沧元图书网 > 玄幻小说 > 嫁给落魄皇太子 > 121、第 121 章
  马车内沈壁睁开眼, 从腰间取下一块牌子,递到马车外:“你拿着我的牌子去,就说三皇子故友来访, 他们自会让我们进府的。”

  “是,小姐!”霖雨接过牌子,便到了三皇子府邸前瞧着门,沈壁坐在马车内等了好一会儿, 便又听的霖雨的声音传来:“小姐, 好了, 管家叫我们进去。”

  沈壁听罢,点头称“好。”想了想,又道:“不过,我们从偏门进去。”

  “偏门?”霖雨颇为奇怪, 这个小姐可真是奇怪, 有正门不走走偏门?可她还是没有说出声,只道了是, 便又和管家说了沈壁的意思, 最后几人便从偏门进了府邸。

  魏宸霄听到管家来报,说丞相府三小姐求见的时候正在研习丹青, 他画的是一副山水画, 磅礴大气,秀美无铸。可若是细看了的话,便可发现,那延绵不绝的山峦隐隐的竟是勾勒出一个人的轮廓, 而那蔓延的无尽小道溪流,则隐隐似是女子的满头青丝缭绕,听罢管家的话, 他的手不禁一颤,疑惑道:“三小姐?你确定?”

  管家点头:“确实是丞相府三小姐,老奴看了她的腰牌的,做不了假。”

  魏宸霄立马放下手中画笔,站起来便往外走,一边儿走一边儿问道:“她在哪里?”

  管家急急跟着魏宸霄,擦了擦额头上的汗,忙回道:“三小姐在候客厅等着殿下呢!”一抬头,早已不见魏宸霄的身影。

  魏宸霄急匆匆的跑到候客厅,见得几个女子在那里,忙上前一看,果然是沈壁和她的婢女,还有一个他不曾见过黑衣女子。

  他顿了顿,吸了口气,这才清爽笑着迈步而出道:“明娘怎的......”待他看见沈壁的模样,话语嘎然而止,他睁大了眼看着沈壁,满是惊愕道:“你.....你怎的搞成这幅模样了?”

  沈壁起身行了个礼,听罢魏宸霄问道,便摇了摇头:“一言难尽,此事待我日后向三殿下好生解释,此刻,实不相瞒,明娘有事相求三殿下,事不宜迟。”

  听沈壁如此说,魏宸霄也察觉出这其中一丝不同的味道来,点点头,忙和沈壁行至一边儿去了。

  ………

  与此同时,丞相府,静安堂。

  月牙单膝跪

  地,神色恭敬。

  木妈妈扶着老夫人坐下,老夫人眉头紧紧的皱起,她偏着头,似是在想着什么。

  过了一会儿,她神色沉重的看向月牙,问道:“你说,三丫头已经回了京都?”

  “是!”月牙垂头:“她们的马车在酉时中进了京都,可是一进京都,马车突然转了头,属下们一直跟着,最后发现三小姐他们进了三殿下的府邸。”

  老夫人听罢,带着护甲的指套嗒嗒嗒的敲在桌面上,眉头一直紧紧的皱着,面色闪过一丝思量,许久,她才一挥手,对月牙道:“我知道了,你且先下去罢!”

  “是!”月牙应声,话落,人已不见踪影。

  老夫人转过头,看着桌面,手指还在不停的敲着。

  回了?去了三殿下的府邸?

  老夫人细细的嚼咀着,突然面上闪现一丝冷笑,猛地一挥手,将桌上的茶壶茶盏等全扫到了地上,摔了个支离破碎。

  老夫人突然的举动吓了木妈妈一跳,她面色担忧的看着老夫人,轻声叫了句:“公主?”

  老夫人听罢,也不言语,只面色越发狰狞。

  ……

  丞相府,拂林园。

  刘氏站在窗边儿,抬头看了看天色,已然过了酉时。

  她不禁垂下头,嘴角露出一丝冷笑,都已经这个时候了,还没有任何沈壁那个小贱人的消息传来,想必,事情已经成功了罢!

