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她同父异母,最敬重仰慕的嫡亲姐姐沈音,却在第二日,笑吟吟与他一同出现在自己面前,抚着高高隆起的肚子,说他最爱的是沈音!
而自己,不过只是他踏上帝位之路,一颗卑贱不起眼的踏脚石!
他说:“你这个被人玷污的破鞋,怎么配怀朕的骨肉!”
所以,他便成亲以来,一碗又一碗,名为补药实则去子汤的汤药让自己多年不孕。
好不容易怀了身孕,却被他亲身设计,为他挡下箭雨绝了后患!
他甚至,为了一个自己从来都不知道的东西,生生折磨了自己三年!
她还记得,被关押后的第一天夜里,便是沈音和魏凌风成亲登基为帝后的日子。
他站在自己身前,冷冷的道:“你只需将虎符令的下落告诉朕,朕可免你一死,在此处苟延残喘,了却余生。”
沈音则笑吟吟的劝慰:“妹妹何必倔强呢,你若是知道虎符令的下落,尽早说了出来,免受了那般皮肉之苦,岂不美哉?”
听罢二人一唱一和,她心如刀割,笑的眼眶通红,泪水横流。
从小到大,她连虎符令这三个字都是第一次听说,哪儿会知道什么虎符令的下落?
她悲怆冷笑,眼眸如刀,恨不得将他们凌迟:“别说我不知道,就是知道,也绝对不会告诉你们这对狗男女!”
于是,第一年,他们砍掉了她的脚和腿!
第二年,他们砍掉了她的手和臂!
第三年,他们割掉她的耳朵和鼻子,制成人彘泡在坛子内!
第三年末,自己被折磨的快要气绝时,沈音和魏凌风又来了。
魏凌风气急败坏:“沈壁!只要你说出虎符令的下落,朕便给你一个痛快!”
他在自己跟前,从来都是云淡风轻,什么都不在意般的模样。
而那一次,她着实见到了他狰狞时的脸色,是有多么的扭曲丑陋!
她本不欲理睬,可看见一旁的沈音一身凤冠霓裳时,她突然便笑了。
她说:“好!我能告诉你们虎符令的下落!不过,我只告诉沈音!”
二人有些意外,却并没有多想,她便小声的念叨着什么。
沈音听不清楚,
便慢慢的靠近她。
沈壁看着她逐渐靠近的脸,心中满是恨意,面上发出枯哑的笑:“姐姐你再靠近一点点。”
沈音对已经快要半死的自己根本不做任何防备,就这样凑到自己面前。
那一瞬间,她聚起全身力气,一口狠狠的朝沈音耳朵咬下去。
一时间,整个密室只闻沈音尖利痛苦的嚎叫,和魏凌风气急败坏的声音。
她将沈音的耳朵生生咬下来,在口中嚼的咯嘣作响,吞下后她哈哈大笑:“我就是做鬼,也不会告诉你们这对狗男女任何消息!”
那一世,魏凌风什么都没有对沈壁实诺,唯独最后的一句:“给你一个痛快”实现了。
气急败坏的魏凌风冲了上来,举起长剑,似乎将对她的所有不满都一股脑的发泄出来,将她剁成了肉酱。
“小姐……”耳边传来知竹的声音,沈壁才渐渐地回神。
她目光逐渐凝聚起来,看着面前面色担忧的两个小丫鬟,突然便笑了。
真好,她回来了。
“小姐。”两个丫鬟对视一眼,知竹关切的询问:“您是不是不舒服,脸色怎么这么难看。”
沈壁脑袋昏昏沉沉的,不想让他们担心,笑着摇摇头:“没事儿,只是有些头晕罢了。”
听她这么说,两个小丫鬟都有些担心:“不会是今天吹了风的缘故罢……”
“没什么大事儿,回去睡一觉就好了。”沈壁不欲与他们多说,笑着转移了话题:“你们说到哪儿了?”
两人知道沈壁的心意,便也放下不提,青珠接了话题:“说起红筱来,到底是一同在府里当差长大,虽然关系也不好,但是没想到说没就没了……”她语气有些低落,估计心里还是有些难受。
沈壁心疼她,却又欣慰于她的善心,本想劝慰一下,知竹却极有眼色的一笑:“说是这么说,但她也算是罪有应得了,平日作威作福,不知道多少人受了她的罪,即便今日不会出事,照她那性子,总有一天会出事的。”
如此一说,青珠歪着脑袋想了想,也觉得有道理,就咧嘴笑了:“还是知竹姐姐懂得多。”眼眸滴溜溜一转,小拳头一捏:“总之,没有牵扯到小姐身上来就好了。”
看着两个丫鬟的模样
,沈壁只觉心头暖融融的。
她握住两人的手,看着他们似安慰、似下誓:“知竹,青珠,你们二人与我一同长大,虽是主仆,却胜似姐妹,你们放心,从今往后,只要有我沈壁在的一天,就绝不会让任何人欺负了你们去!”
