沧元图书网 > 修真小说 > 一妃动华京 > 第四十章 穆长萦不如战马
  “难道,太子殿下想让我忍气吞声,息事宁人”穆长萦觉得可笑,莫声文为什么会有这种想法。

  这一点穆长萦误会了莫声文,莫声文没有要让“扶月”忍受的意思,只是不希望她私下里对莫念珠做什么。她很少接触后宫的事,后宫与前朝的关联远比她想的要深不可测。莫声文只是希望“扶月”如果有想法就交给他代劳,他会帮她和桃溪讨一个公道的。可是莫声文不能说,在莫久臣面前他什么都不能说。

  莫声文叹气:“我的意思绝对不是这个。”

  穆长萦给自己续茶,又是一饮而下,提醒他说:“不管太子殿下的意思是什么,这都是我的私事。太子殿下贵为东宫之主,最好不要掺和与你无关的。”

  莫声文不喜欢“柳扶月”与自己划清界限,他咬紧后槽牙缓缓松开,说:“我既然是这次驯马大会的负责人,这件事自然与我有关。郡马纵马伤人一事,我已经呈交大理寺,新上任的大理寺卿顾大人会处理此事。”

  穆长萦听闻很是震惊,她下意识的看向旁边的莫久臣,作为监尉司的掌控者,他居然没有接下这个涉及到郡主的案子她明显看到莫久臣的眼角微眯,显然,他对大理寺的情况兵不知情。

  莫声文说话的时候余光在看着莫久臣的反应,只是他的角度看不到莫久臣的表情有任何的变化,他眼里的莫久臣依旧是十分平静。他换做公事公办的语气对莫久臣说:“小皇叔,新任大理寺卿是你举荐的,将此案交到大理寺,小皇叔没意见吧。”

  莫声文笑了一声说:“太子这话说得言重,案件交给谁都是太子的事,本王没有资格给出任何意见。大理寺卿是本王举荐的不假,可是他蒙受的是皇恩,可与本王没有一点关系。”

  “只是。”莫声文话锋一转对“柳扶月”说:“此事见官便不能私谈,王妃可能要多走几次大理寺帮桃溪姑娘伸冤了。”

  穆长萦心里骂莫声文愚蠢,但面上不显。现在所有人都知道莫念珠自己承认纵马伤人,一旦这事立案可就是要牵扯出很多问题,她可不想与莫念珠彻底撕破脸,将来怎么面对还有,就连莫帝和莫久臣都在以太后的身体为原因瞒着太后,不让她老人家知道,现在莫声文这么大张旗鼓,这不就是刺激太后娘娘呢嘛。更重要的是,莫声文的计划彻底的打乱了她的打算。

  “公事公办。”莫声文说:“这是我的场子,若是被人闹了去,岂不是丢了颜面您说呢小皇叔”

  这已经不是郡主纵马误伤侍女的简单事请,一旦涉及到朝政便是两党竞争。莫久臣不信在莫声文的身后没有高谦庸的建议,所以即便他被莫声文的大理寺提案打地措手不及,依旧可以稳坐泰山。一个小娃娃,还轮不到在他的府上故作谦虚的嚣张。

  莫久臣转动着手指上的象牙扳指,语气平淡:“只要你皇婶同意就好。”

  被当作挡箭牌的穆长萦:“”

  以为自己站了上风的莫声文:“”

  一直看戏一言不发的穆之昭:“”

  “桃溪是她的人,她最权处理此事。”莫久臣偏头看向“柳扶月”,眼带询问:“是不是嗯”

  穆长萦能说什么,只能说:“是。”

  她对莫声文说:“太子殿下公事公办理所当然,我就等着太子殿下给桃溪一个公道。”

  穆长萦自知是阻止不了莫声文的,他既然搬出大理寺,大理寺调查势在必行,她阻止不了。更何况,她没有资格阻止太子殿下行事,尤其是在莫久臣和之昭哥哥面前,她不想与莫声文再次产生不该有的不愉快。

  莫声文的一口气堵在心口。他今天来的主要目的就是告诉“柳扶月”,他在作为后宫子嗣的身份上是无法为桃溪对念珠郡主做出惩罚,但是他知道桃溪是柳扶月的在乎的人,他不想让扶月委屈难过,所以才过来提醒她千万不要私自做傻事,他已经安排好了。既然人情上他不能行事,那公事公办走朝纲的路子便是最合适的方法。用南商律法,给扶月一个交待。

  可是,他的一片好心却被“柳扶月”直接官话给挡回去,心里的郁闷不言而喻。

  莫久臣的心情因为“柳扶月”的反应而变的不错。他不管“柳扶月”是什么计划,总之她的计划是肯定要被莫声文突然的提案而被耽误,本以为她会有所反对,但没想到她直接顺势而下,先应了莫声文。这样的举动让莫久臣惊喜之余,还能够推算出“柳扶月”对莫声文的情谊已经有松动。

