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吵架了？”谢孝衍多么聪明一个人，很快就从白楚涵的脸上看出端倪。
这能算吵架吗？
白楚涵也不知道。
她和方砚南如今的情况，要比吵架复杂许多。
她现在坐在轮椅上，回忆起大山城那缠绵的一夜，还有回国时，元容雅宣誓主权的表情，往日与今日对立，就像梦幻与现实较量。
破碎和甜蜜竟然会在瞬间交叠，她只觉得无比讽刺。
可她又能说什么呢。
“没有，大家都有自己的工作要忙。”白楚涵淡淡笑道。
“……”谢孝衍为自己刚刚出言后悔，他也知道，如今白楚涵和方砚南之间的情况复杂，白楚涵会这样回答也是情理之中。
但他总觉得很惋惜，明明两个相爱的人，为什么会因为他人之过，走到这一步。
谢孝衍叹了口气，“我就随口一问，白小姐你不必放在心上。”
白楚涵笑了，她原本笑起来冷艳清爽，七分大气，三分秀美。但如今还是同一个人，还是同样的笑，颧骨却已微微凹陷，大气还在，秀美却枯竭了，那一双曾经发亮的眼睛，现在也全是寒气。
她眨了眨眼，想把自己的悲伤给掩藏，但那悲凉太深了，怎么能因为眨眼就消失呢？
她依旧笑着对谢孝衍说：“你这些日子照顾沈妩辛苦，我要谢谢你，只是，你什么都不缺，我也不知道该送你什么。要不，你提个条件。”
“哈哈。”谢孝衍附和着笑起来，挥手道：“不必，要谢，就让沈妩醒来自己谢我，谁的恩谁来报。”
“嗯，谢医生性格真爽朗，能和你做朋友，不失为人生中的一桩幸事。”白楚涵由衷感慨。
“哈哈，那是当然了。你说那方砚南，能和我做朋友，难道不是走了八辈子的好运。”
谢孝衍说完就轻轻打了打自己的嘴，这嘴就是欠，总是说些不该说的。
好在，白楚涵没有反应，她只是沉默着，神情中似有一痛，双眼悲凉。
哎，谢孝衍叹气，看来有些话题，是怎么都绕不过去的。
他索性直言道：“哎，白小姐，也不是我多事，只是，你以后打算怎么办呀。”
以后打算怎么办？
白楚涵看着沈妩，想着方砚南，她的亲人生死不知，爱人遥不可及，她也不知道以后还能怎么办。
“就，在柳氏继续做自己该做的事情。”她深吸一口气微笑道，“好好做生意，和三大家族打好交代，等，方砚南和元容雅结婚的时候，送一份厚礼。”
她顿了顿，手捏成拳，指节苍白如玉。
谢孝衍心惊于白楚涵竟能心平气和地把最后半句说出口，她竟真的能说得出口……
静默一会，白楚涵又抬头温柔和善地望着谢孝衍，脸上竟还是笑着，只是仔细看这个笑容，就能品出几分支离破碎的意味。
她整个人就像冬夜里肃杀的寒梅。
骤然间西风起，吹起花瓣落雪，犹如苇花四下飘飞。
就在那一瞬间，谢孝衍想，不可以，不能方砚南和元容雅在一起。
不能让他们三个人都抱憾终身。
“我是你们白小姐的朋友！哎！让我进去！”
门口传来呼叫，白楚涵迟疑地望过去。
谢孝衍立刻推着白楚涵往门口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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