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出之美,胜在宁静,日出之灿,美在人间。尤其是这逃出生天后的暖日,更是让人欢喜。
“我们这是安全了”阳光照射下来未免有些刺眼,颜夏伸手挡在眼前,小声问道。
“嗯,安全了。”唐诀醒的格外早些,现下正坐在地上处理着自己的伤口。
“唐哥,你的手怎么样了”昨天两人是真的可以用伤痕累累,半死不活来形容,如今还能看到早上的太阳多亏了主角光环加持。
唐诀拽了拽包扎的布条,简单活动了一下右手,还算灵活,回答道:“无碍。”
颜夏应了一声那就好,撑着地坐了起来,他伸手扶了扶自己还有些眩晕的头,摸到头上竟又一圈蜀锦布料,正好将自己的伤口缠了个结实:“这是你帮我弄得”
唐诀点了点头:“布料的报酬。”
“哦,谢谢,手艺还不错。”良久颜夏才反应过来,顿时暴跳如雷:“小,小,小爷的外衣哪去了”怪不得颜夏总是觉得有点冷,低头一看,原本虽然破烂但还算蔽体的朱砂红外衣,现下竟只剩下了几条红布勉强搭在身上了,其他的早已变成简易纱布在伤口上缠着了。
见唐诀依旧衣冠楚楚,颜夏抱怨:“你为什么不撕你自己的”说着理了理自己身上的朱砂外裳,干脆还是放弃好了。
“你的舒适。”唐诀见颜夏这块布也不打算留下,毫不客气直接搜刮过来,踹进了自己的口袋,留着以后备用。
颜夏见这架势,赶忙将自己的里衣紧紧拽了拽,生怕唐诀一会儿将仅剩的衣服也抢走,那可真的要裸奔了。
颜夏的衣服可不舒适吗,五花马,千金裘,说的就是他。好歹也是个皇子,毫不夸张的说,这件衣服起码能在京城莱阳换五间铺子。可现下,两人需要怎么去弄一件衣裳成了问题,总不能穿着里衣行走江湖吧,太拉跨
“那个,哥,你愿意把衣服脱下来给我穿一会吗”颜夏紧跟着唐诀的脚步,生怕他将自己遗弃在荒郊野外,喂了恶犬。毕竟南易叔又消失了,前往逍遥阁的漫漫长路就只能仰仗着身边的一门嫡传弟子了。
不过颜夏倒是不担心南易的安全,他们两人之所以能够平安无事的睡了一个好觉,定是南易将黑衣人都摆平的缘故。
昨日夜里至今日晨曦,松州城内城外,一柄剑光成为了所有黑衣人的噩梦,一剑安歌起,一剑万骨枯。
正午十分,两人终于是找到了一处村落,在颜夏的再三要求下,唐诀斥巨资在村庄找了个裁缝,为颜夏置办了一身勉强合身的红色布衣,又找了间茶铺,要了一壶热茶,两碗小面,用来填饱肚子。
“唐老鸭,是什么”唐诀放下茶杯,语气清冷的和颜夏算账。
颜夏喝汤的嘴一愣,汤洒出来,烫到了手,才让他回神,“这得怎么说呢也不能跟他说他长得呀自己随口说的不合理,这可”颜夏想了半天没想出一个合理的理由。
只能强行解释道:“因为你厉害,这个唐老鸭吧,唐就是你的唐,老鸭呢是,就是你一招一式都炫酷到爆炸,老是能让我哎呀,哎呀的感叹,这就是唐老呀了。”
“哦。”唐诀应该是还算满意,没有过多纠结,应了一声,继续嗦起了面。
两口颜夏就将那面吃了个干净:“你现在应该算是很厉害了吧”放下筷子,看着唐诀的眼神满是崇拜,果真江湖凶险,高手如云,瞧着唐诀没比自己大几岁,武功竟如此出神入化,看来是个大腿
“刚入七品。”唐诀回答。
和众多江湖武功的分类相同,天下武功分为九品,九品之上通骨穴,骨穴之上通心境,心境之上通灵韵,灵韵之上通仙神。九品就可以称为一代宗师了,而在九品之上的人更是少之又少。由此看来。在十五岁的年纪就能有七品的成就,定是这一代的翘楚。
“昨天那个黑衣花魁呢”颜夏又问,唐诀都差点命丧于此,此人定不是什么等闲之辈。
“九品左右。昨日要不是智取,定会丧身于此。”唐诀也是一阵后怕,真没想到,竟会派九品的高手来截杀两个半大孩子,亏得昨日运气好,不然就真的死无葬身之地了。想想昨日颜夏的表现,唐诀不禁扯了扯唇角,不愧是阁主选的人,即使不会武功,倒也不至于成为拖油瓶。
吃过午饭,储备好干粮,两人重新踏上了前往逍遥阁的征途。
因为一路上平静得很,没有任何追兵,因此唐诀得空向颜夏介绍了不少逍遥阁的事。逍遥阁阁主名为随意,一门门主名为南宫朔,其实也是逍遥阁大小事务真正的掌门人;二门门主名为苏千柔,百转复千柔说的就是她,不过虽名为千柔,骨子里可是硬气的很;三门门主则是至今
下落不明,不过逍遥阁拒不派其他人接替门主之位,美其名曰他们都不配,所以整个三门群龙无首。
