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间作为卧室,为了节省做窗户的玻璃,修建的时候就没有留窗户。
赵三明醒来的时候是清晨鸡鸣第一声,正是黎明前最黑暗的时刻,可以说房间里是伸手不见五指。
这让赵三明整个人都晕乎了一会儿,甚至还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睁开了眼睛。
很快,身上被束缚的感觉传来,同时还有稍微一动就疼痛难忍的痛楚。
赵三明很慌,醉酒后的事他隐约能记得,可家里的媳妇打他?怎么可能!
所以赵三明率先怀疑的是自己被人整了,现在正被人绑了关在什么黑屋子里。
赵三明的第一反应就是回忆自己最近偷了屯里哪家粮食,摸了哪家鸡蛋。
可是没有啊,虽然他惯常偷鸡摸狗,可也不是傻的,遇到脾气不好惹或者家里有强壮男人的,赵三明一般都不会去招惹。
就这么越想越慌,越慌越想,赵三明唔唔几声,没察觉到小黑屋里还有其他人,只能像只虫子一样尽力蠕动,试图自救。
身上绑得这么紧,身上还痛得不行,特别是脖子那一截,赵三明都要怀疑是不是被人给扯断了,痛得咽口唾沫都痛得心头发怵,恨不得把嗓子眼给堵死,再也不要动那里一下。
就现状来看,整他的那个人肯定是个心狠手辣的主儿,万一他现在不努力自救,呆会儿天亮了那人又过来了,赵三明都要怀疑自己小命还能不能保住。
绑了一晚上,其实身上已经好多地方都没知觉了,可当一个人的求生欲足够强烈时,潜力也就变得无限了。
赵三明就这么一拱一拱的,终于挪出去一小截,没想到身下突然一空,整个人就脸朝地的摔了下去,摔了个结结实实的倒栽葱。
沉闷地噗通声终于把睡着的青梅惊醒了,睁开眼的瞬间眼神就充满了警惕,清明无比,没有半点惺忪,睡前的记忆迅速回笼。
呼——
青梅松了口气,放松了混身紧绷的肌肉,因为她想起来自己已经穿越了。
不是在末世,而是在一个到处都能找到食物的美好世界!
青梅习惯了动作轻盈无声,哪怕是突然坐起来也悄无声息,正摔得头昏眼花的赵三明自然没发现,只是心里暗自骂娘,哪个孙子整他,居然不是把他扔在地上!
炕虽然不高,可也不算多矮,赵三明耳朵嗡嗡的,撅着屁股顺势让自己靠着炕壁坐起来,甩着脑袋歇气儿。
哪怕嘴被堵着,赵三明还是在唔唔唔地骂骂咧咧。
青梅听音识方位,悄无声息地下了炕,准备去外间拿煤油灯跟火柴点亮,路过的时候顺势就踹了赵三明一脚。
试想一想,安静黑暗的房间里,一心一意认定只有自己一个人,结果突然就被踹了一脚,搁谁谁不吓到?
反正赵三明是吓得魂儿都飞出去几米远,刚才还骂骂咧咧的,忽然就成了冰坨子安静地僵着身子坐在那里。
房间里安静了,青梅耳边清净了,听见外面不知道谁家公鸡在打鸣,又有支书家的狗吠。
深吸一口清晨满是水分的空气,这世界,太美好了。
摸到灶台边的墙洞里,找到火柴盒,又摸到煤油灯,嚓一声轻响,火柴上的□□头燃起了豆大的火头。
煤油灯点燃,漆黑的屋里终于有了光线。
里屋已经被自己的想象力吓出一身冷汗的赵三明也终于看清楚自己所在的地方就是自己家。
赵三明:!!!
看见端着煤油灯脚步轻盈走进来的青梅,赵三明眼睛瞪得老大,恨不得眼珠子都凸出来。
眼底闪过惶恐不安,随后又是怀疑迷茫,最后则是怒火滔天。
这个从来都是被他搓扁揉圆的娘们儿居然真的打了他?还死不悔改地把他绑了一晚上?!
