友厚爱,晓月恬为此次领头主事之人,蜀山猖獗狂妄,齐金蝉颇有乃父家风,端是不为人子,今日在下与各位却是要计个章程出来,待到斗剑之时,好好教训一下那些后生晚辈!”
薛姓麻脸怪修虽然人死透透的了,但他生前的提议,却是受到了大家一致的赞成。
晓月禅师本来就有点“官迷”,其一直向往这种呼风唤雨,号令群雄的感觉。
加之他身怀正邪两家之所长,道魔佛三法兼修,虽因自身贪嗔执念,未度心魔关,飞升上界,但其然已是,度过雷劫的半个天仙,在场之中论修为,辈分,无一人能出其左右。
故而大家也乐得让其肩扛大旗。
“禅师说得对!”
“我赞成!”
晓月禅师一出言,在场之中群修纷纷响应,给足了他面子,这让其很是受用。
李锦此时也化身,助威喽啰,端着酒杯,跟着众人在一旁,给晓月禅师壮声势。
李锦一边应和着,一边眼神在庐棚之中,四处寻找。
其自刚刚朱猛开头后,已然是半推半就的和在场群修,皆喝过一杯,算是得到了大家的承认。
只是李锦这般找了好几圈,也不见韩点点的踪迹。
依照那韩点点往日行事作风来看,其并不像是会做易容巧扮,出现在这种大场面之人。
再则退一步来说,就算韩点点此次真行那藏头露尾之事,也瞒不过庐棚之中,这些高修的眼睛。
可惜的是,他自家的传讯符从其一进狼青山境内,便失去了效用,要不然哪里李锦这般苦寻。
“李道友有何心事?这般入神!”
晓月禅师依旧在慷慨激昂,“催人尿下”演讲动员,然而其唾沫星子飞了快一碗了,依旧没说什么正题,更别提解决什么实质问题了。
如此言论,别说李锦因为有它事不爱听,溜号走神,就是“交际花”许飞娘都有些应付得乏味了。
恰巧两人还是邻桌,许飞娘无聊之际,随意一撇,看见了走神的李锦,眼珠一转,传音入脑,问其一二。
李锦这边正在想事情,突然间脑袋里元神识海,出现了许飞娘的声音,着实把他吓了一跳,差一点手中的酒杯,都要掉落在地了。
其异样动作,自然是被在场中不少修士,都看在眼里,只不过大家此时都各怀心事,晓月禅师都没搭理,其他人更不会多事了。
“嘻嘻,李道友刚刚还神威无限,如今为何做这般女儿家的姿态?”
许飞娘见此,也颇觉得好笑,其衣袖轻掩嘴角,抚媚一笑,继续同李锦传音。
一回生,两回熟,
这一次有了准备的李锦,并没有再被许飞娘的传音惊吓到。
适才也不能怪李锦少见多怪,毕竟他成金丹没多久,还从来没用过传音入秘,修成的元神,这些天就是个摆设。
许飞娘这一时兴起,却是提醒了李锦,此界当中如论谁交友广阔,万妙仙姑绝对能评上前三。
如今李锦寻不到韩点点,正好向其打探一下。
“仙姑却是好兴致,大战在即,您还有心作弄在下。”
“李道友此言,却是冤枉妾身了,妾身这是看道友你出神走岔,提醒一下,毕竟此时节,众位道友可是在说正事呢!”
世人都说男人的嘴,骗人的鬼,但长袖善舞的女子,哄起人来,也是不要命。
薛姓麻脸怪修的尸骨焦炭,可才被外面的弟子小辈,清理出去没多久,李锦对于许飞娘的巧言,却是万万不信的。
“多谢道友提醒了!我素闻仙姑和峨眉多有仇怨,过几日斗剑演法,却是要看仙姑你大显身手了。”
许飞娘闻听此言,脸上笑容隐而不见,双眼透露出哀思,独饮一杯苦酒,半响无言。
正当李锦以为自家这步“棋”,走错了时,想要寻求它法弥补,许飞娘的传音却是再度在其脑海中响起。
“杀夫之仇,不共戴天,只可叹,天不假时,罪魁祸首,均以飞升,只留些小辈替他们还债!”
许飞娘此言一出,李锦便知她心志未消,可为日后峨眉三次斗剑的马前卒。
说起来,李锦真是挺佩服许飞娘的,这前前后后,好几百年了,其在峨眉派上吃了多少亏?
但仍然不改其志,可谓是屡战屡败的典范。
“仙姑情义深重,李某佩服,待到斗剑之时,李某必为仙姑前驱,替仙姑出出心中恶气!”
“嘻嘻
,李道友这张嘴,真是会哄骗人,也不知外面有多少女儿家,上了你的当!”
