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父接过孙子, 不放心嘱咐道:“你儿子不会照顾人,明早芳芳还难受, 让儿子去上班, 你留在医院照顾芳芳。”
“行,我心里有数。”郑母催促他赶紧回去,“看着天色已经暗下来, 别让谨裕等急了。对了,谨裕和你谈起桃儿的事, 你可别甩脸色,如果没提桃儿的事,你找机会探探口风。”
“你赶紧进去吧,芳芳身边缺不了人。”他有自己的思量,用不着老妻提醒。
郑父出了医院大门, 把孙子放在车头篮子里,他解开铁锁链,骑着自行车没耽搁赶回家。在大门前没有看到女婿的身影, 心想女婿等急了,到巷子里找人聊天, 他推着自行车绕着青石板巷子转一圈, 依旧没有找到女婿。
聪聪用小手揉搓眯成一条缝的眼睛:“爷, 我想困觉。”
“好!”郑父打开家门,停好自行车,抱着孙子到老邻居家。找不到女婿,不能让儿媳妇饿着肚子, 他托老邻居给儿媳妇炒两道辣菜,把孙子放在老邻居家睡觉,他带来一床被子折回医院给儿媳妇送饭,一来一回天已经黑透了。想到儿媳妇肚子里的孙女,脸上露出愁思的笑容,他端着饭缸子一刻不敢耽搁走进医院里。
病房的门被打开,吕芳芳眼神热切地盯着公公手里的饭缸子。丈夫从公公手里接过饭缸子,她口腔里立刻分泌出唾液,把她馋的难受了好几天。
钱谨裕那个阴险小人,抓住她在婆家人面前信誓旦旦说不吃辣的菜,整天倒腾一些辣椒蘸料,每次吃饭前强调特别辣,让她咬破一口牙味同嚼蜡吃清淡的菜,上个星期只要在家里吃饭,饭倒是没吃多少,气饱了。借着怀孕改变胃口,她总算可以光明正大吃辣菜,她垂涎欲滴盯着饭缸子,当看到菜色,脸色骤变,失望地皱着眉头:“没胃口。”
郑涛面色不愉盯着饭菜,做饭人一点也不讲究,妹夫做饭菜颜色搭配好看,看起来特别有食欲,他敢断定这不是妹夫做的饭。
接收到儿子不解的目光,郑父解释道:“你妹夫大概等急了,不知道在哪里凑合一晚上,明天让你妈到供销社找你妹夫,芳芳,现在凑合吃点。”
亲家明天还要来看儿媳妇,看到儿媳妇一晚上消瘦的不成样子,心里肯定埋怨他们,下次找他们帮女婿分房子,恐怕有些难喽。
俩口子劝儿媳妇没用,示意儿子上。
郑涛哄着身体不舒服的孕妇吃饭,允诺媳妇很多条件,才哄的她吃点饭。
郑家四人叨念的人把自行车搬下牛车:“我不进村子,”估计钱家人已经摆好鸿门宴,他就不招麻烦事,见傻姑娘有话要和他说,变着法从口袋里掏出三根发绳塞到她手里,“可别傻乎乎听妈的话嫁人,等着三哥在县里混出模样,还愁找不到更好的对象吗?还有,你说过要伺候你三嫂坐月子,你一个姑娘家家没有经验,找婶娘和奶讨教经验知道吗?”
钱邱芳鼓着腮帮子‘嗯’了一声,咋觉得三哥说的每一句话好有道理唸!
他见傻姑娘稀里糊涂赶牛车进村子,弯着眼眉,舒心的笑了。今天的月亮格外圆,在柔和的月光下骑着自行车赶回县里。
钱谨裕猜的不错,钱父特意把钱爷爷、钱奶奶请回家坐镇,让两位老人劝说老三别和他们生分了,没想到只等来脖子上系着好看的丝巾,蹦蹦跳跳跑进院子的憨货。
逮不到老三,他们只能憋屈的退而求其次,从邱芳嘴里套老三的消息。
钱母迫切地的问道:“你三哥在哪条路?住哪个胡同里?”
钱邱芳傻乎乎回答:“不知道,院子好大!”
不能让妈知道三哥住在哪里,防止妈和她抢伺候三嫂坐月子的活。她想喝县里的水,吹县里的空气,吃县里的饭,皮肤变得和三嫂一样白嫩,三儿有出息了,她能和三嫂一样找三哥这种类型的丈夫。再说照顾好三嫂大功一件,三哥绝对包给她一个大红包。
“你回来,老三有没有交待什么话?”
