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人猝不及防, 被她吓了一跳,幸好旁边的刘妈妈却有理智尚存,急忙就拉住了她。
“夫人!您可不能去啊!这么大的火, 您要是进去有个三长两短可怎么办啊!”刘妈妈苦口婆心的劝解着。
“你放开我!你放开我!”刘氏撕心裂肺的吼叫起来:“音儿!音儿还在里面啊!我苦命的音儿!你放开我!我要去救她!你放开我!”
“夫人!您冷静点!”刘妈妈大吼。
“是啊!”沈壁心中冷笑,面上也跟着劝:“二娘,事已至此,您还是冷静点儿。要是让大姐姐知道您这般模样, 大姐姐肯定也会心疼的。”
“你给我住口!”刘氏蓦地转头, 满眼如刀的狠狠盯着她:“若不是你, 音儿怎的会这般,本该是你!本该是……”猛地顿住,脸色变幻不定。
沈壁缺似被吓着了,往后退了几步, 满脸惊惧的看着她:“二娘, 您、您在说什么啊,明娘听不懂……”又呜呜的哭泣:“您要相信明娘, 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啊!我不是故意的!”
老夫人见状, 眉头皱起,上前将沈壁护住, 对刘氏呵斥道:“够了!你发什么疯?!事情到了如此地步, 是谁能阻止的了的吗?先前都以为是明娘在里面的时候,你千般珍惜万般不忍别人的性命。怎么,如今换成你自己的女儿,便就可以谁的命都不足惜了是不是?”
刘氏被老夫人此话逼问的步步后退, 脸色越发惨白,嘴皮子直哆嗦着。
若不是刘妈妈搀扶着她,她早便支持不住倒下去了。
“夫人!夫人!不好了!不好了!”恰时, 有个小丫鬟急急忙忙的跑来,定睛瞧去,竟然是沈音的贴身婢女柳袖,她近前来便脸色大变的跪在地上磕头,语气惊惶:“小姐、小姐还在里面,小姐还在里面啊……”
刘氏早便满腔怒火无处发放,此刻见得柳袖,哪里还忍得住,抬起脚变狠狠的踢过去,将对方踢得在地上囫囵滚了几圈儿,口吐血沫:“没用的狗东西!叫你们好好儿守在小姐身边,你倒好,偷奸耍滑!小姐造了难,你倒好好的!你怎么不去死!”
柳袖恐慌的根本思绪都难以清楚,更别说还
被刘氏这脚给踢得眼白直翻,一副快死的模样。
在柳袖突然冲出来的时候,沈壁微微皱眉看了眼青珠。
可后者也没想到对方居然也会不知死活的冲回来,瞪大眼看着对方。
沈壁见状,心头不由暗叹,如何不清楚,定是青珠误解自己的意思,没有将事情解决干净。
不过想想也怪不了她,青珠本就比较单纯,当时那样的情况,也不可能会想得到自己是要她杀人。
而且……这柳袖自己也是脑子不清楚的,发生了这样的事情,竟不知逃跑,还回来了,是以为刘氏不舍得杀她不成?
恰在此时,前方传来巨响,众人大惊之下看去,却见的是屋内房梁塌了些许。
一同传来的,还有人害怕惊恐无助的声音,声嘶力竭的从里面断断续续的传来“救、救命……救……命啊……母亲……”
虽然不甚清楚,可众人心头几乎都明白此人可能是谁。
刘氏当即眼眸微缩,大惊大喜:“是音儿!是音儿!音儿还活着!来人啊!快去救大小姐!”
还尤不放心,自己闯身要冲进去,刘妈妈却忙拉住她,满脸决绝:“夫人!您不能去!老奴去替您将大小姐救出来!但您要答应老奴,倘若老奴和大小姐都出不来,您千万不能再冒险,要好好儿的活下去!”
“妈妈……”刘氏怔怔的看着她,泪流满面。
刘妈妈见状,深吸口气,立刻接过旁边仆役端来的冷水兜头便淋了下去,而后满脸决然的冲进了火海之中。
沈壁在旁紧紧地看着此幕,长袖之下的双手不由死死握住。
沈音,你还真是命大,如此情况之下,居然还活着!
也好,既然活着,那就最好别死了!
若真死的这般早了,日后还有那么多的苦难,你不去承受,又有何人能去承受的了?!
这般想着,她眸中闪过丝寒光,随后便又沉敛而去。
只面上,仿若真是担心般的紧盯着前方。
在她身后,知竹与青珠二人对视一眼,各有担忧。
可看沈壁无有丝毫异样,也只能强自按捺着心底的不安,表面平静的看着。
而沈音突然求救起来,寂虚那边,自也不可能无动于衷。
之前是已没有希望,可她现在
既然还活着,自然也是要安排人手,前去相救的。
刘氏满脸紧张的看着众人前赴后继的救火,又有崆胤寺的人配合刘妈妈救人,总算是放下心来。
想到什么,猛地转脸,恶狠狠的盯着旁边已缓过来,却身形狼狈,神情萎靡的柳袖。
被她这一看,柳袖本就单薄的身躯,越发害怕的瑟瑟发抖。
刘氏却不会管那么多,厉声喝问:“说,你这个贱婢!为何会出现在此地?大小姐又怎会在这里!”