  这般想着,她面上微笑越甚,陡然转身,她目光阴沉,嘴角噙着的微笑透出丝丝冷意,她看向刘妈妈:“刘妈妈,时候到了,我们该去老爷处了。”

  ……

  沈裴蒿在书房,刚刚呈了帖子,就听的小厮来报,说是二夫人来了。

  他剑眉微皱,想了想,便道:“让她进来罢。”

  小厮听罢,忙出去通传。

  还未来得及说,刘氏便跑了进去,一进去刘氏就不停的哭着喊着:“老爷,不得了,不得了!老爷!出大事了!”

  沈裴蒿听罢,不禁脸色黑了几分,沉声道:“你一个妇道人家,哭哭啼啼陈何体统?!”

  被沈裴蒿这般一吼,刘氏也安静了几分,她拿出袖帕擦了擦眼角不存在的泪水,委屈开口道:“是妾身莽撞了,只是老爷,此事当真非同一般啊!不然,不然的话,妾身何

  以如此莽撞?”

  听刘氏如此说,又看刘氏一副梨花带雨的模样,沈裴蒿又不禁心软了下来,他松了眉头,声音便带了一丝柔意:“你慢慢儿说来便是,到底出了何事,让你如此惊慌?”

  刘氏听罢,似是想起了什么似的,面上不由哀戚之色更甚,她语气惶恐:“老爷!明娘,明娘不见了!”

  沈裴蒿一听,怔愣了一会儿,接而反应过来,怒目圆睁,拍案而起大声的喝道:“你刚刚说什么?!”

  刘氏哭的更加卖力了:“妾身说,明娘,明娘不见了!”

  沈裴蒿此刻已是彻底反应过来,剧烈的不敢置信之后反而镇定了下来,他沉声问道:“你给我细细说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刘氏咽哽道:“具体的妾身也不知道,明娘本是和音儿他们一起去了梅园会的,只是昨日,只有音儿和四丫头先回来了,我问他俩,他俩说明娘要等今日才会回府,我便没有放在心上。哪知道,到了今天这个时候,都没有明娘回府的消息。妾身这才想起来,忙叫人出去打听,却听闻,说是今日上午辰时左右,有一伙贼人劫了一辆马车走了,妾身一打听才发现,那辆马车竟然就是明娘乘坐的丞相府马车,可是,可是,没想到,居然被贼人劫了去。”

  她说着,用宽大的袖子掩住脸庞,遮挡住了她嘴角露出一丝冷笑,她这般说,可不怕沈裴蒿派人去查。因为,那个劫马车的事是她一手安排,的的确确的发生的。这一切,早在之前她便已设计好了,就算到时候沈裴蒿起了疑心,查到的,也只会是这样。

  这般想着,心里得意越甚,不禁冷笑,沈壁,你个小贱人!今日,你还是倒在了我的手里!哈哈!

  面上的哀戚之色却是越发逼真,她簌簌抽泣着,一口一个:“哎呦我的明娘啊!你怎的就这般命苦啊!好好的一个闺女儿,便这样被那些个贼人给糟蹋了!呜呜呜........”

  “哭什么哭?!”沈裴蒿听的不耐烦,心里怒气也是不住的上升,他一拍桌案,起身喝道:“来人!”

  话落,立马就有护卫进了来,恭敬道:“老爷有何吩咐?”

  沈裴蒿厉眼扫过几人,沉声道:“你们,速带全府护卫,出府

  去寻三小姐!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他到要看看,到底是什么人吃了熊心豹子胆不成?竟敢在他沈裴蒿头上动土!

  “是!”护卫听罢,虽是不解,却也还是忙回道,说罢便要转身离去。

  “慢着!”谁料刘氏突然大叫一声,她转过脸,满脸的泪痕,眼睛红红的看着沈裴蒿,一副我见犹怜的模样:“老爷,此事万万不可啊!”

  沈裴蒿气怒的看着他:“有何不可?难不成还要等到东窗事发,让所有人都知道了这事才好?”

  刘氏擦了擦脸上的泪痕,忙道:“老爷,正因为如此,才是万万不可啊!”