“小姐……”二人一听,不由愣住了。
好半响,才反应过来,随即眼眶就湿漉起来。
他们知道小姐待他们好,却也从来没有说过像是今日这般,如此认真,如此坚定的话。
“好了,哭什么。”沈壁微微一笑,将二人搂紧怀中,轻轻的拍打安慰着二人:“从今往后,咱们主仆要齐心协力,互相扶持,莫叫任何人欺负了去!”
两个小丫头便立刻在她怀中,带着哭腔重重点头。
夜色凄冷,马车轮子前行发出咕噜一片儿的响,更添萧瑟。
马车内,却似一片春阳,在人心尖暖洋洋的。
到了丞相府门口,沈壁、沈音母女都下了马车。
各自看了一眼,刘氏先笑盈盈的开了口:“今日天色太晚,你父亲和祖母那处,我便命人去禀一声,明娘若是累的很,先回去歇了就是。”
沈壁的脑袋也的确有些昏昏沉沉的,闻言转了转眼眸,如往常般对着刘氏轻笑点头:“既如此,那便有劳二娘了。”又看着沈音:“大姐姐,明娘先走一步。”
沈音浅笑,并没有作声。
母女俩瞧着沈壁的身影走远,刘氏的脸色立马就沉了下来。
先吩咐丫鬟给丞相沈裴蒿和老夫人禀报一声,才又扭头对着沈音招呼一句:“你随我来。”
沈音眼眸微闪,没有辩驳,随着刘氏去了妩兰园。
刚进屋,刘氏心腹婆子刘妈妈便遣散里里外外侍候的丫鬟,只余下主仆三人。
待沈音母女坐下,忙又上前给二人斟茶。
“母亲……”一坐下,刘氏还未来得及开口,沈音便眼眶微红,声音咽哽的开口:“今日的事情,是音儿没有办好,母亲若要责罚,音儿绝无怨言。”
说着,她便低垂着头,脸上尤带几分愧疚和失落。
她这个态度,叫本满腔不快的刘氏一下子便消散了许多。
又见平日里捧在手里怕坏了,含在嘴里怕化了的女儿红了眼眶,刘氏哪里舍得
真就打骂。
立刻嗔了她一眼,打趣道:“当初是谁在我面前,信誓旦旦的保证,说这次宫宴定会毁了沈壁那个小贱人的?”
呷了口茶,继续道“行了,哭哭啼啼,像个什么样子。怎么,这么一点儿小挫折,便将你打击到了?”
“母亲!”听她这话,沈音便知她的气消散了大半,立刻脸颊微红的模样嗔了一句。
又低下头:“这一次,是音儿大意了,本以为万无一失,却不曾料到,她沈壁如此好运,不仅没有丝毫损失,反倒令音儿将红筱折损了进去!”
说起这个,她那张天仙儿似得脸便阴沉下来,不再如人前一般风轻云淡。
话越说,脸色就越狰狞扭曲,一双美目因添上了满眶的怒火与嫉恨,平白丑恶几分。
若是外人瞧见她这幅模样,怕是当场就要吓变了脸。
而这美人排行榜和大魏第一才女的名声也要因此受到影响。
可这里只有刘氏和其心腹刘妈妈,自然不用担心。
反倒刘氏听她提起红筱,当即便冷哼一声,不悦道:“红筱办事不力,死有余辜,没了便没了。赶明儿,母亲再为你派一位得力的过去便是。”
又颇为恨铁不成钢的戳她一下:“你啊,这么一点儿小事,没成便没成,这次不成,那就下次,下次不成,就再找机会,时间长着呢,我就不信,沈壁那贱丫头次次都如此运气,时时刻刻都能躲得过去!反倒是你,真要因此泄了心气儿,那倘若日后你成了太子妃,后宫争奇斗艳的,哪个没有几分心计?若也不成,你不得把自个儿给呕死?”
“母亲教训的是。”沈音脸颊一红,转了眼眸又不禁担忧道:“可是母亲,今儿皇后娘娘对沈壁那态度,您也瞧见了,往日娘娘还只是在我们这些人之间徘徊,可今日却当着众人对她如此和颜悦色,给了她这么大的脸面。
眼看这太子就快要回京,过不了多久,怕便要选妃了。若不尽早除了她,那这留的越久,让她在皇后娘娘面前露脸越多,岂不就越是对我们不利……”
刘氏当即就‘呸’的一声,恶狠狠的道:“想要当太子妃,也得看她有没有那个命!”
她说着,想起什么,阴测测的笑起来,转脸就拉着沈音的手安抚:“音儿,接下来的事情,你就别管了,你只管风风光光的,做着你大魏第一美人儿和第一才女的名头在人前。其他的事情,都有母亲给你筹谋。
等除去沈壁这个小贱骨头,就该轮到她那病罐子母亲李氏,大哥沈鼎勋和妹妹沈若瑛了。届时,咱们母女便是这丞相府中名正言顺的大夫人和嫡女!而到时候,凭你父亲和外祖父的势力,加上你的姿色,你也绝对是成为太子妃的不二人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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