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增光微笑着看了一眼郭钦光,伸出手来紧紧的握住陈参一的手,热情的说道:
“参一,很高兴你能够加入到我们中国的布尔什维克阵营中,也很开心能够和你成为同志,希望咱们以后可以一起努力。”
同志......?!
陈参一的脸上浮现出了惊喜的表情,他早在日本的时候,便听说了俄国在发生十月革命后,无论男女,所有人的称呼都改为了同志。而由于日本是君主立宪制的政治体制,所以尽管也有共产党人的存在,但这个称呼却并未能得到广泛的使用。
此刻,他听刘增光称呼自己为同志,心中瞬即变得百感交集起来。
这条路自己先前走得属实太辛苦,日后有了这群人的并肩而行,他坚信只要坚持下去,中国的革命迟早会实现。
“下课了!”
正当他准备向郭钦光和刘增光表示革命到底的决心时,突见一个穿着蓝黑色带大襟粗布衣服、满头白发、满脸沧桑,年约六旬左右的工友弓着身子向他们走来,其手中还拿着一个泛黑发亮的铜铃,边向前走边摇着。
“瞧,老丁已经打了下课铃了。”郭钦光说完,又向工友招呼道,“老丁,你这铃打得很准时啊!”
工友正向前走着,听到叫声,疑惑的停下脚步看向了他们。眯着眼睛细细辨认了片刻,笑着说道:
“哦,是你们这两个小捣蛋鬼回来了?昨天不见你们,去哪里了?”
刘增光见郭钦光看向自己,便也说道:
“仲甫先生派我和钦光去保定办点事情,这不事情一办完我们就赶回来了。”
工友应了一声,又好奇的看向了站在一旁此刻正微笑着看着自己的陈参一。
郭钦光见状,会意的伸手拍了一下陈参一的肩膀,介绍道:
“这位是仲甫先生和守常先生的朋友,也是写字的。”
似乎是想要特别表现出文人与众不同的身份,他在说‘写字’这两个字时,特别做了重音强调。
果然,工友的脸上立刻露出了钦佩的表情,在接连说了几个‘写字好啊’后,他来到了陈参一的面前。将粗糙黢黑的双手小心的在衣襟上反复擦了几遍,这才用手紧紧握住了陈参一的手。
“这位先生,你既然是仲甫先生和守常先生的好友,那也一定是个大大的好人。你不知道,只有他们才能瞧得起我们这些受苦的穷人,逢年过节也总是带着另外的几个先生和学生买东西送给我们。”
由于没有文化,工友只能用最质朴的语言表达内心的激动。说到这儿时,他不禁湿了眼睛。
“老丁,你看你,怎么又来了?”郭钦光无奈的摇了摇头,“守常先生不是跟你说过,咱们都是一家人,原本就该互相关心照顾的吗?你以后可千万别再这样了。不然,连带着我们心里也难受。”
工友听到这话,连忙用手擦了擦昏花的老眼,不好意思的说道:
“
你说得没错,确实不该这样。唉,人老了,不中用了。”
刘增光听到这话,便伸出胳膊紧紧的环抱住了校友的肩膀,亲近的安慰道:
“老丁,你一点都不老,还是个年轻的小伙子呢。远的不说,守常先生就很喜欢你做得驴肉火烧。你要是有空,可不可以再多给他做一些,这买肉和面的钱都由我来出。”
他边说着边从衣兜里掏出了十余枚铜钱递到了工友的面前,随后又说道,
“守常先生最近连续给我们开会,回家后还要通宵写稿子,着实很辛苦。我们这些当学生的真得好好给他补一补。”
工友原本不愿收下这钱,奈何推了几次仍是推不断,最终也只能无奈的收下。
“你们放心,这面和肉的事情我一定会办得妥妥的。对了,今晚守常先生要在礼堂里办演讲,你们不去看看?”
“今晚?”郭钦光诧异的重复道,“增光,今天是几号?”
刘增光在心中默默的盘算了片刻,脸上的表情也随之变得急促了起来,伸出双手分别拉住了郭钦光和陈参一,急急的说道:
“老丁说得没错,今天就是六号。快走,快走!要是去晚了,可就占不到好位子了。”
陈参一见刘增光如此急迫,情绪也忽而焦急起来。来不及和校友告别,就跟着郭钦光和刘增光一道向礼堂赶去。
等到了礼堂,陈参一讶异的看到原本偌大的空间此刻已经挤满了黑压压的人群
。尤其是前三排的位置,全部都被教授打扮的人所占据。
很快,三人在后面靠墙的位置坐了下来。须臾,在郭钦光和刘增光的指点下,陈参一对北京大学的教师状况有了简单的了解。
原来,这所大学表面虽然看似平静,实则却也是暗流涌动、派系林立。若是笼统划分的话,大致可以分为保守派、西学派和革命派三种。
其中,保守派的代表人物是辜鸿铭,据说号称‘清末怪杰’的此人相当传奇,精通英、法、德、拉丁、希腊和马来西亚等九种语言,并曾获得过十三个博士学位,可谓是学贯东西,是满清时期精通西洋科学、语言及东方华学的中国第一人。
不仅如此,他还翻译了《论语》、《中庸》和《大学》,并著有《中国的牛津运动》和《中国人的精神》等理论著作,积极热忱的向外国人介绍了中国博大精深的东方文化。
然而,就是这样一个本该拥有西方最先进的思想的人,却又是一个满身清装、脑后梳着辫子,整天端着旱烟袋的‘老古板’。每次上课的时候,热衷儒学的他更是满口的‘子曰’,所有的授课内容都是以文言文的方式完成,这也使得他成为了燕京大学的一个极其与众不同,与世道格格不入的负面代表。
然而,尽管校长蔡元培多次提醒辜鸿铭要注意形象,他却仍是乐在其中,全然没有改正的想法。用他的话
来说就是,老祖宗留下的好东西是不能扔的。自己的辫子只是长在脑后,却没长在心里,这充分体现了中国人的骨气。因此,就算是自己一次次成为舆论的中心,却依旧我行我素从未变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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