  她循循善诱:“老爷,您想,此刻,这件事还没有多少人知晓,可若您如此大张旗鼓的派人出去寻三丫头,那不就是在告诉所有人,丞相府三小姐被人劫了去吗?如果那样,到时候三丫头的清白便全毁了了呀!”

  沈裴蒿闻言,一时不由沉默,他想了想,便道:“那依你所见,如今该怎么办?”

  内宅的事情他虽然不懂,刘氏所说他却是知道的,女儿家的名声不止关乎与自身,更是关乎于一个家族的教养和名声。

  刘氏听罢,眼中闪过一丝阴谋得逞的精光,假意沉吟了一会儿,有模有样的道:“依妾身看来,此事万不可声张,咱们先装作若无其事,暗里在派了人去寻三丫头,三丫头此番事出,被贼人劫去一天,怕是清白难保了,若是找到了的话,便要赶快给她说一门人家,好让她快些出了嫁才好,可若是找不到.......”她说到这里,停下不语看着沈裴蒿。

  沈裴蒿听罢刘氏的话,自是知道她的其中深意,也不禁垂下头不语。

  而就在两人沉思间,一个小厮突然闯了进来,沈裴蒿见状,横眉竖目的看着那小厮,厉声道:“擅自闯入书房,你是不想活了不成?!”

  那小厮听罢,满脸的惶恐,他不停的磕着头,嘴里连连叫道老爷饶命老爷饶命,一旁的刘氏见状,又拿出她平日里那一副端庄大度的模样,问道:“好了,你这般急急忙忙,是出了何事?”

  小厮这才停了哭闹求饶,他擦拉擦脸上的汗,指着外面气喘吁吁道:“老爷,二夫人,三,三……三小姐,刚刚回来了

  !”

  听罢此言,刘氏不禁怔愣了一会儿,她不敢相信似的问道:“你说什么?”沈壁那个小贱人回来了?她没听错?沈壁那个小贱人不是应该已经被卖入了东卢去了吗?怎么会回来?她的心头陡然闪过一丝不好的预感。

  小厮肯定点头,指着外面儿:“是,是的,就是三小姐,还有...............”

  “父亲!”他话没说完,外面儿便传来一个声音,刘氏脸上的表情瞬间僵硬,她呆呆的转头看向门前。

  沈壁正踏步进门,见了刘氏,似是颇为惊讶:“原来二娘也在父亲这里?”

  见得刘氏如此,沈壁心底微微嘲讽,面上不禁笑的越发灿烂,她规规矩矩的给刘氏和沈裴蒿行礼:“明娘见过父亲,二娘。”

  沈壁一身桃红色水云流纹长裙,金襟腰带束起,更衬出她的阿娜多姿,长长的青丝盘作一个流云髻,嵌壤了两颗硕大的明珠,只看那成色,便知是百年难得一见的东海明珠,刘氏看着那两颗东海明珠,眼珠子都快瞪的掉了出来。

  沈壁今日画了一点浓妆,稍显成熟,刘氏微觉奇怪,沈壁平日里从来不化妆的,今日怎的就画了浓妆?

  其实这个沈壁也颇为无奈,脸上涂了一层厚厚的粉,她只觉浑身不自在,可无奈,只因折腾了一天,浑身疲惫不堪,脸上的憔悴之色一眼便可瞧之。如果不化妆的话很容易引起他人的怀疑。

  刘氏呆呆的看着沈壁,有些语无伦次:“你.....你......你怎么会?”怎么会在这里?话语之中带着一丝不敢置信。

  沈壁眨眨眼,似是无辜:“怎的?难道二娘不欢迎明娘回府吗?”此刻见刘氏如此,她心中不由冷笑,刘氏,你只怕以为我一定会中了你们的诡计?可是我沈壁就是这么命大!你们都还没有得到报复,我又怎么能先你们而去?

  刘氏听罢沈壁的话,啊了几声,反应过来,忙脸上强撑着笑意道:“没有,没有,怎么会呢?”她的反应也快,说罢,面容一变,哀戚之色顿现,双眼氤氲水雾,微微抽泣道:“刚刚听外面儿传来消息,说是,说是你......”说到这里,她便泣不成声了。

  沈裴蒿在一旁听罢皱眉,看了一眼刘氏,又看向沈壁:“你不是被贼人所劫吗?

