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为什么, 就是这一握,沈壁本来慌乱略显紧张的心一下就平静了下来,一丝异样的感觉从心间划过, 沈壁微觉奇怪,那种感觉,上次在夏伯家因为失误而和夜长歌接吻的时候也曾有过,而这一次, 却是比之上一次, 更加的使人心安。
黑衣人靠近床榻, 弯着腰便准备伸手把沈壁从床上抱起来,哪曾想那被子还不等他接近,突然便被掀开拢在他的身上。
夜长歌趁势而起,一掌便击在黑衣人的胸前, 黑衣人不敌受力, 被这一掌打的连连后退:“哇!”地一声,便吐出了血来。
他纵身一跃, 至黑衣人身前, 一把掐住黑衣人的脖子,冷冷的质问:“说, 你是谁?何人派你来的?目的又是什么?!”
沈壁也忙跟着跑到他身旁, 冷冷看着那黑衣人,她倒是没想到,还真被夜长歌给猜对了,那云君果然便是冲着她来的, 只是她想不通,为什么?
那黑衣人被夜长歌掐着脖子,满脸的痛苦之色, 可听罢夜长歌所言,他却是扫了沈壁一眼,而后冷冷一笑,又转了目光对上夜长歌,他艰难的说了一句:“没用的!你们,你们逃,不掉的!”
说完,他的面上绽放笑意,夜长歌突然意识到不对劲儿:“小心!”忙松开他抱着一旁的沈壁连连飞身后退。
接而便只听砰的一声炸响,刚刚那个黑衣人突的炸开,化作一蓬血雾消散在空中,而后落在地上满地的血肉。
饶是沈壁经历两世,却也是第一次看见如此血腥残忍的自杀方式,同时也不由暗暗心惊,刚刚若不是夜长歌反应快,拉她避过,只怕此刻他们也是非死即伤?!
好狠毒的手段!不仅能在杀了自己的同时保卫秘密,还伤了敌人!真可谓一箭双雕!
沈壁和夜长歌虽是避的快,可那爆炸的威力使得血肉横飞,他们身上亦是沾染了不少,血肉在整个屋子,飞溅的到处都是,就连空气中都弥漫着一层浓浓的血腥味儿,沈壁闻着,都差点儿呕了出来。
夜长歌面色阴沉的看着这一幕,他觉得,事情可能没他所想的那般简单。然而,还未及他多想,窗外便传来一阵细细索索的声响,他眉
头微皱,忙抱起还未反应过来的沈壁,飞身冲破屋顶,而后落至院子里。
几乎是在他们刚刚落下,二三十个黑衣人便已经团团把他们围住。
沈壁瞪大了眼看着面前儿的这一幕,心中惊诧不定,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为何会有这么多的人要置她于死地?
“怎么办?”关键时刻,沈壁的脑子越发冷静了下来,而此刻她能依仗的只有一个夜长歌,她不由捏紧了一点他的袖子,开口轻声问道。
夜长歌温柔的扫了她一眼,临危不乱,这一点儿,他最是欣赏沈壁。不知不觉,在他看向沈壁的目光中,带了一丝连他自己都未曾发觉的宠溺。
他轻笑一声,不屑的睨向眼前的众位黑衣人,信心满满,狂傲十足:“你只需抱紧我便好,其他的,你什么都不用管!”
沈壁听罢点头,便依言而行,可又突然想起,他身上还有伤,不由担心道:“你的伤?”能行吗?
“你不信我?”夜长歌一面儿盯着眼前这些蠢蠢欲动的黑衣人,一边儿斜睨了一眼沈壁。
“我……”确实不大信,可是,她能说么?
无奈,她扫了扫面前的这些黑衣人,闭著眼睛深吸一口气,紧紧抱住夜长歌的腰身,却是小心的避开他的伤口,轻声道:“我信!”
此刻,她只能信他了。
听见沈壁的话,夜长歌不由勾了勾嘴角,这还差不多。
接而,他眼神一寒,看向那些黑衣人,冷声道:“你们是什么人?”
听罢夜长歌的话,其中一个貌似领头的黑衣人不屑的从鼻子里发出一声冷哼,他冷眼看着夜长歌和沈壁,就如是在看两只待宰的羔羊:“你!”他指着夜长歌,又指着沈壁,言简意赅道:“把她给我!”
夜长歌就好似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似得,他冷嗤一声,声音带着一丝魅惑夹杂着却是无尽的冰寒:“凭什么?”还没人能从他夜长歌的手里抢走过什么东西呢!
“凭什么?”那黑衣人见被夜长歌如此的藐视了,不禁簌簌一笑,如夜里的鬼魅般:“既然你不识抬举,那便到阎王爷哪儿去问凭什么罢!”说罢他一挥手,对其他的黑衣人大声喝道:“主子有令,杀了男的,抢了那女的,活捉!”
