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帐就在离中军大帐不远的地方,里面除了两个火炉外并没有太多的东西。看。毛线、中文网
秦希大概也看出温青青满怀的心事,也不再说话,出奇的保持了安静,洛北自然就更乐的如此。
不过,他们都没有去打扰她,只能看着她在营帐里紧张的来回走动。
偏帐里很是安静,就连营帐外也好像变得一丝声音都没有。
安静,有时更让人饱受折磨,尤其是那颗悬着的心还紧张的不能放下的时候。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就听到外面一阵嘈杂之声传来。
温青青好像突然从梦中猛然惊醒,再也顾不得军营重地,掀起帐前的帘子就跑了出去。
帐外一队正在巡逻的士兵也不免好奇张望,有人问道“这到底是怎么了,怎么突然变得这么热闹?”
另外一人瞪了他一眼,有些惋惜的道“那个地方还能有什么事,自然是有人严重触犯了军法,要说我们大帅不管是战场决断还是爱兵如子那都是没的说……只有这一点,把军法看的太死,不管是谁也不管什么原因,只要犯了军法那必然是无情可讲……真是可怜了这位二公子,他本来也不是为了自己的啊……”
温青青就站在他们身后,听到他们说的话时,她俏生生的脸上一瞬间变得无比的苍白,眼眸里的泪珠不知不觉的落下来,从脸颊上流到唇边,然后滴落下去。
这时候,秦希和洛北也走了过来,只见温青青沉默的站在那里,那些巡逻的士兵早已经离去。
秦希有些不知该怎么办,于是去看洛北。
而这时候,温青青本来就十分单薄的身子轻轻的摇了摇,就像一棵孤独的小树,在风浪中饱受折磨,终于在心中所有的担忧彻底爆发的一刻,身子一轻,再也无力支撑的向后倒去。
……
温青青在得知“雷哥哥”将要受到军法处置的时候,一时昏厥过去。
现在她已经躺在了偏帐里的床榻上。
秦希在不停的走来走去,这时候,突然走到洛北面前,万分不解的问道“你说这到底算是怎么回事啊,当爹的要杀自己的儿子?要是在临安……我真该到皇……黄老爷那问问这是谁定的规矩,军营也不行啊!”
洛北看着温青青并没有太大的异样,只不过是一时心急,急火攻心才会晕厥过去。
他站起身来,对秦希说道“我出去看看,你先留下来照顾她好么?”
秦希眼神一转,故意用鼻孔出着气,显然是大不乐意。
“不行,你去哪里我都要跟你一起!”
“不行,这里没人照顾怎么能行?”
“外面不是有人吗?我才不要自己留下来,而且你这个人脑子笨,嘴也笨,带上我一定会有帮助的!”秦希脸色一转,变得一副笑嘻嘻的模样,摇着洛北的胳膊求道。看。毛线、中文网
洛北实在拿他没有办法,只能答应两人一起出去。
他们两个走过中军大帐的时候,发现就在前面不远处的校场士兵们围了好几层,根本看不清里面的情况。
洛北到处看了看,发现就连大帐前的两名卫士也都已经不见踪影。
他看着那座中军大帐,有些微微的出神。
就在这时候,秦希拉着他的衣袖,说道“我们要不要去那边看看?”
他指着前面人最多的地方,一脸期待的问洛北。
一队七人的带甲卫兵手持长枪从大帐前经过,他们看到洛北与秦希站在大帐前,都有些惊讶,为首的一人停下了脚步,询问道“二位为何不呆在偏帐休息,军营之中可不能乱走,要不然容易发生危险!”
洛北看这人身材颀长,星目剑眉,只是鼻子格外的大,在对他们说话时带着微笑,显然并没有要为难他们的意思。
洛北向人多的地方望了望,说道“我们担心一起来的那位朋友,所以才出来看看到底出了什么事,不会乱走的!”
那军人面色变得有些凝重,叹息道“二公子也算得上年轻一代将领中的翘楚,可惜这次是撞在了大帅的枪口上,任谁说也是没有办法的了……哎……”
说罢,军人再不多说,只是嘱咐道“二位切莫乱走,这军营当中是大帅依照伏龙卦象所布置,就是我等走错了方向也容易迷路,如果无其他的事还是先回到偏帐中,现在大公子和几位将军都在想办法……”
他望了望中军大帐的方向,淡淡一笑,便转回头向着已经离去的队伍跟了过去。
他走的好像有些匆忙,却不知道从背后掉下来一样什么东西,洛北弯腰捡起来,放在手里微微一看,是个只有纽扣大小的六角形黑铁物件,看不出是做什么用的,只是上面雕刻的一个飞鹰惟妙惟肖。
洛北微微愣在那里,哪知道秦希竟身手奇快的一把抢了过去,放在手里掂量着,笑着看向他说道“这个东西看起来挺好玩的啊!可是这是干什么用的呢?”
洛北皱起眉道“秦希别闹了,快还给我,这是人家丢的东西,该还给人家才是!”