  ”看现在这个样子,哪里像是被贼人劫去了的?

  沈壁听罢不由睁大了眼,抬手捂住嘴巴,不由惊讶道:“父亲!这是谁说的呢?女儿根本就没遇到什么贼人,更没有被什么人给劫了去啊!”

  刘氏眼角氤氲冰寒,听罢,心里慌得紧,她觉得肯定是哪里出了什么问题,要不然就是沈壁在装腔作势,这般想着,她索性把心一横,在旁边儿哀哀抽泣,状似为沈壁开脱实则火上浇油的道:“老爷,您也不要生气,明娘年纪小,许是贪玩儿或者是有了什么事才这般晚回来,您就不要再怪她了。”

  果然,被刘氏这么一说,沈裴蒿先前心里的一点儿担忧便全化为了滔天怒火。他觉得,沈壁是故意这般晚才回来的,至于先前刘氏说的话,则似是在心里面扎了根。且先不说沈壁到底是不是被什么贼人所劫了去,就只说沈壁一个闺阁小姐,独自在外面儿逗留一天,那若是传了出去,沈壁的名声便也是没了的,更会给丞相府抹黑。

  沈裴蒿心里怒意更甚,抬手便要打了沈壁一巴掌,却不料门突然从外面儿打开。

  “沈相,别来无恙啊?”先是一个温润的声音传了进来,人未至声先达,众人不禁回头看去。

  一转头,便先是一只绣暗金云纹琉璃底长靴,接而向上,便见男子约为二十出头的年纪,一身墨色玄袍,腰间系白云玉带,挂着一块罕见的青白玉玉佩,垂着一缕红穗,长身玉立,他面容温郎,眉目皆似是噙着一抹温情,此人赫然便是三皇子殿下,魏宸霄。

  沈裴蒿见得来人,呆愣了一瞬,反应过来,尴尬的收回刚刚准备打沈壁的手,脸上霎时笑起,迎上去,微微拱手道:“原来是三殿下!三殿下来临,可真当是令毕府蓬荜生辉啊!”

  魏宸霄听罢,微一礼让,笑道:“丞相言重了。”

  沈裴蒿摇摇头,不置可否,转而又不解道:“敢问三殿下贵临老臣府中,是有何贵干呢?”

  魏宸霄一笑:“难不成,就非有事,本殿下才能来丞相府中么?”

  谁知沈裴蒿一听,面色不禁一变,忙摆手,连连作辑:“老臣不敢,老臣不敢。”

  沈壁见状,眼角不由划过一丝嘲讽,沈裴蒿此人就

  是如此,向来一切是以权力为上,捧高踩底,阿谀奉承。

  魏宸霄连忙上前扶起沈裴蒿:“丞相不必如此。”他回头看了一眼沈壁,道:“本殿下是送三小姐回府的。”

  送沈壁回府?

  沈裴蒿一听,又不明白了,他向沈壁看去。

  沈壁看着他,一张脸上布满委屈,见沈裴蒿向她看来,她忙道:“父亲,女儿便是三殿下送回来的。”

  一旁的刘氏看着眼前的这幅场面,面色不禁发白,早在魏宸霄一进屋来的瞬间,刘氏的心里便隐隐有种不好的感觉,此刻见得这幅场面,早已骇得不知所云了,只脑子里快速的转动着想着办法,怎么圆过这场戏。

  沈壁目光扫过刘氏发白的面庞,嘴角划过一丝无声的冷笑,转瞬即逝,面上又快速换了一副担忧的面色问道:“二娘,你怎么了?脸色怎的这么苍白?是不是那里不舒服了?要不要请大夫来看看?”