  “柳扶月”这样努力,莫久臣自当不会白看戏,这出戏有些人可以退场了。

  莫久臣看着对面一直都在默默饮茶一言不发的穆之昭,瞧他有一口每一口的喝茶反响竟然还不错,看来自己的煮茶手艺已

  经提高不少,连久经沙场的穆少将军都能喝出其精髓来。只是他不知道的,穆之昭对茶不挑,喝茶如喝水,从来都不会去考虑一杯茶水的好坏。

  因为自己的茶被穆之昭认可,莫久臣可是暂时忘记穆之昭对自己的敌意,不再理会旁的太子,直接说出他的目的:“艺羽夫人的尸身一直放在监尉司,只要穆少将军想要,随时都可以带走。”

  穆长萦一顿,看着之昭哥哥。

  穆之昭这才将精力集中起来,看着对面的莫久臣:“阿萦的尸体,我势必带回。但是我的目的不止这一个。”

  提到阿萦就是穆之昭一生的痛,面对莫久臣,他连自称都不愿意说,一声“我”就代表了他的态度。

  莫久臣抬眸,目如深渊:“尸体你尽快带走,至于艺羽夫人的死因,本王能告诉你的已经告诉你了。”

  “就说明还有不能告诉我的秘密。”

  “穆少将军。”莫久臣说:“你久在吉地是不清楚华京的情况。在华京,只要是本王的监尉司出手的案子就没有错的,监尉司得出的结果便是结果,不容置疑。”

  “监尉司是煦王的,煦王说什么便是什么。”穆之昭说:“可是这仅在华京。在吉地和东北边境,煦王爷可没有如此的决定权。关于阿萦的死,不仅是我,整个吉地都不认同煦王爷的说法。我有责任将真相带回去。”

  忤逆莫久臣的人不少,可是这么坚决的人还真是不多。莫久臣因为穆之昭喝了自己茶准备给他些薄面,只是没想到他这么执拗非要咄咄逼人。穆之昭还拿吉地边境之地压他,就算准了莫帝和太后对边境之师的优待,给他施压。

  可惜,莫久臣不吃这一套。

  他说:“那是你的责任,决非本王的。穆之昭,本王已经将答案清清楚楚的告诉你,鸿胪寺的大火就是一场意外。至于你能不能说服吉地百姓,那是你作为吉地驻军将军的能力,与本王无关。与其想着如何说服他们穆长萦的死因,穆章和你最应该考虑的问题是,你将穆长萦的尸体带回后如何向那些关心穆家人的百姓解释,她的亲身父亲为何不要他女儿的尸体魂归故里。”

  穆之昭狠狠的怔住。他这一生从未亏欠过阿萦任何事,即便阿萦死在异地他有着的也是无尽的后悔,可是他没能第一时间说服义父带回阿萦的尸体,使阿萦的尸体躺在陌生的冰冷的监尉司一个多月之久,这是穆之昭毕生的内疚和歉意,是他心里最惨的疼痛。

  穆长萦为之动容,埋头喝水来掩饰眼睛中的湿润。她见不得之昭哥哥痛苦,见不得他脸上的遗憾。

  用来煮茶的炭火已经渐渐熄灭,莫久臣没有任何心情与莫声文和穆之昭在这闲聊。最后说:“太子想用大理寺查案尽管查便是,受伤的人煦王府的侍女,本王和本王的王妃自当全力配合。”

  “至于穆少将军,本王会给你特殊关照,什么时候得空什么时候就可去接穆家小姐回去,顺便告诉穆章,本王对是看在死去的穆长萦份上所以才没有对穆章的野心斤斤计较。如果说他认为仅靠一具尸体就能够攀的上煦王府的亲戚,就让他少打这个算盘。一个穆长萦都不如你送来的百匹战马来的重要。”莫久臣起身,准备离开茶室,就听到身后有人传来声音。

  “莫久臣”穆之昭双手抵在茶桌,低着头黑着脸,低声吼道:“不准你贬低阿萦。”

  阿萦在他心里是无价,任何人和物都比不上她,百匹战马怎么看可能抵得上阿萦

  莫久臣轻哼一声,头也不回道:“王妃,与本王回去。旧亭,送客”

  穆长萦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神使鬼差的听莫久臣的话站起来,跟着他离开的。按道理,莫久臣警告之昭哥哥的时候十分轻蔑,形容自己不如战马的时候充满不屑,这种态度她应该很生气的才是。放在以前,她是要与莫久臣辩解几分的。可是刚刚,她不仅战力全无,更是毫无起意。

