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陵再次跟丁原说话的时候,表情语态已经明显清冷,丁原年龄也有四十左右,感觉李陵倨傲,眼光似有思索。
“李将军,我儿奉先长期与边关蛮夷拼杀对战,少入中原之地,平日缺了约束,未想言语冲撞将军,还请将军恕罪。”
丁原再对李陵抱拳,百米开外,丁原军中士卒牵来战马,丁原顺理成章骑乘而上。
“言语冲撞?言语确有轻慢。不过现在看来,并非言语轻慢那般简单吧?”李陵指了指远处虽然立马,但紧握画戟,眼神择人而噬的吕布道。
“奉先!为父尚在此处,还不收了兵刃。”丁原再看吕布,言语略有严厉。
吕布抬眼看看丁原,见丁原冲他点头,牵引马头,战马原地打了个圈,既不退让,也不前进。
战马踏步,吕布再度打量李陵,端详李陵身上铠甲,吕布眼中带出一丝热切贪婪。
“呵呵,让将军见笑了。李将军,何大将军有言,先前与将军多有误会。我等在此,奉何大将军之命,邀李将军前往将军府一叙。”丁原再次轻笑,对李陵道。
“雒阳俗事繁多,丁建阳不在并州逍遥,此番雒阳驻兵,所谓何事?”李陵自顾自对丁原问道。
丁原此时也眉头微皱,他曾听言李陵傲慢睚眦,不过在他想来,边关胡羌皆是残忍凶暴之辈,他长年与之相处,就算李陵粗暴又岂能与之相比。
但一番接触,李陵一不通名,二不客套,质问自己如同面对下属。丁原对李陵这个‘机缘’而来的镇军大将军,更是生出几分不屑。
丁原仰慕人文学士,倾慕世家权贵。他勇武出身,自认有成,但亦要多年坎坷,所以对武夫多少有些不甚看重。
李陵机缘受封,又非世家门人,近日在将军府也多听旁人不屑李陵之言。丁原也是久握重兵之人,对李陵难免有些轻视。
“李将军,今有泰山贼滋扰州郡,陛下仁慈,视其有情可原,欲令皇子对其规劝,本将奉招入雒,此番仅带随身亲兵,欲护皇子左右,驻军之事,却不可乱言。”丁原反驳。
“本将?呵呵,也罢。尔等欲护辩皇子呼?协皇子呼?”李陵轻笑道。
“呵呵,李将军何故明知故问?辩皇子实乃大汉正统,我等自当执鞭坠镫,陛下对两位皇子均是关爱,协皇子一方,自有彼军相随。”丁原笑道,眼中却有一丝阴霾。
“也就是说,尔等奉何进之命前来阻我,意欲令本将未拜陛下,先随尔等前往将军府一行?”李陵继续道。
“李伯烈,我等边关击寇,屡立战功,岂是你着幸进之人可以轻慢?你这满口尔等,可是凭借这妇人之军,无尊他人?”这边丁原尚未答话,吕布怒喝传来。
“哈哈,丁建阳,你倒是养了个好儿子,却是长了一张毒嘴,某观其有狼相,无尊他人?本将只知,辱人者,人恒辱之。”李陵初时错愕,片刻大笑出声。
“丁建阳,本将可需尊你!?”笑声收敛,李陵看向丁原,倨傲道。
系统士兵男女可招,男女战力差异不大。大多士兵转职,也并不限制男女性别,但本土之人募兵,一般都会招募男兵,除了更加雄壮之外,避讳妇人之说,也占很大比重。
李陵反唇相击,尤其是讽刺吕布狼性,结果发现,除了丁原对他傲慢说辞有些皱眉,其他人都是一副骄傲模样,甚至连吕布自己,看向李陵时,都收敛几分怒气,如若受到夸赞。
初时莫名,转眼李陵反应过来,貌似那些胡羌之中,不少崇尚狼性之人,无亲无善视做天理,发现自己讽刺却搔到对方痒处,心下好笑。
“李将军误会,丁某断无辱及将军之心。我等皆为军中之人,何大将军总领兵事,乃军中首官,行至雒阳,先行拜会,无甚过失可言。”丁原对李陵道。