  沈壁这一粒串长炮弹的问题,让刘氏本就混乱的脑子,更加混乱。她慌忙转眼中,瞥见一旁的沈裴蒿扫过她的脸色,黑沉如水,她不禁吓得心里一颤,抬头对着沈壁关心的目光,勉强笑道:“没事,老毛病了,呵呵。”

  说罢又道:“明娘你没事就好,没事就好,先前二娘听说你坐的马车被人劫了去,可吓坏了,正和老爷商量了准备出去找你来着,你就回来了。”她说着笑了笑:“不管怎么说,明娘你没事就好了。”

  沈壁听罢,心里是抑制不住的冷笑,面上却是感动的一塌糊涂,她似是不好意思:“原来是这样啊!”

  说罢低着头道:“明娘本是今日辰时便出宫准备回府的,可没想到,一出宫门,却不知哪个胆大贼人把明娘的马车给劫了去,明娘一时无法,却得那时候安宁大公主派人来传话,因为刺客一事,安宁大公主心里过意不去,便留了女儿在她的寝宫中做客,而后十一公主也跟着去玩了会儿。”说罢,她伸手一指头上的两颗东海明珠:“父亲,二娘,你们看,安宁大公主还给了明娘这个。”

  刘氏看去,气得都恨不得呕血,原来这个东海明珠是安宁大公主赐给沈壁的!她两只眼睛瞪的都快要掉出来,听沈壁这么说,那

  就是自己叫的那些人劫错了马车不成?想着,心中的愤怒又是无以言喻,她沈壁到底是走了什么运?不仅没有中她的计,还得了安宁大公主和三殿下的青眼!

  “恰巧那时候三小姐回府,安宁见得本殿下处理完事务,便托了本殿下把三小姐送了回来。”听沈壁这般说,魏宸霄也在一旁点头,笑着附和。

  沈壁点点头,垂下头,声音低低的道:“本想着呆不了多大一会儿,便没有派了人回府通知,没想到,竟然到了此时才回来,让父亲、二娘担心了,是明娘的不是。”

  沈裴蒿在听说沈壁是得了安宁大公主和十一公主的邀约时,心里便激动不已,这些可都是当今圣上宠爱正隆的公主,沈壁若是和她们打好了关系,那岂不是潜意识下便带动了丞相府的地位吗?

  这般想这,心里的一点儿不满早就烟消云散了,却还是板着脸训诫:“此事你做的确实有欠考虑,不过谅在你也是第一次如此,又是公主盛情相邀,便不追究你的过错了。”他又转身,对着魏宸霄拱手,满面歉意道:“倒是麻烦了三殿下了,三殿下,老臣在此给你道个不是。”

  “哪里,哪里,”见沈裴蒿如此,魏宸霄忙一退步,挡过沈裴蒿福礼,望着沈壁,满面笑意道:“丞相生了一个好女儿,三小姐心思七窍玲珑,蕙质兰心,让我等好生敬佩呢!”

  听魏宸霄如此夸赞沈壁,沈裴蒿脸上不禁笑开,连连道“三殿下谬赞了。”

  刘氏见他们如此态度,站在一旁,心里恨得牙痒痒,面上却不能表现出一分一毫。她目光扫过沈壁,眸子快速的闪过一抹恶毒,又随即笑开:“既然明娘人也平安回来了,倒是虚惊一场,想必明娘也累了罢?还是早些下去休息罢。”

  沈裴蒿转过身,点头赞同:“你二娘说的不错,你且先下去休息罢!”说罢又转过头对刘氏冷声吩咐:“你也快些下去,准备准备,好生的接待一下三殿下。”

  刘氏脸上刚刚扬起的笑还来不及收回,便僵硬在脸上,最后只得答道:“是,老爷,妾身这便去办。”

  “且慢!”却不料魏宸霄突然出声,他一拱手,对沈裴蒿道:“丞相,不必如此麻烦了,本殿

  下也还有要事在身,送完三小姐也便要回去了。”

  沈裴蒿脸色一僵,瞬间又恢复如常:“原来如此。”了然的点点头,他挥了挥手,转首对沈壁道:“那明娘便送送三殿下罢。”