“有,”钱邱芳立刻来了精神,像打了鸡血一样道,“三哥说一人升天鸡犬得道,让我别信妈的话嫁人,我还能遇到比陆传军还优秀的小伙子。妈,你跟大舅妈说,陆传军想和女知青暧昧就暧昧吧,我不想时时刻刻在他面前晃悠,吸引他的…呜~”注意力了…
“那啥,妈,天色不早了,你们早点休息,别为了老三的事熬坏了身体。”钱母眼尾全是褶子,用力捂住闺女的嘴,一只手使劲掐闺女的腰。死丫头,再敢多说一句话,老娘把你嫁给村尾的愣子。
钱奶奶耳朵有点背,老头子和儿孙们谈话声音太大了,没听清楚孙女说的什么话。她敲着拐棍:“你捂邱芳的嘴作甚?邱芳,你刚刚说你三哥啥?”示意儿媳妇赶紧放手。
“奶,邱芳说老三一切都好,让你放心。”顾娣冲丈夫使眼色,扶起老太太,“我送您回去休息。”
钱敬礼抹了一把冷汗,幸好他及时抬高音量,盖过妹子的声音,他给老爷子掌灯:“爷,暂时不聊了,咱先回去睡觉。”
“好!”
还是老二俩口子会来事,钱母舒了一口气,差点被闺女害死,咬着牙拧着闺女腰间的软肉转三百六十度。
钱邱芳疼的嗷不出来,嘴巴被妈堵上了。
李玉兰脸耷拉着老长,老二两口子真阴险,在公婆面前献殷勤,定是打老三砖房的主意。他们是长房,爸妈老了要跟他们住…李玉兰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嘴能不能有个把门的,主席说要解放女性思想,我和你爸紧跟主席的脚步,接受女同志做出吸引男同志的目光的事,在你爷奶眼中,‘吸引’就是‘勾引’,能大大咧咧在你奶面前提吗?”钱母松开女儿,吓唬她,“小心你奶抽你,惹恼了你奶,你结婚那天,你奶不说吉利话给你听,让你一辈子受男人蹉跎。”
她和老头子好不容易把闺女相看对象的事圆过去,闺女把事情原委捅出来,公婆非扒了她的皮,连带着得罪嫂子、弟妹,搞不好把她撵回娘家。不行,秋收之后她回娘家一趟,趁热打铁把婚事订下来。
邱芳吸着鼻子,倒抽冷气,跺一脚地面,愤恨地跑回房间里。妈嘴真毒,用狠毒的话诅咒亲闺女,不让她说,她偏要说。反正她要找奶和婶娘讨教坐月子的事,情绪激动说出来不得了的话,爷奶不待见她,她正好可以找借口投奔三哥。
不行,先把坐月子的手艺学到手,再聊‘吸引’男同志的事。
至于三哥为啥不让她向亲妈、亲嫂子讨教坐月子的注意事项,她压根就没想到这个点。
她掏出三哥送给她珍贵的头绳,抚摸着脖颈漂亮的丝巾,撇嘴揪着炸毛的短发,哼嗯~~她躺在床上打滚,她的头发!从怀里掏出三哥给她买的两个大肉包子,包子塞在被窝里,打开门伸头看院子里没人,猫着身子到厨房倒一碗开水,偷偷回到房间咬一口包子,喝一口水。
钱谨裕回到县里,从偏门回到房子里,煤油灯驱散一隅黑暗。他见桌子上放着一碗面条,含笑坐下端起碗开吃。
房子里有一张黄花梨木床,一个四开门的大衣柜占据西侧半堵墙,一张摆靠窗边摆放的书桌,窗台上摆放几个盆栽,太阳花热情奔放,窗台下用石头堆砌起来的花圃,娇黄色、嫩红色的美人蕉迎墙而立,厨房边有一棵槐花树,春天来了,打槐花做饼吃,一定十分美味。
他忽然对房子前主人很好奇,屋里屋外充满着朴实、阳光的气息。
“方才李壮媳妇喊我去吃饭,我婉拒了。”橘黄色的灯光照打在墙面上,映出一个瘦弱的身躯,圆滚滚的肚子十分突兀。
她不停歇收拾柜子里的东西,前所未有的舒心。不管住在娘家还是婆家,都要小心翼翼看别人脸色,从这一刻开始,她可以随心所欲做自己想做的事。
“嗯,对了,你大嫂怀孕了,”钱谨裕推断出郑家人知道吕芳芳怀孕的事,根据原主的记忆,郑桃儿怀孕十个月要生的时候,郑母顾忌儿媳妇孕期反应厉害,担心把女儿接回来住给儿媳妇添堵,破坏女儿和儿子之间的兄妹感情,怕以后女儿在婆家出了什么问题 ,儿子不给女儿撑腰,所以提出到乡下照顾桃儿。不巧,吕芳芳摔了一跤被送进医院住了两个星期,郑涛不会照顾人,郑母被迫留下来照顾儿媳妇。吕芳芳住进医院第二天,郑桃儿夜里要生了,钱家没一个人管她,她大概出去叫人…第二天半截身子埋在雪里没气了。“刚怀孕就躺进医院,你嫂子身边离不开人,聪聪还要人照顾,我估计岳母抽不开身子给你坐月子。”
郑桃儿垂下眼皮子,努着唇角半晌道:“我自己也行!”
