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礼堂中的听众的情绪都被这激情澎湃的讲演推至顶点,每个人的眼里都含着莹莹泪花,情不自禁的攥紧拳头,好像是只有这样才能让自己的心情舒缓下来。
李大钊收住声音,缄默的和台下的众人进行了片刻的眼神交流后,这才微微向前欠了欠身。随后,在如潮般的掌声中潇洒挥手转身而去。
尽管台上此时已经变得空荡荡的了,但台下的观众却仍是坐在原处,定定的看着李大钊方才站着的位置。过了好半天,才逐渐回过神来,陆续起身向外面走去。
校园,在郭钦光和刘增光的陪同下,陈参一快步向前走着。
记得以前在聊天时,金佛庄曾经对他说过,好的讲演不仅能够让观众迅速将情绪沉浸进去,同时也还能够像水一样让其的心灵得到完全的净化。
对于这种说法,陈参一之前一直是半信半疑的。直到今晚在听了这场生动的演讲后,他终于能够明了这句话里的深刻含义。
“参一,等到国家太平了,你有什么打算?”
刘增光也同样对这场演讲意犹未尽,直到半晌后,才开始寻找话题。
“你们呢?”
陈参一并没有直接给出答案,而是微笑着向对方探问道。
这个答案他以前曾经想过千万次,只是面对着当下的局势,却始终未能下定最后的决心。
“我们啊......”郭钦光看了一眼刘增光,用肯定的语气说道,“我和钦光
早就商量好了,以后要进报社当记者。”
“哦?”陈参一好奇的追问道,“为什么?”
刘增光无奈的叹了口气,声音略显低沉:
“如今眼下战事吃紧,社会各界的百姓都处在水深火热当中。可你看那报纸上面写的都是什么?谁都不肯披露真相,全都在拼了命的粉饰太平。这不是犯罪,又是什么?”
说到这里。他不禁将两只眼睛瞪得大大的,一脸的愤怒。
陈参一静静的看着刘增光,突然想起诗人林升的《题临安邸》一诗中的最后两句:
暖风熏得游人醉,直把杭州做汴州。
当初南宋的统治者们之所以将杭州称作临安,就是取自‘临时安置’之意。可是在经历了那些纸醉金迷的日日夜夜之后,这些奢华的统治者们到最后仍未抵挡得住元朝大军的攻势,以致三百多年的大宋王朝彻底烟消云散。
而今,面对着帝国主义铁骑的滚滚而来和百姓饿殍满地的哀鸣,除了宣传革命的《民报》外,其余的大多数报纸上整篇写着的却都是对封建社会和上层官员的歌功颂德,即便偶尔有一些关于革命者的消息,也都会在具体的名字前面冠以‘匪首’两个字,至于那原本便为数不多的文字里也都是强烈的鞭笞与指责。这种指鹿为马、黑白不明的事情除了能够掩盖事实的真相,误导百姓的思想,根本没有其他任何作用。
都说一名优秀的新闻记者最重
要的便是要有‘公心’,必须要将国家和民族放在首位,时刻将百姓的安危和利益放在心上。也只有这样,写出的稿子也才会真正有分量。
只可惜现在的记者实在是太少了,相反那些助纣为虐、随波逐流的所谓‘新闻人’却实在是太多。
所以,如果像郭钦光和刘增光这样具有先进思想和优良品德的年轻人能够加入到新闻行列里的话,那么或许到时舆论的公信力才会真正得以体现出来。
郭钦光看了一眼刘增光,见对方的双眼泛红,额头上的青筋爆留,怕是难以再说下去,于是便说道:
“参一,我和增光其实也知道在当今这样的黑暗世道当中,想要探索光明无疑是逆水行舟,但即便事情再难终归也是需要有人做的。所以,为了能够唤醒民众的意识,在告诉他们中国现实真相的基础上,鼓励引领他们战斗。即便前路举步维艰,我们也想去尝试一下。”
刘增光微微颔首:“没错,因为我们是革命者,所以只能勇敢前行,绝不能退缩。”
这句话说得陈参一顿时心潮澎湃起来,他此时仿佛能够从郭钦光和刘增光的眼睛里看到了奇异的光芒流转。这种光芒他以前也曾在何云鹏、薛怀礼、山川均、金佛庄等人的眼睛里看到过,这便是坚定的信仰之光。
“钦光、增光,很开心能够和你们做朋友。”
陈参一边说着边紧紧握住了面前这两个年
轻人的手,
“不瞒你们说,我以前一直是想从事教育工作,希望能够通过这种方式唤醒年轻人的革命意识,让咱们的队伍当中增加更多的优秀人才。只是后来由于听说了学校内部的管理体制存在着腐败黑暗的情况,所以才会犹豫不定。刚刚听你们这么说,我突然间意识到了,为何一定要管别人怎样,只要是自己以身作则起到带头作用就好了。”
“说得好。”
突然,从旁边的树背后传来了一声叫好,这声音虽是男子发出的,但却并不像北方男人那般高亢有力,相反却很温柔,让人在听到后,心倏然软了下来。
陈参一是浙江人,对南方口音,特别是江浙一带的口音有着与生俱来的辨认能力。因此,他虽然是背对着来人的,却瞬间判断出了此人的身份。
果不其然,郭钦光和刘增光在看到来人后,脸上瞬间露出了恭顺的神情。双双躬身施礼,热情的打着招呼:
“仲甫先生。”
陈参一迅速的转身站定,他惊讶的发现,那个一向以直脾气著称的陈独秀竟然和自己想象中的完全不同,是一个中等身材、长相清秀的玉面书生。
“我有事路过此地,瞧你们正谈得高兴,所以一时兴起忍不住听了几句。”
说到这里,他用疑惑的眼神看向了一旁的陈参一。
“这位是......?”
郭钦光瞥了一眼陈参一,笑着对陈独秀说道:
“果真是海内存
知己天涯若比邻,先生,这位便是曾在《民报》上发表过进步文章,被您和守常先生多次拿来举例的陈望道。我们这次去保定向辉卿求助,正巧他也在,所以便一道到北平来了。”
陈独秀听到这话,眼神中顿时浮现出了一丝讶异。他早就在报纸上读过陈望道的文章,知道其不仅有独立的思想且文笔也是极好的。也因此,虽说没见过面,但也有着惺惺相惜之感。只是没想到对方竟是个年轻人,一时间还真的有些错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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