  沈壁垂首应是。

  ……

  沈壁在前行走,魏宸霄在后,看着她娉婷的身姿,心里没来由的就是发软。

  先前听管家说她去府里找他了,他还不相信,可等后来一看见确实是她无疑了,他又没来由的一阵慌张。那种感觉,就像是手里捧了一团宝贝,放着又舍不得,拿上却又会觉得玷污了它。

  事到如今,他自己都弄不清自己的心了,明明他们之间并无过多交集,可偏偏她每一次的一个小小举动,便会在无形之中牵动他的每一丝神经,不知不觉,她的一举一动,一颦一笑,皆印在他的脑海之中。

  他想,他是生了病。

  沈壁突然停下脚步,魏宸霄没料想到她突然停下,一个猝不及防,差点儿便撞上了她,沈壁转过身来,看着他。

  魏宸霄被她盯的颇为不好意思,掩饰性的抬手捂住嘴巴,假意的咳嗽了几声,问道:“明娘,怎么了?”

  沈壁看着魏宸霄,见得他好似,耳朵微微发红,不知想到了什么,突然噗嗤一笑,她道:“三殿下,你害羞什么?”

  魏宸霄被她的话说的一愣,反应过来,便想起先前的事,心底暗自懊恼自己神游天外,面上却不动神色,放下手,背在身后,负手而立,目光幽幽直视沈壁,一如既往的温润如玉:“三小姐说笑了,本殿下何以害羞?”

  沈壁心底撇撇嘴,面上笑道:“好,没有就没有,想来,是明娘看错了罢。”

  魏宸霄听罢,心下满意,不禁附和的点点头,却不料沈壁话音刚落,便又道:“三殿下不是害羞,只是脸红了而已。”说罢,还有模有样的点点头。

  魏宸霄听罢,脸上表情顿僵。

  沈壁见状,不禁面上展开柔柔笑意,转过身,便继续向前行去。

  魏宸霄见沈壁不在说话,也不觉放开许多,便深吸了一口气,也忙跟了上去。

  一路行去,雕廊画栋,游廊走榭,假山连绵,溪水蜿蜒,丞相府其水好景目不暇接,两人却无意观看。

  此

  处人烟甚少,一路而来,整个世界就好似突然安静下来,只闻呼呼风声,或是两人的呼吸声,脚步声。那种感觉,温暖,无言而喻。他脑子里突然冒出一个想法,不要停,要是就这般,一直走下去,或许,可能,他会找到那个答案。魏宸霄被自己这突然冒出来的想法吓了一跳,他怎么能这般贪图温言之日,亦或是说,儿女温情。

  他想,他许是病的不轻了,待回去了,得找太医瞧瞧才好。

  待行至一面假山回坊时,沈壁再次停下了脚步,这次魏宸霄有了准备,自是没有撞了一遭。

  他不解的看向沈壁:“三小姐,怎么了?”难道就在这里就好了?

  沈壁看向魏宸霄,魏宸霄面色不解,五官俊朗的表情,此刻看着就像个孩子,她垂下眼眸,又低低福身,声音伶仃好听:“三殿下,今日,多谢你了。”她想,今生她是复仇的恶魔,虽能借助别人的力量,可却还是不要和他人有过太多的牵扯才好。与魏宸霄,有过这一次便好。

  魏宸霄呆呆的看着沈壁,有点儿反应不过来沈壁这突然的转变,听沈壁这般说,只在脑子里轻轻转动,便知她所说何意了。

  本来该是如此的事,他也受之无愧,可不知为什么,听沈壁这般说,魏宸霄只觉他的心,陡然的一紧,咽口生疼,苦苦的闷闷的,说不出话来,他眨了眨眼,转过头,掩去一丝不适,深吸了一口气,再次转过头时,面上笑言温润。

  他温声道:“三小姐言重了。”

  他觉得,他们两人之间,似有什么,在无形的拉开他们的距离,那种感觉,他非常不喜欢,不过,他魏宸霄亦是果断狠绝之人,既然你沈壁如此避讳我们之间的关系,那我也不必腆着脸上前讨你欢喜罢!