在洛北伸手来抢的时候,秦希早就跳了出去,然后一边笑着一边摇着头对他吐了吐舌头道“我才不管,我就要把玩够了再说!”
洛北见被他抢去已经很难收回来,只能板起脸说道“你怎么这么不懂事,这明明是别人的东西……”
哪知道他才说两句,本来还一脸笑容故意气他的秦希突然冷起脸来,“哼”了两声,居然把东西直接丢在地上,气道“有什么了不起的,比这好一千倍的宝物我都不稀罕,你以为这是什么,给你就是……”
说完,他气冲冲的向着偏帐的方向走去,根本不管愣在那里的洛北。
洛北捡起物件,看着秦希生气离去的背影,心里突然生出一种极大的自责感,不过他并没有立即去追,而是转向中军大帐。
他望着大帐缓缓的闭上了眼睛,连他都不知道自己心里到底藏了些什么,把物件装进怀里,然后竟毅然向着大帐走去。
……
中军帐里,并没有想象的那般华丽,甚至还显得有些暗淡。
里面的空间很大,不过除了一张木架子上摆着很长的地图之外,就是一个极大的作战沙盘,三面都是木制的长椅。
很显然,这里是军中将领集中讨论作战任务的地方。
洛北站在帐门前,向里面望去,一抬头就能看到里面最显眼的地方横挂着一幅草书,上写“复我山河”四个大字。
字幅下是一张巨大的书案,上面摆着的书简很厚,但却极是整齐的摆成了两叠,很显然,是分为看过的很没有看过的。
背后是一张软椅,上面正坐着个人,身上披着一件兽皮长袄,正垂着头,手里端着一本厚厚的书简,看的很认真,就连洛北走进来都并未发现。
书案后面是武器架,鲜明的盔甲撑在架子上,上面的一条条深浅不一的痕迹显示着那是一件“饱经风霜”的战甲。
洛北发现自己虽然只是站在这里,面对着一个认真阅读书简的中年人,可自己心里却像是起了惊涛骇浪,这种紧张的情绪在此之前从未有过。
他一步步向前走去,一只手伸进衣袖。
一步,两步……每一步似乎都让自己的心脏跳的更快……
他的脚步好像也变得更加沉重,不知道为什么,当他走进来的一瞬间,就发现自己可能在做一件错的事。
他甚至希望那人能早点抬起头,看到他。
可是,椅子上坐着的中年人看的很认真,一边看,一边锁紧了眉头。
就在洛北逐渐接近他的时候,中年人突然一阵愤怒,手重重的拍在桌子上,竟把一幅很长的手书从桌子上拍落下去。
手书掉到了桌案下,洛北低头一看,只见上面的字迹极是刚劲,每一笔都入纸极深,似乎都带着一腔怒意写下的每一个字。
可是,这幅字看在洛北眼里,不禁让他大惊。
靖康耻,
犹未雪。
臣子恨,
何时灭。
驾长车,
踏破贺兰山缺
壮志饥餐胡虏肉,
笑谈渴饮匈奴血。
待从头、收拾旧山河,
朝天阙
待从头,收拾旧山河,
朝天阙……
看到手书的一瞬间,洛北突然停住了脚步,他的心变得更加紧张起来,就连呼吸都更加急促。
不为别的,当初第一次走进师父秦慕川的草庐中,他就曾见过半幅字,那笔迹和其中的韵意无不与今天这半幅字极其的相似。
“愚兄鹏举题”
他曾问过师父这位“愚兄”是什么人,可是秦慕川却只是告诉他那是一位“尚不得志的知己”,他们虽互为知己但并不是一条路上的人,并没有提及那人的真正姓名。
这时候,中年人才缓缓抬起头,他的脸色有些蜡黄,精神并不很好,显示出一股病态。
他看到洛北的的时候,并没有表现出多少惊讶的神情,而是目光和蔼的看着眼前的少年,抬起一只手抚了抚那缕须髯,笑着道“少年,你是一个人来的么?”
洛北有些诧异,不知道那人怎么会这样问,他没有回到,因为他认为这个是显而易见的问题,于是勉强的装作平静说道“你……认识一个叫鹏举的人么?”
中年人一听不禁笑了,然后整了整披在身上的长袄,依然温和的说道“原来你真的是在找我啊!不过我并不叫鹏举,我叫岳飞,草字鹏举!”
就在中年人报出姓名的一瞬间,原本无比安静的大帐里突然起了一阵风,就连几盏蜡台上的烛火也都开始剧烈的跳动。
洛北大惊,大声叫道“小心……”
在慌乱之中,衣袖里一直藏着的匕首竟然也顾不得掉了出来,“当啷”一声落在地上。
而这时候,大帐的穹顶处发出一声巨响。
然后紧跟着的就是穹顶大帐的帆布被利器快速撕裂的声音。
很快,快到洛北都来不及反应。
从大帐的穹顶处便已经飞身落下数道黑影。
刚刚要站起身来的岳飞就算是已经见惯了沙场生死在那一瞬间瞳孔也不禁开始收缩。
随着几道黑色身影的出现,无数道寒光乍现,便已逼近岳飞的周身要害。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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