  难道真的就是如莫久臣说的那般,父亲对自己死因的不重视,对尸体的不在乎,以及穆家人想用自己的死去高攀煦王府的行径就那么耻辱耻辱到穆长萦都没有底气与莫久臣争论

  在之昭哥哥心里,她肯定是比世上的一切都珍贵。可是,这里是华京,之昭哥哥面对的是权臣莫久臣,在莫久臣心里自己可不是比不上可以上阵杀敌的战马

  哎,好烦。

  “啊。”穆长萦三心二意跟在后面,突然感觉自己撞到一堵墙,撞的头疼。她揉揉脑袋才发现一直走在前面的莫久臣突然转身过来,自己狠狠的撞在他的胸口上。

  “还要跟着”

  莫久臣的脸色肉眼可见的不好,这个时候千万不能惹这头狮子。

  穆长萦抬头看自己已经不知不觉中跟着他到了他的书房门口,那种危险的地方还是不去为妙。她干笑:“哈哈哈,我回去看看桃溪。”

  说完,穆长萦不顾脑袋上的痛,提着裙子一溜烟的从墙角小门跑回朱雀榭。

  莫久臣回去书房,想着千万不能让莫声文将大理寺的案件办成,所以立刻叫南旧亭去请华当宁和徐源时。

  华当宁正在午睡,被叫醒后,气冲冲的提着扇子就过来了,他倒要看看如果不是紧急的事,他绝对要赖在煦王府不走了。

  徐源时正在和夫人在院子洗衣服,被叫来后,气鼓鼓的抱着手臂想要再三强调,任何人都不准找正在和夫人在一起的他

  可是当他们听到太子和大理寺要将郡主纵马上升到案件的时候,意识到了这件事的严重性。

  其实莫久臣的目的很简单。鲁朝继任正在谋求与周边国家的友好相处,便采用了最传统的拉拢关系的方法,联姻和亲。莫久臣与鲁朝的关系向来一般,他不喜欢鲁朝的皇室德行,一直都是敬而远之。可是这位新君实在是很厉害,能够从不受用的皇子成为细作又转身入朝跃上继承人后成为皇帝,这样的人相处的好必然是把利器,相处的不好说不定就会是未来的敌人。

  为了解决这个潜在的敌人。莫久臣与莫帝说起这个人,最后决定既然鲁朝要和亲,他们便送上和亲女子,只是在选和亲女子上犯了难。鲁朝皇室个个都是疯子,莫帝无论送哪个女儿去都是心疼不已,最后还是莫久臣提出让莫念珠联姻。一来莫念珠符合联姻条件,二来她并非莫帝亲生还能舍得一些,三来莫念珠的家族周氏女周来柔成为内定的太子妃,宫内留不得另一个周家的女儿。所以莫念珠成为不二人选。

  不过,真实的情况只有华当宁和徐源时最清楚。那是因为莫念珠不顾伦理的百般对莫久臣示好,莫久臣烦着呢。其次便是莫念珠对煦王妃的三番四次的挑衅,尤其是练马场当着他的面纵马伤人,这可是碰到莫久臣任其胡闹的底线。在莫久臣眼中,柳扶月再不喜欢依旧是煦王府的脸面,谁也不能践踏。

  所以,华当宁和徐源时对大理寺插手这件事同样感觉到难办。一旦莫念珠被大理寺断了案,身上有污点的念珠郡主可就做不了联姻,他们的计划的一切全都是泡影。

  华当宁摇着扇子说:“我不明白。陛下已经答应用念珠郡主联姻,为何准许大理寺审案”

  “很简单。先斩后奏。”徐源时双手托着下巴:“自从煦王妃求雨成功之后,陛下现在非常信顺其自然的天命。认为先求才有雨是天命法则,所以大理寺先受案后请奏属于天意。”

  华当宁扯了扯嘴角:“你信那场大雨是煦王妃求来的”

  “咱们信与不信不重要,重要的是陛下信。”徐源时说:“按照陛下现在的行事,想来陛下觉得他的大理寺卿是天意之选,那么案件落在顾大人的手里就是天意对他的认可。人为的劝说陛下将郡主和亲远远不如天意让郡主摊上案子呦。”

  华当宁感觉到滑稽:“也就陛下信奉天意吧。”

  “不对。”徐源时为自己的学术正名:“天意是有规律可循的,人为可以改变天意,但不能不信天意的存在。普天之下信奉天意的不少,你可以不认同这种村在,但不能抹杀一切信仰。”

  华当宁说:“那寺庙门口那些算长寿算姻缘的江湖术士,以天意之名做骗子,你怎么说”

  “那就是骗子,别污了我们这潭净水。”徐源时不与道不同的人争论。

  “骗子才是等一下”华当宁灵光乍现:“我想到了一个主意”

  回去朱雀榭的穆长萦去到桃溪的房间,与她聊了会儿今天在茶室的风风雨雨,又监督大夫给桃溪换药,嘱咐府里的下人在院子认真的熬药,最后到厨房给桃溪要了一份营养的晚饭,又陪她聊了一会儿,才回去自己的房间休息。

  她翻来覆去就是睡不不着,心里琢磨该怎么做自己的计划。想着想着,起身出了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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