  这般想着,再开口,语气便不由冷了下来:“更何况,三小姐也不是与我无故,这次的事,便当做是本殿下还三小姐的罢!”语气带了一丝浅淡的疏离,和一丝不易察觉的割舍。他真是搞不懂她了,有时候她可以对你巧笑颜兮,可有时候,她也能对你瞬变脸色,拒人于千里之外。

  听魏宸霄如此道,沈壁不禁松了口气,她虽之前有过对魏宸霄的帮助,可沈壁的心里

  ,因魏凌风的缘故,总会对皇室之人带有一丝防备和一丝厌恶的不信任,出尔反尔,皇室之人最是擅长不过。

  前世与魏宸霄并无深交,对于他便没有那般多的了解,可现在看来,魏宸霄倒是比魏凌风那个贱人好到不知哪里去了。

  她对魏宸霄的话也不介意,听他这般说了,也只是点点头:“三殿下知晓便好,明娘感激不尽。”想起魏凌风,又不禁想起魏宸霄前世的一些事,她之前想着要与魏宸霄合作来着,可现在看来,她觉得还是远离他,亦或是说离皇室之人远一点儿的要好。

  魏宸霄听她还是这般说,话语也淡淡的,心里没来由的一阵憋气,他一甩袖,道:“好了,都已送至此,辛苦三小姐了,本殿下还有要事在身,便先行一步了。”说罢,转身离去,墨色玄袍因他急速转身,被风带起,逶迤褶皱,煞是好看。

  沈壁想着,人都到这儿了,心里不解魏宸霄这突如其来的怒气,忙又迈步上前,紧随其后,见魏宸霄竟是走反了方向,忙开口叫道:“三殿下,您走错了,应该走这边。”她上前,手指着一边儿道:“还是明娘送您罢,都已经到了。”她倒怕他又走错了路。

  魏宸霄被沈壁叫住,听沈壁说着,不由发窘,继而又恢复如常,他向前走,见沈壁还要跟来,忙一挥手,冷声道:“三小姐留步,本殿下自己去便是了,请回罢。”说罢便大踏步的走了。

  沈壁停在原地,看着他的身影渐渐远去,垂下眸子,细细思索了一阵,这才返身回去。

  ………

  第二日,天还未亮,沈壁的明月居外,便有婆子来敲着院门。

  守院婆子上前开了门,嘀嘀咕咕的不知说了些什么,接着便听得院门关上,而后便响起守院婆子的声音,她一路大喊着:“大喜啊!大喜啊!”的,跑到了沈壁的厢房前,知竹青珠早被惊醒了,听了婆子的话,青珠心里来气,穿好衣服便上前,打开门就叫骂道:“你这婆子!大清早的,瞎嚷嚷什么?吵闹到小姐休息可要你的好板子吃!”

  青珠身为沈壁身边的大丫鬟之一,平日与主子关系好,青珠人本又颇为咋呼,因此在这明月居威信不少,此刻听得青珠

  如此叫骂,婆子也暗自心惊,知晓是自己没了分寸,可又想起刚刚所得的消息,忙又脸上堆满了笑,对青珠道:“青珠姑娘,老奴知晓了,只是,今儿这可真是大好消息啊!青珠姑娘还是快些叫了小姐起来罢!”

  青珠听她这般说,不禁来了兴趣,便问道:“到底是什么大好消息呢?你快说来听听?”

  偏偏那婆子见青珠问,就不告诉她,吊着青珠的口。

  知竹听他们说的巧,也上前,不解问道:“您说的是什么呢?”

  知竹虽也是沈壁身边的大丫鬟,可人平日里待人温和有礼,因此也颇受人爱戴,那婆子先前吊着青珠的口,此刻听知竹问起来,忙笑道:“回知竹姑娘,刚刚前院儿传来消息,说是今日朝廷下了圣旨,公布此次梅园会的头三甲,此刻圣旨已在来的路上,老爷得知了,欣喜不已,唯恐怠慢了圣旨,便逐人叫各院主子都快些起了梳洗打扮,好去前堂大厅接旨来着。”

  知竹青珠一听,不禁一惊,那边儿沈壁却是皱起了眉头,往年的梅园会头三甲,便是在梅园会当日便公布了的,可为何此次偏偏又特意开了恩准,还下旨公布?