“上!”其他的黑衣人被领头的一说,大喝一声,忙便飞身冲上了前。
然而,夜长歌和沈壁两人听罢黑衣人的话,不由齐齐对视一眼,同样从对方的眼中看见了浓浓的惊诧。
原来,这些人,真正的目标竟是他们两个人!
不过一个是要活的,一个是要死的罢!
沈壁心中尤为惊讶,她本以为,这些黑衣人是冲着她来,想必便是与她有仇之人,她甚至还在想,会不会是刘氏和沈音派来的人。可此刻看来,事情却是出乎的意料,若真是刘氏母女俩找来的杀手,定然不会要她活着的,可这个人却是说要活抓她?
而且,刘氏母女俩也不可能会对夜长歌如何呀?况且,依她们现在的处境,怕是根本就没时间来找她?
那么,若这些都不是,那这些人的背后之人,又该是谁呢?
来不及多想,黑衣人已经冲到了他们身前,这些人看起来身手都不差,夜长歌一面儿顾着沈壁,一面儿于众黑衣人对抗。
在他的心中,也满是不解和惊讶,起初,他以为那些人都是冲着沈壁来的,可此刻,他察觉到不对劲儿,这些人竟然是冲着他们两个人来的。
他心中怀疑,会不会是那个女人派来的?可一想又不确定了,若是那个女人的话,不应该会留下沈壁的命。
两人身处险境,心中却各有所思,黑衣人前赴后继,夜长歌哪怕再是身手矫捷,武功高超,可到底也是奈不过对方的人海战术,再说了,夜长歌旧伤都并未痊愈。
一个不注意,一个黑衣人上前,便割了夜长歌的左臂膀一刀,只听的“撕拉”一声,沈壁吓得不禁轻呼一声,手下便越发的抱紧了夜长歌的腰身。却又因此触到夜长歌的伤口,害的夜长歌倒吸一口冷气。
就在这空档间,一个黑衣人飞身上前,眼看着就要刺入夜长歌的身体,说时迟,那时快,沈壁也不知哪儿来的勇气,抱着夜长歌一转,便准备替夜长歌挡了那一刀。
她闭着眼睛,本以为会有穿心透骨的疼痛传来,可沈壁却只觉一阵天旋地转,睁开眼,夜长歌一掌挥出,便打翻了那黑衣人。
“你在做什么?!”夜长歌怒不可歇的对着沈壁低声吼,刚刚
那一刻,看着那剑差点儿便刺入她的身体,他只觉的自己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儿了,在那一刻,他突然感觉到了害怕,害怕怀里的这个女子会离他而去,害怕……
沈壁被他这莫名的一喝弄得微微呆滞,反应过来,心里也恼怒的紧,她不禁冷笑一声:“看你要死了,我可不想你这么快就就死去,你若是死了,那我不就是完了?”哼!不识好歹的男人!
听着沈壁如此说,夜长歌的心情竟然莫名的好了起来,哪怕是身在如此危难的坏境,他没有答沈壁的话,而是挥掌扫开身前的一个黑衣人,微微有点儿气喘:“这样不行,对方人手众多,继续拖下去,我们只有死路一条!”
“那怎么办?”沈壁也不禁皱眉,身上还沾染了一些血渍,让她极不舒服,可事关生死,她也不得不提高警惕。
那些黑衣人此刻还剩下二十几人,都围着两人,他们也看出来夜长歌是个狠角色,谁都不想送死,唯有采取人海战术,以消耗夜长歌的体力。
沈壁吞了吞唾沫,深吸一口气,她想,他们既然是要活抓她,那么定是不会伤她性命的?看着眼前的这幅场景,她不由皱眉,转头对夜长歌说:“你把我放给他们,你若是自己一人,定能逃的生天,也没得到时候我们两个都没了生路。”
夜长歌闻言,垂眸看了她一眼,邪邪一笑,眸色却是冷凝:“你认为,我可能会放了你吗?”说罢便不再理睬沈壁,转过头皱眉扫了一眼全场。其实,在他的心里,最担心的可不是眼前这些人,而是那个怪异的白衣男子,云君。
若是云君乘胜追击,那……
“砰砰!”
就在这时,不远处突然响起几声炸响,空中绽放五彩的烟火,可若是细看,便可发现,那烟火在空中炸开,消散而形成了一个“绝”字。
众人被这烟火一惊,不由抬头看去,然而夜长歌见状,脸上却是不由露出一丝喜色,沈壁看着那烟火,嘴里愣愣道:“这,这是.....”
夜长歌缓缓扬唇:“我们的救兵来了,这就是上次我叫你放出去的讯号回应,看来,乘风他们已经到了。
沈壁后知后觉的不由点点头,这才明白了,在他们离开夏伯家
的前一晚,夜长歌曾给了她一个烟火弹,叫她拿出去放着玩儿,当时她还不知道是什么意思,本打算不准备放的,可没想到后来夜长歌竟和二丫那丫头说了。
二丫那丫头咋咋呼呼的,当即便缠着她要她放了看,她不忍拂了小丫头的意,便和她一起放了。现在想起来,还幸好她和二丫给放了那讯号烟火,不然今天她们便是必死无疑?