“本将若执意先行面圣呢?”丁原言辞软中带刚,将何进顶在前面压制李陵身份的意味颇浓,李陵不耐已起。
“李将军何苦为难本将?说来你我都乃远离中枢之人,李将军年少有为,本将早有相交之心。李将军既然卷入纠纷,当知审时度势,不可一味强硬。”丁原颇有一副过来人的口气劝道。
“大将军心忠汉室,为国为民,你我皆出身军武,断不可一味攀附,忘却大义,失了根本。”丁原却是意指李陵攀附皇室。
“哈哈,丁原,丁建阳啊,本将原本认为你纵有千般手段,也不失为一位豪杰之人,却没想到,你扣起帽子,也是一套一套。”
“陛下尚在,太子未定,何大将军暂且不论,忠心汉室?你丁原忠心的是哪家汉室?大义?你丁原的大义又为何物?”李陵没好气质问。
片刻观察,李陵也能感觉出来,眼前丁原,若说有心跟李陵结交,也不是瞎话。怕是因为两人都是平民出身,有意与李陵抱团互助。
虽然是互助,但丁原也求分个上下高低。这丁原心思可不单纯,自从照面开始,都在试图从各个方面压制李陵,最后规劝,更是一副长者苦心之态。
忠心大义,都是扯淡,不过是两人言语交锋中的筏子。都是手握重兵之人,谁能比谁纯洁几分?
“丁建阳,你当李某是那弱稚可欺之人?这般伎俩也想规劝糊弄本将?”李陵言辞,丁原沉声不言,旁人亦难分辨他这时的心态。
这个时代,平民出身且能爬上高位的,没有一个省油的灯。而且很多这类人都有一个共同的特征,便是尊崇权贵,又非常防范‘同类’。
丁原有实权重兵,背后有何进站台。李陵有更高军职,身侧却独木难支。至少丁原是这般认为。
若说跟丁原交集,他只是单纯的想要较劲分个高下,掌握日后相处主动,倒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别说丁原,满世界都是这样的‘朋友’,算是人之常情。
可丁原居然彻头彻尾无视李陵官职身份,有些逼迫李陵站队的意思,言辞中还隐隐带着些许威胁。
丁原也不是擅长口舌之人,以己度人,他自认李陵应该对何进也有诸多顾虑。可却低估了李陵的肆意,万万没想到李陵当众放言敏感话题,哪家汉室?还真让他不敢乱言。
“李将军,且不论口舌之利,本将既受军令,自当奉命行事,李将军若一意孤行,本将也只好得罪。”
丁原说话间,却见后方高顺抬手招扬,面前一片人影绰绰,片刻,一队黑甲黑盾的矮壮士兵,在其四周列阵立盾。
这队士兵数量近千,身高较矮,大概只有一米六左右,身体强壮敦实。漆黑甲胃均为重铠,手中大盾一米多高。
盾牌造型怪异,若是两两合并,弧度如同半个扣碗,盾牌中线有一细长十字开口,士兵手中武器均是长刃短矛,正是高顺掌握的陷阵之营。
八百陷阵,号曰千人,黑甲入阵,可落万军。
高顺显然也具有藏兵空间,陷阵营无声无息,立阵而出,默声之时,冲李陵一方肆意散布威压。
“丁原,本将倒是小看你了,你想犯上?雒阳纵兵?”黑甲黑阵,对于陷阵营的出现,李陵没有太多意外,反倒下意识的舔了下嘴唇。
“李将军,你虽为镇军大将军,但何大将军有令,本将执行,可算不得犯上。”
“还是随本将走一趟吧。本将日前受命整顿雒阳防务,此等数量兵卒,亦称不得纵兵一词。”丁原淡然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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