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氏自然也是随其言满面春光, 可还是声音低沉的道:“虽此是好事,可你也莫能大意轻心。”
微微一顿,反问沈音:“你可知晓, 在引得了太子殿下瞩目之后,你的当务之急所为何?”
沈音下意识道:“自是将其迷得神魂颠倒,彻底收入石榴裙下……”
刘氏差点儿被其气的吐血,顿时恨铁不成钢的戳着她脑袋恨恨道:“你啊你啊!满脑子都想的些什么!岂不知, 容颜易老, 情难长久, 如今你这张皮能吸引的太子殿下瞩目,又岂知等到他日你年老色衰之日,会不会又有其他绝色佳人比过你去?泱泱天下,才貌佳人何其多?皮相, 也只不过是你谋取太子妃之位的手段而已。”
她继续道:“最重要的是什么?人家是太子, 看中的不仅仅只是一张皮,更关键的是, 你这张皮相后面, 能给他带来什么样的好处。只有那样,任他东南西北风, 你才能长久在其心中的分量屹立不减。”
“娘……”沈音张了张嘴:“以我们丞相府与外家的势力, 难道还不够?”
“你啊你啊!”刘氏忍不住再次敲了她一爆栗。
沈音痛的‘哎哟’一声,捂着脑袋,皱着好看的秀眉,又是不满又是埋怨:“说便说, 老是打我作甚?!”
刘氏无奈摇头,目光看向远处,语气呛然:“你可知晓, 今日事情,已是将你舅母得罪的狠了?如今的忠勇公国,早已不是你外祖父外祖母当家,即便他们能有些作用,可真正当家做主的,还不是你舅舅舅母。若是因此,你舅母他们而疏远了我们,那日后,在太子妃竞选之上,你能有几丝优势?”
又道:“丞相府?呵,即便丞相府,有你父亲的喜爱,撑腰,可没有实打实的利益,你当你父亲真就非你不可?即便不是如此,沈壁等人不足为惧,可没有忠勇公国府的撑腰,你又如何与别的贵女竞争?这大魏高门千金,世家大族多的是,你当真以为太子妃就非你不可?即便你有这相貌谋取优势,可没了强有力的势力,做不过也是作个太子良娣罢了!”
“那……那可如何是好?!”听到此处,沈音才逐渐从迷惑到太子等
人的兴奋中回归现实,不过她到底并不愚笨,先前是根本没有想那么多,或者说,是因为一直都有刘氏背后与她操持,她懒得去想那么多,此番刘氏一说,瞬间便透彻过来。
若真是如母亲所说,只能做个良娣,良娣说的好听是皇家妃子,可究其根本,还不只是个高贵些的妾罢了!
她沈音生来就该是高贵不可方物,注定要母仪天下之人,如何能忍受得了做个妾?!
丝丝转念,她急道:“今日的事情,我也不知会变成这般。”说到此,眸中闪过丝狠戾,忍不住阴仄仄的咒骂:“都是沈云玲那个贱人!没用的夯货!连这么点小事都做不好!还引火烧身,连累了我等!”
“罢了!”今天这事闹的刘氏耗费极大心力,本胜券在握,却偏生出了差错,再说,便也于事无补。
可麻烦却是实打实的随之而来,此刻她面色有些苍白,满面疲惫道:“究其原因,这一切,都是因为沈壁那个小贱人!”
她面色狰狞,音若闷雷再前:“往日对沈壁这个小贱人,本是想留着她做了替你上位的垫脚石。可接二连三被她闹出事来,沈壁此人,是决计不能再留了!只要将这个小贱人除掉,料来,届时你舅母处,当也无有什么大事了。”
“母亲……”沈音陡然想到个可能,吓了一跳,紧张的拉着刘氏:“沈壁这小贱人,也不知怎么回事,咱们次次算计,处处谋划,竟都能叫其脱离,还没让我们落了好处。一次两次,可以说是运气,可这么多次下来,您说,会不会是咱们这边……”
她顿了顿,脸色纠结,半响,才咬牙斟酌道:“咱们这边,有了她的眼线?”
不然的话,这些事情,怎么都说不通啊!
“就凭她?一个乳臭未干的臭丫头,能在你我身边埋下眼线?”刘氏也不是没有想过,可很快,又被自己给否决了,不说自己在丞相府积威已久,便是论心机,论经历,她沈壁又如何比得过她老谋深算?所以闻听此言,她立时便冷哼一声,满是不屑的道出这话。
随后,又安慰似的拍了拍沈音的手,道:“行了,我的心肝儿,别疑神疑鬼了,她有几斤几两,母亲还不清楚吗?不过便是仗
着运道好罢了。你放心,运气终有时,她的死期,呵……”
她眯起眼睛,唇角冷冽的掀起丝丝狰狞的弧度:“我早便暗中布置下了后手,本想着,若是今日事成,倒也免得日后麻烦。哪知,终究还是叫其躲了过去。既如此,接下来,便再也留不得她了!”
