芙蓉急匆匆的进来禀报三小姐来了时, 沈若瑛一个鲤鱼打挺就从床上爬了起来,瞪圆了眼:“你说谁来了?”
芙蓉他们都知道三小姐六小姐姐妹俩关系僵硬,也是硬着头皮禀报的, 她缩了缩脖子:“三、三小姐来了……”
沈若瑛还未反应过来,便见得内间帘子掀起,沈壁领着知竹青珠入了内。
沈若瑛顿时就瞪起眼来:“你来做什么?”
沈壁愣了愣,看了她仪容不整的模样, 不由的笑了:“怎么, 我来的不是时候?”又道:“我是你亲姐姐, 又不是外人,在我面前,丑点儿也没关系的。”
“你、你说什么呢!”沈若瑛立刻炸尾巴了似的跳起来,手忙脚乱的拨弄着头发:“说谁丑呢?我才不丑!就你最丑了!你最丑!”
沈壁莞尔:“好好好, 我最丑, 你别急,小心岔了气儿。”
她上前, 接过匆匆行礼的海棠手中的帕子, 亲自坐下来给沈若瑛拧帕子,然后递给气呼呼坐那儿瞪着自己的沈若瑛:“好生擦擦。”
沈若瑛瞪着她, 半响没去接, 两人就这般大眼瞪小眼,半响无言。
屋内有些尴尬,知竹见状,连忙将其他人都带下去了。
沈壁看着沈若瑛, 不由叹了口气:“瑛儿,你还在生姐姐的气呢?”她低下头,眼眶渐渐地湿润:“我知道, 以往是姐姐的不对,可你相信姐姐,日后,我定不会在那般混账了,姐姐以前不懂事,让你与母亲都受了许多苦,你原谅姐姐好不好?”
半响……
屋内才响起她‘哼’的声,然后猛地将沈壁手中的帕子夺过去擦脸,擦了一把,又扔了回去,气呼呼的道:“拧的什么帕子啊!干死了!你是不是要用帕子把我的皮撕下来才满意!”
沈壁微惊,手忙脚乱的捏了捏帕子,湿度正好,哪里有什么干的?
顿时明白过来,人家是在使气呢,哭笑不得:“好好好,是我的错,我重新拧。”
将帕子弄好,再次递给她,满眼期待的看着。
沈若瑛结果,略嫌弃的掂了掂,这才慢吞吞的擦脸,一边擦着,模糊不清的声音还从帕子下面传出来:“生什么气?你以为你是谁呢?母亲
说过,生气是对在乎的人才会有的,我为什么要生你的气?我又不关心你!”
沈壁闻言,不由的愣了愣,随即心中丝丝酸涩升起。
还未多说什么,就又见得擦完脸的沈若瑛猛地收起帕子,嘟着嘴盯着她问:“喂!我听说,崆胤寺你的房间走水了,没哪儿伤着?”
沈壁心底那丝苦涩刚蔓延上来,顿时就被她这话冲散,心底涌起丝丝喜悦和温暖。
她颔首笑道:“不用担心,我没受伤。”
沈若瑛‘哦’的声:“就知道你那臭脾气,怎么可能受伤?”
她自顾自的说,从床榻上爬起来,然后重新批了件外衣。
沈壁上去帮忙,她乖巧的任由其动作,嘴里不停:“崆胤寺好玩儿吗?你们都走了,我整天在家里面对学堂里那个老嬷嬷的臭脸,快憋死我了。快给我讲讲崆胤寺有什么好玩儿的。”
沈壁无语轻笑,一边替她收拾,一边讲解着崆胤寺的事情,将崆胤寺的后山,将崆胤寺的竹林,沿途的风景。
声音淡淡的,低低的,沈若瑛乖乖的听着,眸中亮起丝丝兴奋的光,很是向往的模样。
不多时,知竹满脸怪异的走了进来。
她有些为难的看了眼沈壁,后者会意,不动声色的点点头,知竹便退了出去。
沈壁这才看向沈若瑛,笑道:“今日天色也不早了,你早些歇息,待改日我在来看你,给你讲外面那些趣事儿如何?”
沈若瑛皱了皱眉眉,看了她眼,随即不耐烦的摆摆手:“走走走,好像我多稀罕你似的,快走。”
沈壁见状,无奈的摇摇头,又好生交代一番注意身体等等之类的话,惹得沈若瑛满脸都只差写着‘我很烦’了,才出了门儿。
沈壁又交代了海棠芙蓉二人一番,让二人入内收拾后,这才离开若英院。
回去的路上,她神色平淡下来,见左右无人,这才问起知竹:“生了何事?”
知竹脸色古怪的顿了些许,才开口道:“小姐,方才前面传来消息,说是……二夫人,吐血了……”
“吐血?”沈壁微愣,脸色古怪的转头:“怎么回事?”
