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门口的李如立于阴影当中，垂首道：“连贵人正在用膳。”
未听那位再说话，李如微微抬头，隐约见他正一脸专注地看着书册。
好半晌，他才翻过一页，声音冷淡：
“将今日跟去的都——”他想到这是少女第一次来，嘴边的话转了个弯，“各领三十板，再赏十片金叶子。”
李如眼中微讶，应了声‘领命’，垂首退下。
刚出殿，小全子凑了上来，悄声道：“干爹，陛下怎么突然看上那连贵人了？”
李如暼他一眼，他悻悻地缩了缩脖子，不敢外说话。
李如收回视线，从怀中掏出个荷包，声音轻淡：“你们运气不错，带那些人去自领三十板，若还活着就把这分了。”
……
短短的一下午发生的事太多，连姝本想思量一下未来，却没想到刚沾床就睡着了。
第二日她是被绿禾唤醒的。
连姝半张脸蒙在被子里，打着哈欠，懒懒问道：“什么时辰了？”
绿禾拿着软帕过水，温声道：“刚过卯时不久，主子快起床了。”
“这么早叫我做甚？”连姝翻了个身，将脸蒙住，声音娇软，“今日选秀，陛下有得忙，咱们晚点再起也无妨，你就让我再睡会吧……”
绿禾心想也是，便又撤了水帕。
连姝这一睡直到巳时才起，梦中光影交错，前世种种记忆与重生前十五年的记忆在脑中纠缠，令她恍然间觉得：难不成
那些离乱血仇都是大梦一场？她一直是相府那个被娇宠的小小姐？
她呆坐片刻，脑中画面翻涌滚动。
难道是太累了？她不禁疑惑。
这一觉睡得太久，有些迷糊，待用早膳时，她才想起关注那群秀女。
她叫来小六子问道：“选秀可结束了？陛下纳了几位？”
小六子长的和全财有几分相像，只是看着更为憨厚。
凭着昨日全财说的话，她推测小六子应是合欢宫中消息较为灵通的。
果不其然，小六子到前来恭敬地道：“回主子，早就结束了，陛下纳了四位秀女，三名皆是才人，只有一名……”
小六子面露难色，连姝斜斜抬眸看他，“说吧，我不会怪罪你。”
小六子这才低首道：“还有一名是武侍郎家的嫡女，被陛下封为了婕妤。”
婕妤为正五品，比连姝的贵人要高一个品级。
连姝手中勺子一顿，复又神色如常地舀起汤水，“我知道了，你下去吧。”
这位武婕妤，连姝记得其名为武应嫣，在长安城极其有名，被冠以‘第一美人与第一才女’的称号。
前世连姝并未过多关注这些，只知道这名武婕妤似乎做了什么错事，殁在了宫中年宴上，随后武侍郎一家也被满门抄斩。
连姝还没说话，青禾就已经在旁边愤愤不平了。
“陛下怎么这样？主子是相府嫡女，位份却比那侍郎的女儿低？真是不懂欣赏！”
“
青禾！”绿禾厉声瞪她一眼，拿着药丸递给连姝，“这不是相府，你这么口无遮拦，要让旁人听见了，置主子于何地？”
青禾闭上了嘴，面露忿色，不平地瘪着嘴。
斥完了青禾，绿禾望向连姝的眼中多了抹担心，“陛下这么做，主子准备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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