大哥,她回到乡下很少提起他。算了,妈说每个人都有难处,日子过得都不如意,况且她一个外嫁女本就不应该死赖在娘家。
“我让邱芳在乡下跟奶、婶娘们学习伺候人坐月子,到时候你生了,把她请来伺候你,你出了月子,带她到供销社,多给她买些姑娘家的东西。”两方父母都靠不住,唯一能靠的就是傻乎乎的妹子。钱谨裕有些头疼的揉揉眉心,这两家人!!!
郑桃儿坐在床上盯着鼓起的脚背,咬着唇,脸颊浮现柔和的笑容。“我姨离这里不远,明天下班,你陪我去见见她。”
“你还真打算糊纸盒子?”一大堆纸盒子换十几分钱,在他看来纯属浪费时间。
“我在县里也没事做,打发时间呗!”郑桃儿想着糊纸盒子不费脑子,和人聊天,半天也能糊一堆,能挣点钱贴补家用。况且房租占丈夫工资的四分之一,孩子出生后,花销更大,她想多攒一分钱是一分钱。
钱谨裕从他们的穿着、面色和精神面貌分析出,住在巷子里的人家不愁吃喝,女同志手头宽松,花钱应该不会扣扣搜搜。有一份调查表明,女同志除了热衷于服侍、彩妆,就是吃~他想从此处做做文章。
“你先熟悉一下这里的生活环境,其他的事过两天再说。”说完,钱谨裕打着哈欠,端着碗到厨房洗了,打一盆水,到厨房旁边搭的小木屋子里冲澡。
他似乎想起来有什么事没做,哦,他从乡下回县里,特地拐到菜园子走一遭,摘了一些菜,在菜园子地上留了他的名字。邱芳张罗一大家子的伙食,到菜园子看一眼就知道少的菜被谁摘走。
他从自行车篮子里拿出菜,把菜放到厨房。
丈夫县里乡下来回跑了好多遍,挺累的,她暂且把这件事放到一边,不烦他。郑桃儿听到关门的声音,闭上眼睛拍拍床里侧,示意他睡床里面。肚子越来越大,她夜起的次数越发频繁,还是睡床外边方面。
钱谨裕从她身上跨过,眼皮子闭上,眼珠子却在转动。
夜里郑桃儿起了三次夜,钱谨裕回回扶着她的腰托她起身,睁开眼睛听到她远走的脚步声,闭上眼睛感受她重新躺回床上。
天微亮,院子里有走动声,他索性不睡了,穿上衣服打开门呼吸新鲜空气。
“呦,小伙子,腰肢扭得不错。”李壮差点吹出口哨,他眼珠子左右乱瞄,见没有人注意到这边,胸口一鼓一扁重重呼气。
钱谨裕转个身子不理他,继续晨练,他可不想人到中年变成油腻大叔。
他有时候觉得这人真无趣。递给钱谨裕两条鲈鱼,见钱谨裕掏钱,连忙阻止:“我家三位女同志听我说花瓣辣椒有美容功效,把辣酱占为己有,”他搂着兄弟的肩膀,小声说道,“给我做一瓶大蒜辣酱,两条鱼是付辣酱的钱。”家里的女同志应该不会抢他的辣酱了吧!