  她想着,嘴里开口叫道:“知竹青珠,快进来罢。”

  门前知竹青珠听罢,忙回身进了里间,沈壁已然着里衣起了身,知竹忙上去替沈壁整理床铺,青珠去翻衣柜,今日接旨,可不能穿的随意了。

  沈壁也不理他们,径自坐到了梳洗的桌面前,刚刚坐下,霖雨便端了水盆进来,放在沈壁面前,声音恭敬不带一丝温度:“小姐,您洗面。”

  沈壁看了她一眼,问道:“朱霞呢?”上次回来后,她便让霖雨在她身边扮作了一个二等的贴身丫鬟,可却是没叫她做这些,此刻她这般做,那本做这些的卫妈妈哪里去了?

  霖雨听罢,忙道:“回小姐,奴婢让她下去了。”

  此言一出,沈壁突然大力一拍桌面,她厉眼望向霖雨,声音狠戾道:“你是何人?不过一个小小的二等丫鬟,竟敢随意安排主子身边的人?”

  她眼尾上挑,斜睨着霖雨,心里沉重,话语带有一丝嘲讽:“还是说,在你的心里,自始至终,就没有我这个主子?”

  她挑

  起胸前的一缕青丝,撩到耳后,继续道:“若是如此,那我看你也不必在我这里浪费时间,还是尽早的回去你主子那里罢!我这里庙小,可容不下大佛!”

  听罢沈壁的话,霖雨心下一惊,又见沈壁冷下了脸色,她脸色不禁微微发白,一下便跪在了地上,苦苦哀求:“小姐,请小姐饶命!求小姐不要赶奴婢走,奴婢被宫主赐给了小姐,那此生便是小姐的人了,死也只能是小姐的鬼!”

  她不敢想,若是真让沈壁把她赶了出去,被宫主知晓了,那......她想着,就不寒而栗,嘴里更加卖力哀求:“小姐,都是奴婢不好!奴婢下次再也不敢了!小姐要打要杀要罚要骂,霖雨绝不反口,任由小姐处置,只求小姐千万不要赶霖雨走!小姐!求您了!”

  沈壁冷冷的扫了霖雨一眼,对身后呆住的知竹青珠道:“还呆着干什么?还不快过来伺候我更衣洗漱!”眸光再次扫过地上跪着的霖雨,她不由皱眉,她知道,夜长歌既然把霖雨安排到了她的身边,那便绝不可能是凭她的三言两语就能赶的走的。

  不过,此次只是她的一个警告,且此番不论如何,她总也是有功的,只是由此一事,也可看出,此人不可能尽心于自己,既如此,那平日,便也只有好生敲打一番了。

  见霖雨如此,她压下心底的种种想法,面色又改为忧色,叹了口气,对霖雨道:“你且起来罢。”

  霖雨听沈壁如此说,却不起身,只是看了一眼沈壁,又垂下头:“那.....那小姐此言,便是不会赶霖雨走了。”

  沈壁面上不动声色,只温言道:“起来罢,不赶你走了。”

  霖雨听罢,这才松了口气,起身。

  她起身后,退至一边儿,不禁拿眼小心的瞅着沈壁。

  她在沈壁身边,因着主子的原因,虽面上对沈壁颇为恭敬,可心里却是对她不甚满意,尤其是最近觉得沈壁待人温和,性子清淡,便更是瞧不起,她想着,一个身在内阁的女儿家,能帮得上主子什么忙?

  可今日,却是没想到,就是眼前这个,她瞧不起的内阁女儿家,身上散发的威势,竟是让她生出一种不弱于自家主子的错觉来。她不由暗自心惊,此女果然不简单,难怪当初主子会派自己在她的身边来。

  沈壁不去看霖雨,也知道霖雨定是在暗中打量自己,她也不介意,见她退至一边儿,让知竹青珠给她更衣洗漱,她一边轻声道:“霖雨,在这府中,可不像是你们在外面儿,你可知道?在这府中,暗处有多少双眼睛紧紧地盯着我,想要抓住我的漏洞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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