不管李锦刚刚表态,是真是假,许飞娘都感到很是开心。
这么多年她一人,东奔西走,看尽脸色,为了就是对抗峨眉,其中艰辛,自是不足为外人道也。
似她这种女子,自然现在是不需要男人,嘴上的奉承可怜,只不过偶有似李锦这般的不经意间,表露出来的关怀之情,还是能够温暖许飞娘的心田。
“唉!仙姑说笑了,适才也是在下一时共情孟浪了。”
“哦?听李道友这口气,似有难言之隐,莫非你家道侣,也命丧峨眉谁人之手了?”
“虽不中亦不远矣,我家夫人,如今被人所制,我苦寻多日未果,前些时候,听人说在狼青山见过她一面,故而方才来此。”
“但不知那叫你夫妇二人生离的恶人是谁?李道友可知名姓,飞娘不才在这天元修真界,也闯荡了有些年头,李道友你说出那恶人名姓,我未必就不知晓他的来历。”
女人大多都是偏感性一些的,特别是似许飞娘这种能为报,亡夫之仇,奔走了几百年的女修,更是感性到了极致。
李锦三言二语,便引得其“毛遂自荐”。
“不知仙姑,可曾听闻西海无量山,无量老祖座下弟子韩点点的名号?”
李锦说出此言后,目光灼灼,紧盯着许飞娘的脸不放,其现在紧张得,在庐棚如此嘈杂的情况下,仍然能够听清自己,每一下的心跳声。
“呵!我道是谁,原来是那倔强的鬼公子,李道友不必烦忧,这韩点点就在此地,此事是我亲眼所见!”
“他在哪?还请仙姑告知,李锦必有厚报!”
李锦听到这个消息时,心情已然激动得无可附加,其手掌之中的玉杯,被其在一瞬间捏成齑粉,连个动静都没来得及发出,对此他是浑然不觉。
李锦追问之言很是急切,若不是情况实在不允许,他怕是要贴到许飞娘的脸上了。
“李道友勿急,那韩点点就在蜀山庐棚之中,那日同他来的还有几个侍女婢子,想必尊夫人,就被其藏在里面。”
“韩点点在对面?凭他的行事也能算是正道?”
李锦一听韩点点在蜀山庐棚之中,不由得震惊不已。
其一路上千算万算,都没料到,韩点点能入正道之列。
这时节晓月禅师终于讲完了,在场群修正在各抒己见,踊跃发言,为三日后斗剑献言献策。
许飞娘也看出李锦的惊讶,其趁机端起酒杯,凑到李锦的身旁,于桌下拉起李锦的手安慰道。
“无量老祖与峨眉一向交好,这在天元界不是什么秘密,李道友怕是久居洞府清修,少在外界走动,故而不知。
我素闻鬼公子性情倔强,腹有智计,但不听说其做过什么下流事,尊夫人在他身边,暂时应无忧患,今日天色已晚,待明日我同你一起前去蜀山庐棚,唤出韩点点,你与他当面言谈。”
“李锦多谢仙姑,若是能救内子脱困,在下必有厚报,绝不食言!”
李锦说着话,借着向许飞娘抱拳拱手施礼的机会,将自家的手臂,不动声色的从她柔荑中抽出。
他还想多活些时日,不想做下一个薛姓麻脸怪修。
许飞娘见此也知李锦心意,其并没有丝毫不悦,反而淡然一笑,和李锦同饮了一杯。
“何方宵小,藏头露尾,还不给本座滚出来!”
晓月禅师的一声爆喝,瞬间让庐棚之中鸦雀无声。
只见其衣袖一挥,单手朝着庐棚内的地面一抓,玄光一闪,一道人影好似萝卜一般,被他从地里拔了出来,狠狠摔在一旁的餐桌上。
这被摔之人,乃是一个大腹便便的胖和尚,其手中死命得抓着一把一尺多长的飞剑。
他身子刚刚把餐桌撞得粉碎,都来不及站起来,便急忙掐诀运法,想要再作隐遁。
“你这不长记性的笑和尚!”
此时节,哪里还用晓月禅师再出手?
许飞娘可是和笑和尚的师傅有大仇,其既然无形剑被看破,在场群修又怎么会让他再次施法。
许飞娘一抬手,放出五遁神桩,直接将笑和尚五花大绑困在其上。
李锦在一旁看着这笑和尚,也是好笑,若是他前世没记错的话,这家伙当年就栽在过晓月禅师手里一回,好似同今时今日之景,如出一辙。
难怪许飞娘,要骂他不长记性。
人现在被许飞娘困住,那无形剑自然也就到了她的手中。
晓月禅师当年已得一把,故而便也没再这节骨眼上,和许飞娘提及飞剑归属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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