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如此安慰自己。
转身, 快步走到窗台,想要离开。
沈壁见状,不由得纳闷儿, 此人当真是翻脸比翻书还快,自己又怎么得罪了他不成?
却在此时,她突然想到一事,也顾不得那么多, 忙开口唤道:“殿下, 稍等。”
将刚要离去的夜长歌再次唤住。
夜长歌一顿, 心头不由的呵呵笑起来。
果然,知道自己错了不成?
他转身,傲然挺立着胸膛,却假装不耐烦的看着她:“还有什么事?”
沈壁盯着他, 突然一笑:“既然殿下都已经来了, 还与我说了这么多,那……小女有一事, 想要请殿下帮个忙。”
夜长歌一怔, 随即皱眉,斜眼一睨着她, 似笑非笑道:“是谁说的, 不愿欠人恩情?你是丞相府嫡出小姐,什么忙,还需要我相帮?”
看他那模样,沈壁就忍不住想翻白眼儿。
好不容易忍住, 沈壁笑盈盈的回道:“虽然如此,可一事不烦二主,既然我已经欠了殿下的人情, 那再欠下一点点小人情,也是无碍。而且,此事对殿下来说,并无困难,不过举手之劳罢了。”
她是知恩图报的人,本就已经欠了夜长歌的恩情,若再是麻烦其他人,岂不是债务连篇,那到时候,光是还债,都要了她的命了。
在这接下来有限的时间内,她的心思还是主要放在复仇上,而不是四处与人相欠,她不能耗,也耗不起了。
夜长歌微微上扬的唇角一僵,整张脸逐渐的黑了下来。
敢情,是紧着自己一个人使唤,上瘾了不成?
这丫头!果然一点都不可爱!
“不知足!”虽如此,转眼,还是忍着脾气:“说!”
若不是为了虎符令,自己……………才懒得理睬她!
再一次,如此安慰自己。
沈壁眼眸微亮,知晓他是答应了,忙就将之前张大夫写的那张药方拿出来,递给夜长歌:“殿下请看。”
后者接过扫了一眼,一下就认出这是自己安排的手下去开的药。
面上不显,一脸嫌弃:“怎么?是我救你救得多了,当我是活神仙,如今连药都要寻我了?”
沈壁脸色微赧,道:“殿下别误会,这是家母的
药方,只不过,里面的天山雪莲、龙鱼鳞、鸠根草、西域蝮蛇胆以及鬼笼草这几味药材,极其难寻,如果我自己去寻的话,怕是要耽搁许多时日。只不过,我家母的身体,怕是拖不得,自然是尽早治好最好不过,所以我想,殿下您人脉广,请您帮忙寻一寻这几味药,只要能找到,不管多少钱,我都在所不惜!”
她说这话时,神色平静,可话语和眼眸中,全是坚定和诚恳之色。
看着,倒是比起之前的牙尖嘴利顺眼多了。
至于她所拜托的这些药,倒的确难寻,可对于他来说,却算不得什么。
他扫了她一眼,随即从胸膛里发出声轻哼:“那你可记着,又欠了我一个人情。”
话落,身影纵跃,从窗台飞快消失,声音随风飘来,逐渐远去。
沈壁一愣,不自觉跟着走到窗台朝外面看了看。
外面,天地一片静寂,弯月如钩,春风吹过,微有凉意。
而那人,身影早已不见,就像是,从未来过一样。
想着他刚刚的话,沈壁一时不知该哭还是该笑。
本不欲与他多做纠缠,可如今,这人情却是越欠越多。
她轻轻叹了一声,转过身来,猛然便见霖雨紧紧地跟着自己,吓了一跳。
“你主子都走了,你怎么还不走。”沈壁按着胸口,看着她纳闷儿。
霖雨盯着她:“从今往后,我的主子只有小姐一人。”
沈壁:“……”
她不禁再次头疼起来,夜长歌果然不愧是有大魔头之称谓。
只要跟他沾染上了一点关系,就好似总也有千丝万缕的事情跑上来。
盯着眼前的霖雨,她无奈道:“我知道了,可你如今在我房中这样站着,难不成,打算还一直这样站下去?到了明日,我怎如何与他人解释,你是从何而来?”
霖雨:“属下是小姐的护卫。”
“……”夜长歌这人诡计多端,怎么他属下脑子就转不过来弯?
“罢了。”沈壁懒得与她多费口舌,也知道多说无效,简单明了的告诉她:“你今天先回去,明日早上再来我府中,我寻个机会,正大光明的将你收过来,如何?”