“母亲,真乃神算!”沈音听闻还有后手,顿时美目晶亮,心花怒放。
母女俩对视一眼,不约而同笑起来。
…………
忠勇公国府车队。
主母马车上,左氏与儿女入内。
“母亲,你该不会,当真要二哥娶了丞相府那庶出的沈云玲?!”刚坐下,刘缓儿就忍不住咋呼起来。
“怎么?”左氏斜了她一眼:“难不成,你还有更好的办法不成?”
此话出,顿叫刘缓儿熄了气势,怏了下去。
其嘟囔着嘴,扫眼见到旁侧的刘昌元,气不打一处来,推搡着他道:“二哥,婚事是你的,你怎么什么都不说啊?”
“办法?我能有什么办法?”此刻恢复了不少的刘昌元满是不耐烦的挥了挥衣袖,侧着身子坐着吃茶,一副地痞无赖模样:“你没听见太子殿下那话怎么说的?那可是请陛下赐婚,我刘二公子就是吃了熊心豹子胆,还能抗旨?再说了,我不娶,你去娶啊?”
再说了……
其实现在回想过来,沈云玲那妮子虽长得不如沈音,可那滋味儿,却也别有味道的。
肌肤滑腻,身姿玲珑,光是想想,就觉得腹中阵阵火热。
“母亲!你看看他!是个什么态度!”刘缓儿满是不岔,光是想到,日后提起自己的二嫂是出身丞相府的庶女,还是以那种方式进的门,这要传出去,她日后还怎么在那些小姐妹跟前抬得起头来?简直是越想越气人!偏偏刘昌元还如此态度。
“缓儿。”一直安静的刘媛儿总算开口了,她语气平静,客观分析道:“二哥所言不错,如今有太子殿下横插进来,便是我们心中有再多不满,也只能罢了。”话音一转,又笑着打趣道:“再说了,你若换个想法,娶个身份低微的庶女,日后也不用在我等面前装腔作势,你爱如何便如何,也何尝不是一个好处?”
刘缓儿顿时就冷哼道:
“就你想的开!真要如此了,日后别人说起来,丢人的是谁?又不是她沈云玲!她沈云玲倒是好了,嫁入高门,自是欢欢喜喜,别人的非议岂不全是朝着我们来了?”
“行了!”左氏本就心情极差,此番更是差到极点,顿时冷喝道:“元哥儿说的不错,事情既已定下,那便再无有改动的余地。如今,也只能先委屈委屈元哥儿,暂且先娶了那个小娼妇应付了事!”
“小小一个庶女,凭借着这些见不得人的手段攀上高枝儿,便以为自己跃上枝头,摇身一变成了凤凰!你真若这般不喜欢她,届时等她嫁入国公府来,还不是想怎么折腾便怎么折腾?”说着,却是想到什么,冷哼一声,满面阴沉,语气森然道:“这件事情,从头到尾,最应该怪罪的,便是你姑母他们!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夯货!还有一直在旁边隔岸观火,添油加醋的小贱人沈壁!”
如此一说,母子三人皆同仇敌忾起来,口中喝骂之声纷纷不绝于耳。
唯独刘媛儿在旁,神色平静,并无三人的激动。
刘昌元越说越恨,便又讲出了今日具体事宜,末了狠狠道:“母亲!定是沈云玲那贱妇与沈壁那小贱人合起伙来暗算与我!尤其是沈壁!这个小贱人,本以为她是真心实意与本公子道歉,却没想到,事到临头,还如此摆了我一道!她这般一而再再而三的对儿子作祟,前番的旧恨今次的新仇加在一处,绝不能就这么容易算了!”
刘缓儿闻听,也跟着喝骂,她以前就知道沈壁,可那时候的沈壁还是沈音的跟屁虫,她从来不曾放在心上过。
可自从上次刘昌元在崆胤寺在其手中吃了一记,今日又栽在她的诡计下,加之那人总是一副自视甚高,风轻云淡的模样,只觉越看越让人讨厌。
“对!母亲!”刘缓儿恶狠狠的附和刘昌元的话:“定然不能就这样轻易饶过她!不给她点颜色看看,她还真当我们忠勇公国府的人是好心肠,是软柿子,怕了他们丞相府的人不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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