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谢如玉的到来,四夫人有些意外,但对她的来意,却是心知肚明。
“如果还是为昨日之事,那就请回。”
在谢如玉开口之前,四夫人先一步表态,且态度坚决,一副油盐不进的模样。
谢如玉叹了口气。
不顾旁人的指指点点,为了心中的孤愤,多年来不和丈夫同房,可见也是个极为固执的人。
随即走过去,凑到四夫人的耳边,耳语了一番。
下一刻,只见四夫人瞪大眼:“你……”
她怎么知道的?
这件事,除了她的两个心腹,便是老太君也不知道,她一个外来人,是如何知道?
四夫人不敢置信的看着谢如玉。
后者则对她点点头。
半响,四夫人挥手让屋里伺候的丫头们都退下。
“你怎么知道……我给孩儿设了灵位?”
没错,刚才谢如玉在她耳边说的便是这事。
“我通晓前尘过往及未来,你信吗?”
四夫人一脸你看我像是傻子的表情。
谢如玉不置可否的撇撇嘴,有些小无赖道:“可是怎么办,不信你也得信。”
转而又正色道:“那个孩子已经坚持不了多久了,后日便是初一,若在初一之前,你还不能和四爷同房,他便会魂飞魄散,这个他你听好了,就是当年你那个未出世的儿子!”
字字句句敲击着四夫人的耳膜,她用力扶着桌子,稳住身形,冲着谢如玉怒喝道:“你少在这妖言惑众,我……”
“我是不是妖言惑众,你大可自行分辨!”不待四夫人把话说完,谢如玉强硬打断:“他本来可以去投胎,只是你们之间是注定的母子缘,你为他立长生牌,供奉他的灵位,这是你种下的因,而他要从你肚子里托生,便是结出来的果。”
“后日初一,便是他最后的机会,否则,不但你的儿子会魂飞魄散,你也会孤寡一生!”
“不,我……你……”
谢如玉的话,四夫人一个字也不信,可心里却有个声音在说,信她,信她。
就像是昨日见到宝儿,第一眼,她就莫名的对他生出了好感,尤其是他的小手触碰她脸颊的那一刻,直觉告诉自己,这个孩子与她有缘。
这是从未有过的事。
而且,给她那未出世便夭折的孩儿设立灵位,阖府上下就只有她和身边的两个心腹丫头知道,这么多年来,一直不曾外传。
而谢如玉满打满算,只在谢家住过一晚上,虽前段时间来过几次,但都不曾来过她这里,府内人都不知道的事,她一个外人却知道……
四夫人脑子很乱,可奇怪的,又很清醒。
想告诉谢如玉她不信,一个字也不信,却说不出口。
这时,谢如玉走过来握上她的手:“你就当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况且,我没有理由害你不是吗?”
四夫人沉默了。
是了,她没有理由害她,况且,只是和那个自己名义上丈夫的男人同房而已。
“这件事你好好考虑,我究竟说的是对还是错,最多两个月后见真章,于你来说,并没有什么损失不是吗?”
把自己该说的,能说的,都说了之后,谢如玉便起身告辞。
在她走到门口时,身后忽然响起四夫人犹疑的声音:“你说的……”
谢如玉转身,对她微微一笑:“相信我。”
四夫人绷直的腰板慢慢弯曲,苦笑一声,近乎于呢喃道:“明明荒唐到极点,可不知道为什么,我竟然……想相信你……”
……
从四夫人那出来后,谢如玉便准备回去了。
路过花园时,听到假山旁边传来两个丫头的说话声。
“我刚才跟着厨房的婶子去采买,发现外头到处都是官兵,街上也比往日冷清了许多,一打听才知道,原来昨儿个太子殿下遇刺了!”
“什么?太子殿下遇刺?……咦不对啊,昨儿个不是太子殿下的选妃宴吗?怎会遇刺?”
“听说是选妃宴开始前在宫外遇刺的。”
“那选妃宴怎么办?”
“能怎么办,自然是取消了呗,你想啊,太子都遇刺了,选妃宴又怎好再继续?”
“说的也是,诶,之前我还和她们讨论谁家的小姐会雀屏中选,我还下了注呢,这下好了,白高兴一场。”
“你押了谁啊?”
“当然是萧家的小姐喽,她现在是京城呼声最高,身份与太子殿下最般配的贵女。”
“可我怎么听说,萧小姐被太子殿下从候选名单中除名了呢?”
“真的假的?我怎么没听说?”
“具体的我也不清楚,只是听人这么一说,真假不知,许是乱传的……”
萧沐颜被除名了?
谢如玉咂咂嘴,在知道太子就是承起前,她还觉得这太子得瞎成什么样,看上了萧沐颜,不过在之后,呵呵哒,两人挺配!
不过……
谢如玉摸了摸下巴。
太子遇刺了?
啧啧,八成是缺德事干多了。
而此时,缺德事干多了的姬寒莳,长身玉立在窗前。
身后忽然出现一黑衣人。
“殿下。”
“说。”
“曲州那边刚刚送来消息,谢如玉并未成亲。”
姬寒莳忽地转过身:“你说什么?!”
单膝跪地的黑衣人低下头,恭敬重复了一遍。
“根据曲州送来的消息,谢如玉本是曲州大户谢家三房嫡女,未定亲也未成亲,只查明四年前,谢家不知何缘由忽然分家,谢郎平带着妻女离开了曲州,之后便去了榕城安家落户。”
“没有成亲,也没有定亲……宝儿不是她的孩子?”姬寒莳没有注意到,自己一贯清冷的嗓音透着微弱的颤音。
“回殿下,应该是她的孩子,我们的人查到曲州的一个大夫,从他口中得知,谢如玉在离开曲州之前就已经怀孕,按照时间的推算,是她的孩子。”
是她的孩子?
姬寒莳狠狠皱起眉头。
没有成亲,没有定亲,却怀孕了,并生下了宝儿,且还远走他乡,在榕城对外声称自己已为人妇,梳着妇人发髻,宣称死了男人,是个寡妇……
关于谢如玉的诸多信息,在这一刻,尽数涌现在姬寒莳的脑海中。
这时,他的耳边忽然响起先前在榕城,宝儿的疑问:
“爹,糟蹋是什么意思?……”
“是不是宝儿长大了就知道孽种是什么意思了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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