……
在林中的另一边儿,有一个身穿白衣的男子,墨发如瀑,披散在背,手持玉笛,站在那里,他浑身似是散发莹莹光辉,清淡如水。
这个男子,赫然便是云君。
听见炸响,他不由抬起头来,看着那与之前在疙瘩村儿山坡所见相差无几的烟火,琉璃色的眸子盈盈流转一丝光波,唇边氤氲起一丝笑意,转而消失不见。
烟火殆尽,他低头,转身,迈步,没入茫茫夜色之中。
……
夜长歌眼角含笑,嘴角微勾,抬手忽然握拳放在唇边,轻轻儿的用力一吹,一阵夹杂着内力的尖锐音波陡然以他为中心而散开。
音波刺耳,沈壁在一旁忍不住捂耳抱头,却是忍住不发出声音,而在四周的黑衣人却是突然抱着头大叫起来,像是有什么冲入了他们的头,撕扯着他们的神经,相较于他们,沈壁看来还是算好的了,应是夜长歌顾虑了她,所以她才会没有那些人一样的痛苦?沈壁心想。
黑衣人中唯一还算比较好的便只有那个领头的,他看了一眼其他人,目光暴怒,大声一喝:“快!堵住耳朵!这是音波攻击!”然而,他话音刚落,夜长歌的音波却戛然而止。
“快走!”在众人还未反应过来的时候,夜长歌突然一把抱起沈壁,飞身越过还未反应过来的众人,向着林中深处而去了。
领头的黑衣人反应过来,气爆喝:“快!去追他们!别让他们跑了!”等一众黑衣人反应过来,想去追夜长歌他们时,突然又是一阵笛音响起,沈壁转头看去,隐约可见一袭白色衣袍,然而夜长歌的速度太快,一转眼便不见了先前农舍所见的场景。
沈壁转过头,心中微微思索,白色?笛音?会是他么?
云君?
夜长歌带着沈壁不知飞出好远,她都
已经习惯了夜长歌抱着她用轻功在天上飞来飞去的,因此倒还没什么。
只是夜长歌就吃力了,他本身就还有旧伤未曾痊愈,而今又添新伤,刚刚又使用了音波功而消耗了大量的内力,最后实不力堪,带着沈壁落入一个小河边。
一落至地,夜长歌便松开沈壁,差点儿便倒了下去,幸好沈壁手疾眼快,一把扶住了他:“你怎么样了?”沈壁不禁担心道。
“没事。”即使是难受,夜长歌也在她面前并未表现出来,他勾唇一笑,看着她,声音里带着一丝愉悦:“如何?本公子说什么了?一定会救出你的?哼!”一脱离危险,夜长歌便恢复了他那自以为是的骚包本质。
沈壁冷哼一声,不屑道:“要不是那阵子刺客恍惚了,你可能这么容易逃脱吗?”心里却还是微微感动,不管如何,这次还是夜长歌救了她。想到这里,她不禁一怔,细细算来,她欠他的情,不仅没有还清,还滚雪球似得越来越大了。
她不由的微微苦笑,看来自己之余夜长歌,是越来越还不清了。
她又想起夜长歌刚刚的音波功,不由疑惑:“既然你有办法脱身,先前为何不早点儿使出来?白白的受了伤。”
此时,有月光疏散洒下,映的夜长歌那张绝美面容更显苍白,他忍着身体的不适,微微一笑:“这不过就是个和乘风他们相联系的信号,哪里是什么脱身之法。”
说罢,他脸上的表情一抽,又继续道:“刚刚若不是我得知乘风他们已在附近,那我也是不敢轻易动用此法的,此法不仅威力大,更是消耗所使之人的内力,就算我先前用此法脱得了身,那么便是逃的了一瞬,他们也会追上来的。”
顿了顿,又道:“而现在情况却是不同,我知道乘风他们已在附近,所以我才用这讯号传讯给他我准确的位置,而我们便可借此刻逃离,若是到时候黑衣人反应过来,乘风他们想必也已经赶到,如此,我们才会没有后顾之忧的逃离了。”
他将话语娓娓道来,沈壁静静的听着,她没想到,夜长歌竟然计算的如此精细周密,那么照他所说,先前她所见之人又是谁呢?
夜长歌话落,呼吸不禁加重,沈壁察觉有异,忙弯腰替他检查伤口。
却发现他的伤口因先前的剧烈动作,此时已经微微裂开,正滔滔不止的往外流血。沈壁见状,皱了眉头,忙撕下衣裙的布料,一边给他把伤口包起来,一边儿快速的道:“现在没有药物,我只能先给你包扎起来,以免失血过多。”顿了顿,又道:“可能有点儿疼,你忍着点儿。”
话落,手上微微用力一系,扎紧了伤口,夜长歌却是疼得倒吸一口冷气。
而后,晕了过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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