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多的筹码，都不如一个你。”</p>
谢如玉知道，姬寒莳心里一直在恐惧什么。</p>
或许她最开始觉得，他的恐惧完全就是多余的，根本不可能发生的，可在最近经历了这么多的事后，她才明白，姬寒莳的恐惧，是因为他太过于在乎，因为在乎，所以不希望自己在乎的人会发生任何不好的事情。</p>
他怕自己有个什么好歹，所以拼了命的为她和宝儿安排退路，筹码。</p>
之前她觉得，他这是杞人忧天，现在，她只觉得暖心。</p>
而她也知道，要想破除他的恐惧，只有她，首先得要他明白，再多的筹码，也不如一个他，他要明白，其他人的在乎，都不如他一个人的在意。</p>
只有这样，他才会坚强起来，不会像之前那样的悲观。</p>
“而且，我也没有你想象的那般脆弱。”</p>
她也有自己的保命手段，所以，他大可放心。</p>
……</p>
姬寒莳从谢家离开时，是个人都能看出，他整个人的情绪相较于以前外露了许多。</p>
感觉好像轻松了。</p>
郭氏有心想打探两句，但被谢郎平给阻止了，不让她再掺和谢如玉和太子的事。</p>
第二天，便传来太子离京的消息。</p>
得知他是去了今年雨水多的南方，谢郎平叹息道：“太子爷没有我们想象中的那么轻松，那句话怎么说来着，宁止，你那日还同我说过的……”</p>
“叔叔说的可是在其位谋其政？”</p>
“对对，就是这话，所以啊，谁也不容易，看起来太子高高在上，实际上一年到头都不得清闲。”</p>
谢如玉笑：“人活在这世上，就没有谁是清闲的。”</p>
“说的也是。”谢郎平笑了。</p>
“待会吃过饭，我要去国公府看看思敏，中午应该就不会来吃了，你们自行吃不必等我。”前两日稳稳洗三，因着来往宾客多，谢如玉便在洗三结束，就和郭氏回来了，一直不曾去看过闻人思敏。</p>
谢如玉收拾了一下，便出门了。</p>
刚踏进国公府的大门，便听到鬼哭狼嚎声。</p>
谢如玉好奇，问国公府的下人：“这是怎么了，出什么事了？”</p>
“是国公爷在教训四爷呢。”下人尴尬道。</p>
谢如玉仔细听了听，还别说，这鬼哭狼嚎的叫声，不是顾四爷的又是哪个的？</p>
谢如玉偷偷的问下人：“知道这次又是为了什么吗？”</p>
知道谢如玉不是外人，下人也没有隐瞒，四下看了看，压低声音悄咪咪的说：“四爷不知道怎么想的，竟然受了挑唆，要将小少爷给霏姨娘养。”</p>
一听这话，谢如玉狠狠的抽了抽嘴角，“老太君不得打死他？”</p>
“老太君气得差点没厥过去，便将四爷交给国公爷料理。”</p>
谢如玉弄清楚前因后果，对此时正在挨打的顾四爷默默地在心里道了声活该。</p>
当即便不耽搁，先去了老太君那。</p>
除去正在坐月子的闻人思敏，顾家的三个儿媳此时都守在老太君身边，老太君脸色不虞，隐隐透着苍白，显然当真是气得不轻。</p>
“如玉你来了，快来劝劝母亲。”顾大夫人见到谢如玉，忙招呼她过去。</p>
在谢如玉近前时，低声匆匆说了句：“这四弟也不知道是怎么想的，这下谁也甭想求情了。”</p>
谢如玉撇嘴，就不该求情，那顾四爷就是欠收拾。</p>
要说这顾四爷，也没别的毛病，就是三十好几的人了，还像个孩子，听风就是风，听雨就是雨，耳根子软的不像话，且为人荒唐放荡，这样的人，典型就是欠收拾。</p>
“老太君，您也别生气了，反正老国公爷也打不死四爷。”</p>
谢如玉这话一出，将所有人都镇住了。</p>
“如玉！”顾大夫人惊呼道。</p>
谢如玉对她笑笑，“我实话实说，说句难听点的，四爷的确该好好收拾收拾了，老太君，您不是也清楚吗，任何人都不可能护着他一辈子，我说句不吉利的话，待您和老国公爷百年之后，到时候，谁还能给他在身后擦屁股？顾大爷他们？人家顾大爷他们也有自己的事忙，也有自己的儿子，这么说吧，没有人会一辈子心甘情愿的在他后面收拾烂摊子。”</p>
谢如玉的话，让所有人都沉默了下来。</p>
话糙理不糙，她说的的确是最现实的事实。</p>
人都有不耐烦的时候，时间长了，便是亲兄弟也会厌烦起来，到时候，又该怎么办？</p>
一个劲儿的后面给顾四爷收拾烂摊子始终非长久之计。</p>
“唉。”老太君叹了口气，“你说的在理，只是他现在已经定性了，再想扳过来，怕是不容易。”</p>
“不试试怎么知道？要我说啊，不是顾四爷没救，而是你们始终下不去那个狠心，其实我觉得，对待顾四爷就该对待孩子那样，若是哄着没用，那就打，若打了还没用，就得另寻僻径。”</p>
老太君直了直身子，“你有什么好的建议？”</p>
“顾四爷喜欢喝酒，喜欢去外面消遣逍遥，可如果，断了他的金钱供应，他还如何去喝酒，去消遣逍遥？”</p>
不论是去外面喝酒，还是去消遣，都需要银子，有钱能使鬼推磨，可若是没钱了，谁还买他的账？</p>
到时候，只要国公府放出话去，顾四爷在外所有的账，国公府一概不管，或许一开始众人会觉得，顾四爷是国公府的嫡出血脉，国公府再如何，也不可能真的不管。</p>
可一旦他们见识到国公府说到做到，到了那时候，她就不信，顾四爷在外面还能吃得开。</p>
“就算没有银子，四弟也可以在府上胡闹。”顾二夫人说道。</p>
“在府上胡闹，那不就更简单了，只要你们把他后院的姨娘都遣退，把他身边的丫头换成下人，没有人陪着，他还如何荒唐胡闹？”</p>
“到时候你们再定下个规矩，就说近日南方灾情严重，府上的开支要缩减，每个人都有定额，只要超出定额，就拿自己的私房钱添补，还有账房那边，命令他们不准给顾四爷开支，到时候断了后路的顾四爷，还能不老实吗？”</p>
……</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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