…………
刘氏吐血的消息,似阵风般的刮过丞相府,很快便人尽皆知了。
沈壁
自是知晓了来龙去脉,听罢却只觉好笑的很。
她倒是想过,倘若刘氏知晓了外面的传言,估计会气得够呛,可没想到,她这么不经气,居然给气吐了血。
不过,这里面估摸着,也是因为有着刘氏旧疾未愈的原因。
沈壁到拂林园的时候,其他人都已到了。
大夫人和老夫人处,都只遣了个身边儿人过来,看了眼,再送了些东西。
等到太医出来将诊断结果一说,是因为气急攻心,加上余毒未清的缘故,这才会导致吐血,并无大碍。只要好生休养段时间,就会恢复过来。
大夫人身边的莺歌和老夫人身边儿的珠帘闻言,嘱咐了几句,便就离开了。
几个姨娘和庶女,倒都是在跟前低眉顺眼的伺候着。
沈壁刚进去,就闻听刘氏一阵阵呕心似的咳嗽,像是恨不得连五脏六腑都给吐出来一样。
“二娘,您怎么样了?之前不是还说好好儿的吗?怎的一转眼就给……”沈壁眸中闪过丝讥诮,走上前满面担忧的问了问,又顿了会儿,想到什么,似是有些不忍心的咬牙劝慰着:“二娘,您可别在意外面那些子人的话,他们连来龙去脉都不清楚,就只知道嚼舌根子,您越是不好过,他们估计就闹得越是凶狠了。”
刘氏闻言,顿时气得眼前发黑,又是一阵子气急咳嗽。
沈云玲最会审时度势,见这副驾驶,立刻怒气冲冲的跑到沈壁跟前,瞪着她道:“三姐姐!你不要再说那些乱七八糟的行不行?你明明对二娘为什么会病倒心知肚明,却还偏偏故意说起这些!怎么?你难不成,是想要把二娘气得再次吐血才开心吗?你的心肠怎么这么恶毒啊!”
大姨娘大惊失色,忙就去拉扯她:“四小姐,您就别说了,二夫人身子不舒服,需要静养才好的。”
沈壁眸中闪过丝冷意,斜斜睇了她一眼,吓得沈云玲手脚一僵,气势也不自觉的弱了几分。
“你、你、你……”她蹬蹬后退了几步,结结巴巴的瞪着她,气虚不足的张牙舞爪在哪儿吼叫:“你看什么!难道、难道我说的,不是事实吗?!”
“四妹妹!”沈壁冷笑,加大了声音:“你便是再有心,也不该明知二娘缠绵病榻
,还在此犹如市井泼妇般的大吵大闹。你可要听明白了,我话里话外,可有丝毫其他的意思?也不知道四妹妹你心中是如此想的,竟然如此扭曲我对二娘的关心!如此,让我伤心了,倒是其次。可若因此气着了二娘,还破坏了我与二娘之间的情谊,你可担当的起?!”
“够了!”沈音突然站起来,立在刘氏的病榻前,她目光冷冷的射向沈壁,如同一把锋利的剑夭,能穿心刮肺,搅烂五脏六腑,将其恶狠狠的斩成尸骨碎片才满意:“不管你们各自都打着什么心思,我都不想知道,也不想看见,母亲还病着,都给我离开罢!母亲这里,有我和一众奴仆,就不劳别人担心了。”
她直接下了逐客令,其他人闻言,自然不好在继续待下去,纷纷尴尬的告辞离开。
沈云玲其实早就巴不得离开这里了,可偏生面上还一副不舍模样,狠狠的瞪了眼沈壁:“都是你!恼了二娘的清净!”
一群人呼啦啦的告辞,屋内瞬时就空出大片来。
沈壁留在最后,她目光扫过床榻上闭着眼,满脸惨白的刘氏,又落沈音身上,轻声笑着道:“既如此,那二娘此处,可就有劳大姐姐了。”
“快走!”沈音冷着脸,一副不愿多看她一眼的模样。
等到沈壁离开后,沈音这才气得浑身颤抖的坐下,眸中尽是恶毒光芒交织闪烁。
刘氏睁开眼见状,艰难的拉着她手道:“音儿,你方才,做的很是不错。”
若不是她此刻身体不适的话,她早就给那些贱人好看了。
沈音鼻头一酸,反握住她手咬牙道:“母亲,您瞧瞧,这就是沈壁!这个小贱人,如今越发了不得。才多久时日,便想骑在我们母女的头上撒野了!”
刘氏脸色沉了下来,如暴风雨欲来的前奏:“音儿,你要记住,这次,你我母女失算,被人害成这番模样,都是她沈壁的功劳!这笔账,定要好生记在心头,迟早要找她一一清算回来!”
……
沈壁快步走了段路程,追上了前面走远的大姨娘与沈云玲。
知竹察言观色,立刻上前唤了声:“四小姐,大姨娘,请留步片刻,我家小姐有话与二位说说。”
前面二人听闻,转过头来盯着他们。
大姨娘面上闪过丝不安,快步上前行礼唤了声四小姐,随即低眉顺眼的询问:“不知三小姐,有何吩咐?”
沈壁闻言,微微一笑,还未来得及开口,旁侧的沈云玲就满脸不耐烦的道:“沈壁!你又要整什么幺蛾子?有话就快点说!我还有事儿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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