钱谨裕盯着他道:“辣椒排湿气,大蒜排毒。”
李壮:“...”他奶湿气重,他妈抱怨脸色暗黄,要排毒。
钱谨裕笑眯眯拉着他,等李壮反应过来,自己已经坐在灶台下。
“我从没烧过火!”想他一个大老爷们烧火算怎么回事,刚要起身,就听损货开口。
“我腌制的泡椒,想不想尝尝鲈鱼身上刷一层酸辣泡椒蒸出来的味道?”送走邱芳,他翻墙到郑家把腌制的辣椒罐头全都搬到这里。
李壮怂怂地坐下,往灶膛里添稻草,稻草点着后,在稻草上架上木材。他对上钱谨裕打趣的眼神,视线对上熊熊燃烧的木材,一系列架木材的动作行云流水,脸给自己打的啪啪响。
他把辣椒剁碎腌制成泡椒,里面放了白砂糖提鲜。殷红的碎辣椒片、白色的辣椒籽、白色的蒜泥铺在鲈鱼身上,厨房里有李壮友情赠送的小葱和生姜,把生姜切成碎片铺在鱼肚子下面,葱末等鱼蒸好了再撒在上面。
鱼放在锅里蒸,下面煮上糟米粥。
不一会儿,李壮捂着肚子盯着锅,光闻味道,比他妈、他奶做的香,味道绝对不差。
钱谨裕到房间里拿出一根腊肠到厨房,他已经想象出母亲发现宝贝腊肠丢了一根,猪油少了一半、咸菜少了两捧是何等愤怒。猪油是他带猪肉炼的油,腊肠是他带到乡下,母亲应该不会太生气吧!钱谨裕有些心虚的想着,把腊肠切成薄片,咸菜剁碎,来回搓洗好多遍,放足猪油,把腊肠炒的外表焦酥,放入辣椒、蒜末炒香,最后放咸菜。
鲈鱼蒸好了,钱谨裕分给他一条。
李壮不好意思指着咸菜:“能不能扒拉一小碗给我?”
钱谨裕拿出一个小碗,随便扒拉咸菜,并没有挑腊肉给他,或者避开腊肉。
李壮端着两道菜,咯吱窝夹着一瓶蒜泥辣酱回主院。
郑桃儿开门正巧看到这个场景,她没有追问,两人吃饭有一搭没一搭闲聊。
“你别一直闷在屋里,到巷子里走走,和老人聊聊天。”钱谨裕见她点头,蹬着自行车和李壮汇合。
李壮和他并排骑行,用余光不停地打量他,一个男人做的饭,咋就比女人做的好吃呢!一盘鱼端回家,他还没夹鱼肉,四道寒光齐齐飞向他,他退而求其次夹咸菜吃。他媳妇是女同志,和长辈们一起享受鲜美的鱼肉,最后还是他奶心疼他,给他留了鱼头和鱼尾。
两人到了供销社,顾军迫不及待问道:“怎么样,住壮子家还习惯吗?”
“人家可习惯了,我就酸爽了!”李壮大吐苦水,他们家族的规矩大着呢,晚辈必须要礼待长辈,要不然叔叔们、弟弟们怎么全走了,只留长房守着主宅,其实他也想走,也想出去浪。
“活该,谁让你小心眼,把辣酱揣回家。你要把辣酱留下来和我们分着吃,怎么着也有你一半的辣酱!”
李壮挠着头发回到猪肉铺,心中恼火不想理兄弟,几分钟没过,伸头又开始和兄弟们瞎掰。
他们聊着、聊着,集体闭嘴…听到谨裕和中年妇女说话,天地良心,不是故意偷听,他们离的太近了,是被迫偷听。
晚上睡觉,儿媳妇倒是没有出现意外,早晨儿媳妇睁开眼睛,捂着肚子一直喊疼。找医生看,医生提议实在疼的厉害,建议吊水,儿媳妇不愿意,非要咬着牙忍着。儿子没去上班,在医院里陪着儿媳妇,老头子怕儿媳妇中途出现意外,她和儿子两个忙活不过来,就把孙子带到厂里。
她眼底淤青、脸色苍白,一晚上没怎么合眼,怕儿媳妇出现什么意外,儿子一觉睡到大天亮,她更不能让儿子一个人照顾儿媳妇。早晨见儿媳妇又没吃多少饭,担心儿媳妇的身体熬不住,算着供销社什么时候开门,匆匆赶了过来。
郑母一眼就瞧见女婿,走上前关心道:“谨裕,你昨晚去哪了?”