唐诀便是一门门主南宫朔的亲传弟子,但他却不是逍遥阁最强之人,放眼整个逍遥阁年轻一代,实力在他之上的还有两位,一位是前阁主轩辕澈的弟子,名曰慕司恒,“听风见竹衣,公子迎风立。”是整个逍遥阁当之无愧的大师兄;另一位则是苏千柔的弟子,名为所愿,一身白衣仙子飘然,一曲清笛一世天香。皇后娘娘夏池安被世人评价独占天下八分容颜,但如今世人都说所愿有望超越夏池安成为新一代颜绝。所愿相貌不仅倾国倾城,医术也是举世无双,是逍遥阁人人敬仰的大师姐。
“今晚我们先在此处过夜吧,差不多明日晌午就能到逍遥阁了。”皓月当空,两人来到了一处山洞。此地名为葬千山,地势极其险峻,每年都有数千人丧命在山中,因此就从藏千山改名为葬千山了。在此处赶路极其辛苦,两人不得不停下来休息一番,恢复一下体力,唐诀在洞中生了把火,捡了点草,勉强让睡觉的地方舒适一些。
颜夏则是在一旁啃路上买的烧饼,掰开一半,递给了擦拭着朔天令的唐诀。
颜夏见状也想着学习唐诀的样子,擦拭一下自己的赤箫令,只是手刚伸进里衣,脸色就登时一变,烧饼也掉在了地上。
唐诀见状问道:“怎么”
颜夏将赤箫令掏了出来,猛地交给唐诀,自己则是在口袋中不停的摸索,良久,他的眼神发愣,冷汗顺着发丝滴落在地上:“没了”
“什么没了”
“我的玉佩没了。”颜夏急得眼眶发红。
“没了就再买一块呗。”唐诀说的倒是轻松。
“不一样的,不一样的。”确实不一样,传说这块玉佩是由麒麟血凝结而成,世间仅此一块,价值连城,不过这并不是它最重要的价值,这块麒麟玉是他的皇祖母偷偷来风华别院看望他时,送给他的礼物,更是证明自己三皇子炎夏身份的唯一凭证,有它在手可以行使身为皇子的一切权利,皇祖母特意叮嘱他要妥善保管。如若落入心怀不轨的人手中,定会引起天下大乱
“到底是在哪里丢的,是在哪里”颜夏的声音止不住的颤抖,他仔细回忆着每一个细节,直到他看向了唐诀。
唐诀一愣:“不是我。”
颜夏当然知道不是他,他根本不知道自己有玉佩,既然不是粗心丢的,那么能做这件事情的定是知情者。他看着唐诀,唯一靠近过自己的只有两个人,一个是掌勺董回,可是那个时候自己的玉佩还在;还有一条狗;另外一个就是黑衣花魁,难不成就是她,最后扑倒自己就是为了玉佩
看着洞外的月亮,颜夏内心一片死寂:“我的错,是我没有保管好,不行,我得把它找回来。”颜夏喃喃着就往洞外走去。
“小鬼,你干嘛去”唐诀站起身来,此处地形太过复杂,贸然出去一定会迷路,而且还不知道外面有多危险,一路上没遇见杀手,不代表这附近就没有埋伏。
颜夏此时哪里还听得进去劝阻,找回玉佩才是他的头等大事。
颜夏刚迈出山洞两步,一名头戴面纱的黑衣人果真自天而降,一手抓着颜夏就要将他掳走。
“别走”唐诀站定,数十枚暗器一同射向黑衣人,可黑衣人只是猛一震袖,那暗器就擦着唐诀的鬓发狠狠的钉在了石壁里,这起码是骨穴之上的高手
唐诀脚踏石壁,轻功一跃而起,伸手想要将颜夏抢回来,只见那黑衣人月华之下一道目光扫来,冷的令人颤抖,唐诀也始终无法再近一步。
另一处的山谷里,颜夏被那人放下:“你是谁”颜夏害怕的连连后退,双拳紧握。
“是我。”熟悉的声音随着夜行衣被揭开,一身靛蓝色劲装重新出现在颜夏面前,颜夏满脸惊愕,一步上前,紧紧抱住南易,眼中清泪涟涟,一行眼泪不争气的滑落下来。
“叔,我把玉佩弄丢了。”
南易轻轻地拍了拍颜夏的后背,他知道,山洞里颜夏与唐诀的对话,南易全都听见了。不过南易出城之前特意去密室里瞧过,别说玉佩了,除了血迹什么都没有。当下最重要的就是先将玉佩丢失这件事传密信告与皇上皇后才行。
“我的错,皇奶奶再三强调让我保管好,可是我还是把它弄丢了。”颜夏的眼眶已经哭的通红,低着头坐在石头上自言自语。
看着这样的颜夏,南易一脚踢了过去,踢得颜夏眼泪都抖了下来:“男人一个,哭什么出了事就会哭,又不是人死了,也不是没有办法解决。”
看着南易的眼神,良久,颜夏扯过他的衣角,擦干了眼泪,顺便抹了把鼻涕:“叔你说的对我以后再也不会把任何东西弄丢了,要是再丢,我就和它一起丢”
南易这才笑了,笑得欣慰:“这就对了”
“嗯,等南易叔你死的时候我也不哭。”颜夏也笑了。
“滚,你个小兔崽子,找揍吧你”说话间,南易拔出了安歌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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