目光落在她脖颈的伤口上,忍不住蹙眉:“早些去,处理一下伤口。”
说罢,便自顾自的去床榻了。
霖雨顿了会儿,脑子里算是明白过来,点头应好:“明天,我会在府门前等小姐的。”
沈壁悄悄看眼过去,人已经走了,不由得松了口气。
可想到明天,又不禁头疼起来。
不过幸好,今日将大夫人的事情解决,也算是解决了一块儿心病。
沈壁躺在床上,很快便沉沉睡去。
…………
夜长歌离去不久,霖雨便追了上来。
“殿下。”
他侧目:“回来做什么?”
“小姐说,叫我明日找个好点的理由过去寻她。”霖雨道。
夜长歌挑眉,倒也想得出是那人的点子。
随即点点头,目光落在她的脖颈之上,微微皱眉:“伤势如何?”
霖雨一愣,随即垂首抱拳:“皮肉之伤,无伤大碍。”
“那便好。”夜长歌负手道:“刚刚那情况,若不逼她一把,怕是很难将你送到她身边。”
“属下明白。”霖雨颔首。
虽然如此,可之前没有言明,加上当时夜长歌那阵势,霖雨还真有些紧张,以为自己会葬送在夜长歌的匕首之下。
可她是死士,主子要她死,她也绝对不会说个‘不’字。
所以,即便当时夜长歌的刀真的下去了,她也丝毫不会躲闪。
夜长歌道:“我知道这次将你送去,你心有不服,可你要明白,我将你送过去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属下不敢!”霖雨闻言,忙就跪在地上,额头逐渐溢出冷汗。
“你的忠心,我自清楚。”半响,夜长歌轻声道:“起来,去处理下伤口。”
霖雨应是。
夜长歌眼眸一闪,道:“她既要你演出戏,那明日这出戏,便好生演,莫要让人起疑。”
霖雨再次颔首。
“退下。”夜长歌轻轻闭上眼眸:“好好盯着她,借机找出虎符令的下落来。”
…………
与此同时,大庆皇宫,凤宁宫刚刚经过一场厮杀,此刻太监宫女们正在处理污秽。
而皇后则一脸疲惫的落座在殿中央,恰时,皇后的贴身嬷嬷槐嬷嬷快速将一封飞鸽传书拿进殿中,交给皇后查看。
皇后展看,一目十行的看完,脸色不禁变了变。
槐嬷嬷察言观色,退去其他人,
主仆两话语:“娘娘,可是有什么不好的消息了?”
皇后娘娘摇了摇头,而后将书信交给槐嬷嬷:“你自己看看便知道了。”
槐嬷嬷一脸疑色接过,看完书信之后,不由色变:“娘娘,这是夜后的书信,她要娘娘您帮她……”后面的话因太过隐秘,说出来唯恐惹祸,不由的隐了声音。
主仆两交换一个眼神,皇后娘娘随即点点头:“你以为,今日这番刺杀,真是冲着本宫来不成?”
“难道……”槐嬷嬷想到什么,却不好言说。
皇后冷笑了一声,却是道破:“杀鸡儆猴,给了个下马威罢了。”
“娘娘,夜后欺人太甚!”槐嬷嬷不由咬牙:“刺杀一国之母,这可是诛杀九族的大罪,可夜后是外国之人,还是外国皇室之人,倘若告诉皇上,那势必挑起两国战争,这夜后,真是好大的胆子!”
“谁说不是呢?”皇后娘娘冷冷的笑了起来:“本宫往前说了去,是国家大事,可若不说,自己便吃了这闷亏,难不成,还派人刺杀回去?所以,夜后早已给本宫选好第二条路了。”
她扬了扬手中的书信:“便是这个。”说着,唇角逐渐上扬起一丝冷冽弧度:“不过,天高皇帝远,近水楼台先得月,谁先得到,那便是谁的本事。这第二条,倒是能与她合作合作,正好本宫也瞧那人不顺眼许久了。”
皇后说着这些话,槐嬷嬷身为一个奴婢,自然是不好接的,只能垂首不语。
她的目光又落在那封书信之上,一双凤眸之中泛着寒光:“槐嬷嬷,将这书信烧了,莫要教人察觉。”
槐嬷嬷立刻垂首应是,恭敬的退下去了。
皇后娘娘目光看向殿外,悠远绵长,夜后啊夜后,你以为,就你老谋深算不成?
恰时,魏楚阳和魏凌风齐齐进入殿中:“儿臣参见母后。”
皇后娘娘看去,见得二人一同进殿,不由的皱眉,却是很快又舒展开来:“起来。”
说着,皇后目光落在魏凌风身上,似是微带一丝讶异柔声道:“四哥儿是何时回来的,怎的也不通知母后一声?”
“儿臣也是刚到,便和太子一起入宫给母皇您请安来了。”魏凌风垂首,眼眸闪烁,面上不显,又道:“儿臣还给您带了许多新奇的东西,改日便派人送来给母后把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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