被人忤逆挑衅的怒火越发炙烈,赵三明好像忘了混身的痛,扭骨碌虫似的奋力挣扎,嘴里也发出“唔唔唔!!”的怒吼声。
可惜被他质问的对象不为所动,青梅就看了他一眼,犹豫了一下,还是上前拎着赵三明的后衣领子,轻而易举就把人给拎到了外面。
茅坑那边是挖了一个一米多的深坑,然后在上面搭了两块木板,其他地方都是空的。
显然现在赵三明的情况不适合进去排泄,所以青梅就把他拎到菜园子最边沿的排水沟那里。
“是不是想撒尿了?先就这么着吧。”
说着话,确定赵三明自己站稳了,青梅站在他身侧,伸手给他扯开裤腰带,又解开他裆前代替拉链关小虫的纽扣。
赵三明一愣神的功夫里,自己的小毛虫就被一个娘们儿态度平常地捏在了手里,摆出了撒尿的架势。
在末世里,别说什么男女有别了,沿街直接光着身体的人也不少。
布料也是消耗品,末世一开始的时候大家都紧着食物,对生活用品并不如何看重,可等到几年后末世天气变幻无常,基地又根本不可能恢复工业生产链,这些消耗品就越来越珍贵。
等到末世后十年,能有一套完整衣服的,肯定是有一身本事的人,大家都知道这种人不能轻易招惹。
若是谁能有一套应季的衣服穿在身上,不用说,肯定是基地里的大佬。
便是青梅自己,临死时穿的也是一套无法抵御初冬寒冷的夏装。
所以对于青梅来说,抓着赵三明的小毛虫让他方便,根本就不是什么大事,就像是人口渴了喝水,饿了吃饭一样稀疏平常。
等了好半晌都没等到赵三明放水,青梅皱眉,木然的脸上出现一丝不耐,“怎么还不放水?现在不放等会儿就不准尿裤子。”
她还要等着暂时解决好他的问题就去烧火热土豆呢!
睡了一觉起来,昨晚还很撑的肚子如今是空空如也。
没吃饱过也就算了,吃饱过一次再让她忍受饥饿,青梅就很受不了。
赵三明扭头刚好就看见青梅带着刀子往他刮来的眼神,吓得一哆嗦,腹部肌肉一松,憋了一晚上的水就哗啦啦放了出来。
之前赵三明还没来得及感受,现在一放,却是放了好半晌才放完。
说来也是,昨晚他回来的时候就是喝了一肚子酒水,睡了一晚上早就消化处理完了,正等着放出废水呢。
青梅心情舒服了,拎他回去的动作都没刚才那么粗鲁了。
回屋以后,赵三明没能得到再回炕上的待遇,而是被青梅随手扔在了外间地上。
洗手,抱柴火,点火,往锅里掺水,等到水烧沸了,青梅先舀了一碗热开水起来,再把昨晚没吃完的土豆下锅。
土豆是熟的,还没热透心,青梅就迫不及待地从锅里用筷子戳了一个起来,边烧火边啃,吃得津津有味,看得赵三明都忍不住咽口水了。
结果咽下去的口水有股臭味就不说了,还痛得他恨不得掐自己脖子。
这样一折腾,赵三明终于从小毛虫被抓的震惊中回过神来,唔唔叫嚷着要青梅给他把嘴里的布取出来。
青梅回头看了他一眼,啥也没说,继续边烤火边吃土豆。
山里早晚气温都很低,炕已经在半夜的时候就冷了,现在烤着火,别提多舒服了。
如今是十月,粮食已经收完了,这几天大家上工的任务就是下肥,翻地。
东北大部分地区是不能种冬小麦的,大岗屯这边冬天里甚至能到零下三十多四十度去,所以整个冬天地里都得空着。
吃饱了,又喝了热乎乎的干净开水,青梅站起身,走到赵三明身前,抬手扯下了他嘴里的抹布。【本章节首发沧元图书网,请记住网址(https://Www.CangYuanTuSh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