她才不会相信沈壁所说的那些话,此事,定然有什么自己不知道的内幕。
否则,自己早就安排妥当的事情,又怎会突就变成一场笑话?
只要想到,音儿差点儿就折损在此处,她的心里就又痛又恨,许久无法平息。
柳袖被她喝问的浑身颤抖的越发厉害,战战兢兢的回:“夫人,这件事情,真的不关奴婢的事啊!奴婢陪着大小姐来到这里后,便被打发走了,是绿夭候在大小姐身边的。后来奴婢不知怎么回事睡了过去,一觉醒来,就发现此地出了这般大的事,奴婢惶恐,心中担忧大小姐,这才急忙赶了过来。”
她抽抽涕涕的:“夫人,婢子服侍大小姐这么多年,一直都是忠心耿耿,绝无二心,您可一定要相信奴婢的话啊!”
说到此处,她忙又看向沈壁:“三小姐!您若不信的话!问三小姐!”
沈壁心中轻笑,面上神情忧伤的看着刘氏点点头:“二娘,柳袖说的不错,的确是大姐姐吩咐柳袖出去的。”
沈音吩咐的,跟她吩咐的,可就差了十万八千里了。
且柳袖只说了睡过去,在旁人听来,只当是柳袖离开后休息了,却并不知具体情况。
这算是个小小漏洞,可在此番却无伤大雅,等此番事了,寻个机会,将其解决了就是。
如此,即便到时刘氏回过神来,却也死无对证。
沈壁也相信,出了这番事,即便自己不出手,刘氏定也饶不了此人。
刘氏闻言,眸中不由闪过丝狠戾。
她本意是想借由柳袖的口,牵引出些许能与沈壁挂钩的事,这样的话,自己也就更好对沈壁栽赃嫁祸。
可偏偏,此刻的柳袖她已经到了慌不择路的程度了,只在乎一个
劲儿的说与自己无关,好撇清自己,哪里有那般多的想法想其他。
即便说到了些许不大对劲儿的地方,却也无有什么漏洞。
更没有证据,能够证明这把火,是沈壁安排人放起来的。
更何况,这把火到底如何起来的,她自己心底也是摸不清头脑,只隐隐有个猜测。
想到此间种种,她抬眼看向沈壁。
那眼神,只恨不得将其大卸八块,喝她的血,吃她的肉。
沈壁若有所觉的抬头看去,便与刘氏视线对上。
可那双眸子里,却无丝毫曾经熟悉的欢喜和依赖。
有的,只是望无止境的平静。甚至是,好似散发着丝丝缕缕的嘲笑。
就像是在嘲笑自己,精心妥当安排的一切,如此刻只是一场笑话。笑自己,偷鸡不成蚀把米!
如此思绪飞闪而过,刘氏心中不由怒意滔天。
错不了!是她!一定是她!
沈壁这个小贱人,自前番宫宴之后,她就觉得变了许多。后来又突然粘上了那个病罐子李氏,又在老夫人跟前挤兑与她,更借了沈云玲的手坑害音儿,崆胤寺后山又殴打昌元,以此离间他们母子与忠勇国公府!
如今细细想来,一桩桩,一件件,哪件不是她这个小贱人在背后推波助澜!
要说这些全是无心兼之巧合,打死她也不会相信!这个小贱人,什么时候变得如此精于算计?
她心中悚然惊起,随即又觉得不对劲儿。
沈壁在她跟前这么多年,是何心计,她最是清楚明白。
她定然是没有那个脑子的!如此来,便定然是有他人在背后指点这个小贱人!
她不由想到,沈壁母女如今又重归于好。
她想到李氏曾经的脾性,直来直去,说一不二,说打就打,再多的心思巧记到了她面前,也有让人有时候无从招架的时候。
可人都是会变得,更别说,这么多年来,那个李氏病罐子一个,谁知道她心里的弯弯绕绕?
说不定,沈壁这个小贱人突然变得如此难缠,定然就是李氏那个贱人在背后指点!
这该死的母女,一直以来,便是他们母女上位的碍脚石!
她心中气的扭曲发狂,面目都好似模糊了瞬刻,却深吸口气,立刻冷静下来。
她不能着急,不能生气,如此,就真的是中了这个小贱人的诡计了!
此事,她定铭记在心,他日加倍讨还回来!
如此思绪在心中稍从即逝,她冷静的吁出浊气,转脸冷冷的看着柳袖,冷哼道:“就因你在音儿身边多年,却还如此不知规矩,既如此,留你何用?来人!将这偷奸耍滑,玩忽职守的贱婢拉下去!乱棍打死!”
一声令下,立刻便有人上前,生拉死拽将人带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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