“妈,我在县里租了房子,把邱芳接到县里住。昨天去通知你们,家里没有人。”他背对着郑母整理衣服。
郑母脸上露出笑容:“搬到县里好,”她能照应女儿,看着女婿越来越满意,“你们在哪里租的房子?”
他脸上浮现出愧疚,把衣服挂到架子上,经过艰难的抉择,终于吐露出:“妈,桃儿被气着了,身体有些不舒服,下班我带你去看看,正好认认门!”
“你…”女婿不用说,她也知道女儿肯定被乡下的婆婆气着了。理智提醒她平息怒火,女婿不和老家人和稀泥,把女儿接到县里,说明女婿心偏向女儿,“好,五点半我来找你。”
钱谨裕疑惑道:“妈,你今天怎么没上班?”
“还不是你嫂子,都生了一个孩子,还不知道自己怀孕,一不小心拉伤了腰,现在还住在医院里呢!”郑母快被两个子女弄得心力交瘁,想起正事,叹口气道,“你嫂子怀孕后,胃口变了,喜欢吃你做的干辣椒蘸酱,你看下班后能不能给你嫂子做一罐头瓶?”
“行,绝对行,”钱谨裕一口答应下来,看到郑母露出欣慰的笑容,接着说,“妈,我们村的老人摸桃儿的胎位,说不太正,这次赌气又气伤了身子,老是心悸。我要送她去医院,她不肯,急了就说晦气的话,我不敢逼她太紧。下午您去劝劝她到医院里检查,医生让我们住院,我们就住院,让医生给桃儿安排住在嫂子隔壁的病房,也方便你照看她。早晚我给桃儿送饭,顺带给嫂子也送一份。”
女婿这番话说到她心坎里了,分开住好!儿媳妇和女儿不对付,要是住在一个病房,指不定闹出什么大动静呢!但是女儿住院的事不能瞒着儿媳妇,事后被儿媳妇知道,她大着肚子像之前一样跟儿子闹离婚,儿子非恨死女儿不可,连带着也埋怨她。
“妈,我知道你有难处,我也走不开,桃儿一个人住院我也不放心,我爸妈…”他深深叹口气,“要是为难,等这周末我带桃儿去医院看病!”
这不是挖她心口窝么,自己的女儿怎么可能不心疼,她恨不得现在就把女儿拉进医院。至于亲家公、亲家母,千万别来,可别把女儿伺候个好歹。
郑母让女婿什么事也别管,由她劝女儿到医院看病,儿媳妇这里有两个人看着,她伺候好儿媳吃喝拉撒,中间让儿子看着儿媳,她去陪女儿说会话。“我回去和你哥商量一下,下午就把桃儿接到医院。”
和儿子通风,至于儿子怎么和儿媳解释,让儿子操心,她一定要把女儿接到医院好好检查身体。
“妈,我在社里等你。”钱谨裕目送岳母离开,幽深的眼眸溢出异样的笑容。他好心情整理货架子上的衣服,撇头斜视目瞪口呆的损友,给他们一个灿烂的笑容。
这群人下意思抖一下,再次向李壮求证,郑桃儿确实面色红润,身体十分健康,怎么钱谨裕把他媳妇说的随时会难产?
钱谨裕守了一会儿衣服店,没人光顾,伸头找李壮说话:“壮子哥,想不想吃独特口味的鱼片汤?”
李壮已经彻底被他的手艺折服,简简单单的咸菜被他炒着这么好吃,鱼片汤岂不是更加美味。他家是夜里私自偷偷卖东西人的老主户,家里的鱼、野物是从他们那些人手里买的,不用票据,价钱也低。
不过他们不卖给普通住户,私自卖东西被人举报,会被当成臭老九拉到大街上接受老百姓的批D。这些人十分小心,只做熟悉老主户的人生,就算老主户担保介绍的客户,他们也不会做。
作者有话要说: 随机发红包中~~~~~~~~抱歉,如果我码到三千字就发,另外三千字就会等到明天。每次码字都要一鼓作气,中间隔开容易当咸鱼躺尸。我记得有一次从上午八点到晚上二十三点,一鼓作气码了一万七千字,还有一次早晨码了三千字,余下的时间当咸鱼~~(所以今天特别棒,闷头码字发了一万三千字,鼓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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