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科伦多斯先生……”
曾经的贵族子弟,现如今的温德城警局副局长尤塞尔弹了一下自己的警帽,撇了下嘴巴,“您的真实姓名是什么?现在我们应该有资格知道您的名字了吧?”
隔着一面玻璃墙,埃里西死死地瞪着那个坐在自己对面的轻佻男子,他看起来很年轻,而且还是一个‘凡人’,却能够利用计谋将他抓捕,为此,他大感羞耻。
“……你们就继续叫我‘科伦多斯’吧!”埃里西冷哼一声,并不打算说出自己的名字。
“好吧,科伦多斯先生。”尤塞尔随意翻看了一下放在桌子上的资料,和坐在一边的记录员对视一眼,重新看向埃里西,“能告诉我们,你来到我们公国是想要做些什么吗?”
他双手交握,翘起了一条腿,身子向后一靠,看起来很是放松。
埃里西的双手被铐在桌面上,在尤塞尔这个位置上,他能够对埃里西的一切动作一目了然。
轻轻吸了口气,埃里西皱起眉头,开始了思考。
尤塞尔似乎看穿了埃里西的心理活动,耸了耸肩膀,无奈笑道:“您可以慢慢想,我们不着急。”
听到这句话,埃里西脸色阴晴不定。
他有些难以想象,这个年轻人究竟学过什么东西,竟能够‘一眼’看穿他的想法。
“……能告诉我,你们是怎么算计我的吗?”想了想,埃里西开口问道。
没想到他竟然会这么快就开口,尤塞尔歪了下脑袋,轻笑道:“当时的场景您应该都已经看到了,我们什么也没做,不是吗?”
他当然知道,只是他不甘心!
虽然长相粗狂,可内心却是十分细腻,不然也不可能潜入到温德城之中,在被抓捕之时,他就已经想通了一切。
当时那个年轻人什么都没做,只是用了一些动作来误导他,一切都是他自己脑补出来的,可实际上……对面那个年轻人什么都没有做!
“你们是什么时候发现我的?”埃里西不甘心又问道。
“就在第一次检查你的通行证之时。”尤塞尔笑眯眯地又指了指自己的警徽。
这个动作……已经是第二次了,那个徽章有问题!
埃里西下意识就反应了过来,但在下一刻,他又在怀疑,那个年轻人是不是在欺骗他,是不是又在试图把他引向下一个误区。
尤塞尔没有说话,只是笑看着眼前这个中年壮汉,他面容粗狂,身材壮硕,在这种特殊时期,很容易受人怀疑。
埃里西眼神闪烁,“然后呢?你们在冰饮里面下了毒药?为什么我没有丝毫察觉?”
“冰饮……”尤塞尔面色古怪,和身旁的记录员对视了一眼,便纷纷忍不住笑了起来。
埃里西眉头一皱,双眼一瞪,“有什么好笑的?”
笑够之后,尤塞尔依旧眯着一双眼睛,戏谑反问:“难道你不知道,冰饮吃多了是有可能会导致腹泻的吗?”
埃里西当即一愣,而后涨红了脸。
原来,这一切都是因为他自己的失误?
如果不是他吃坏了肚子,那么说不定他还不会被抓捕?
这时,尤塞尔突然问道:“那么,科伦多斯先生,可以回答我们的问题了吗?”
他手里抓着一支铅笔,转动了起来,脸上尽是玩味之色,“接下来,无论您再询问些什么,我们都不会回答了,直到您愿意回答我们问题为止。对了,我们也不会饿死您,大概饿个半死就差不多了!”
埃里西眼角抽搐,以他对悲风公国法律的了解,这个年轻人应该说的是真话。
‘一切身份不明者,皆以间谍之身对待’,这就是悲风公国之所以能够如此安全、和平的原因。
“我是……密探!”
虽然很不甘心,可是埃里西不想死得如此不明不白。
现在这个公国已经进入了一个戒严状态,谁也不知道他们在这个时期会不会把‘一切身份不明者’都当做邪教徒来对待,要是因为被当做邪教徒处死的话,那他死得就太冤枉了。
“不是邪教徒呀……”尤塞尔顿时大失所望,叹息一声后嘟哝道。
听到这句话,埃里西反而松了口气。
至少现在他已经知道,刚才这个年轻人确实是想要把他定性为‘邪教徒’。
“密探呀,一个超凡者密探……”
把玩着手上的铅笔,尤塞尔忍不住多看了这个中年壮汉几眼,他的眼神让埃里西心里直犯嘀咕,不知道他又在算计些什么。
自从被抓捕到这里之后,埃里西就一直不敢相信这个年轻人表面表现出来的那些东西,无论是表情动作,还是言语,谁知道他是不是又在打算欺骗自己?
“你是从哪来的?”尤塞尔问道。
“库尔库特帝国!”埃里西立即回答。
“哦,这样啊……”尤塞尔点了点头,就闭上了嘴巴,默默打量着这个壮汉。
埃里西面无表情地和他对视,不打算用表情或者动作来回答他心中的疑问。
“你究竟是从哪来的?”尤塞尔又问道。
“库尔库特帝国!”埃里西再次回答。
盯着这个壮汉几秒,尤塞尔转头对记录员说道:“记上!”
等等!这就算回答了?
埃里西紧绷起来的脸差点垮掉,但是他又想起了这个年轻人之前做过些什么,赶紧又绷紧了脸。
“按照我国法律呢……科伦多斯先生,你的表现良好,而且由于没有刺探到什么消息,罪行可以减轻不少,大概关个几年就能回家了。”
不知尤塞尔为什么突然说起这个,埃里西愣了一愣。
尤塞尔用铅笔的末端用力敲着桌子,面色严肃,“但是,我不想这么快就放你离开,你是一个密探,放你离开对我国而言,并不是一件好事!”
埃里西眉头微皱,“所以?”
“但是我没办法呀!”尤塞尔突然又耸了下肩膀,无奈道:“我们依法治国,因为您没犯什么错误,所以我们只能够关押您几年,然后放您回去。”
这一下,埃里西头脑错乱了。
“哦,对了,如果有人来‘认领’您的话,也许您还能够马上离开我们公国,不过终生不得再踏入我国半步,您怎么想?”尤塞尔笑眯眯地诱导道:“要通知您的上级吗?”
“我……”埃里西张着嘴巴,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而后他就发现,自己好像一直被这个年轻人牵着鼻子走,从刚才的谈话开始,这个年轻人就一直在诱导他的‘想法’。
作为一个密探,他已经暴露了自己的身份,因为他知道,在这个公国,以他之前的那些行为,他是‘罪不至死’的。
可是作为一个密探,他在一个国家的监狱里被关押了几年,他还能回去吗?
身为一个超凡者,而且还是一个密探,他知道许多秘密……
看到埃里西陷入了沉默,尤塞尔就笑了起来。
看来女仆长大人教他们的那些东西真的挺不错,一个经验丰富的密探,一个懂得如何保住自己性命和秘密的密探,竟被他玩得团团转。
果然,还是这种生活更有趣一点!
他果然不应该听父亲的话,试图去恢复什么‘贵族的荣光’。
那未免太无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