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此时此刻,被推搡到船舱过道里的河纹忽然暴起,拔剑一闪,捂住了猝不及防被一剑穿心的卫士留克尔顿嘴巴。留克尔顿在河纹强壮的怀抱里剧烈的挣扎,殷红的鲜血如同拔开了塞子的葡萄酒桶里的醇美浆液,汩汩而出。
留克尔顿很快就没有了力气,软倒下去。
河纹找来一根长木杆,从尸体的粪门捅入,一直捅到嗓子眼,在木质的过道上凿了一个小洞,作为支架,把尸体固定起来,立在自己居住的船舱门口,锁上门,然后退入了黑暗之中。
河纹离开没多久,巡逻的水手远远的看见昏暗的光线下,船长的亲信卫士留克尔顿正在看守着锁起来的,知趣的离开了。
返回甲板之后,河纹使用了【侏儒隐身装置】,躲过还在高高的桅杆上望海的瞭望员的眼睛,潜行到了船长室的门口。
船长室内,嗯哼嗯哼。
黑暗中,传来了暗中守卫的刺客的无声的低笑。而这压抑的低笑被暗影中递过来的一把匕首塞进了喉咙眼里。
擦干净匕首上的污血,母亲在队伍频道里打字通知:“已清除干净。”
河纹这才推开船长室的木门,熄灭了油灯,遮挡了萨维安娜已经暴露出来的柔和细腻的一片起伏的雪白。
嗯哼,嗯哼。
河纹一个巴掌重重的扇在船长淫邪扭曲的老脸上。两颗松动的后槽牙被打掉了,在木质的地板上咕噜噜的打着旋,像水手玩的骰子。
河纹残忍而戏谑的调侃着说:“你喊啊,叫破喉咙也没有人来救你的。”一拳重重的锤击在船长费里顿·派里斯的胃袋上。
烂糜一般的食物,酒精,消化液,混合着血液喷吐了出来,刺鼻无比。
船长费里顿·派里斯干呕着,说不出话来。
等船长费里顿·派里斯好好冷静了一番,不再挣扎之后,河纹这才示意萨维安娜松开束缚。
终于有机会,和这个腹怀鬼胎的船长,进行一次一对一的开诚布公的谈判了。
河纹丢过去一张干净点的毛毯,给萨维安娜裹起来,然后重新点亮油灯,看着船长的眼睛,质问道:“为什么?我已经付给你足够的船资了。你还不讲信用,私自改变了航向。这和我们说好的不一样。这就是库尔提拉斯军人的信誉么?”
船长傲慢的一偏头,往地板上吐了一口唾沫,默不作声。
河纹打破了沉默:“我总是以为,任何事情,都有一个价码。能够用钱解决的问题,都不是问题。重新开个价,只要我能满足你的我都尽量满足。”
费里顿·派里斯张开他满是血沫的臭嘴,喷出一长串污言秽语......
腥臭的血沫子喷了河纹一脸。河纹厌恶的抹了一把脸,用一团肮脏的抹布堵住了船长的嘴巴,然后对准船长胯下裸露的臭肉就是一脚。费里顿·派里斯腰背像虾米一样弓了起来,在呕吐物污脏的地上乱滚。
“那就是谈不下去咯?看来,我们的船长更喜欢吃罚酒。”河纹骑在费里顿·派里斯一个巴掌接着一个巴掌的扇着,每扇一次就跟低声喝骂一句,揭穿船长的底牌,摧毁船长的傲慢:“还是说,你已经笃定赢定我了,不屑和我交谈了?让我猜猜,船一定快到库尔提拉斯群岛了?说不定,还有人接应你,帮你销赃对么?”
费里顿·派里斯的脸肉眼可见的肿了起来。
河纹喘着粗气直起腰,抽出剑鞘中的阿契厄斯,稳稳的架在船长暴露的臭肉上:“哦?看来我猜对了。可惜啊,就差一个晚上了。只要挺过去了就大功告成了,不是么?可惜啊,你猜猜自己能不能见到明天早上的太阳?”
狂野的殴打摧残人的意志。而冰冷的钢铁贴着敏感的肌肤,重要部位被剥夺的威胁是如此的真实。死亡的恐惧终于让费里顿·派里斯终于张开肿胀的嘴巴,含混不清的反驳:“住手,你这个疯子。杀了我,船员们是不会改变航向的。”
尊贵的船长被河纹从高高在上的云端击打到地下,老实多了。毕竟,小命是宝贵的,是享乐的资本,是作恶的本钱,是向上爬的基础。没有了小命,一切都是假的。
怕死就好,河纹用一双大手死死的捂着船长的口鼻,盯着他的眼睛,直到船长的脸变得青紫,猛烈的挣扎也变得无力,才松开手,一字一顿的低喝:“你,他妈的,到底想要,什么?”
费里顿·派里斯喘息着,贪婪的汲取着空气中的氧气,猛烈的咳嗽,好容易才从窒息中缓过来,歪斜的口角淌着血水,狠辣的、贪婪、含糊不清的说:“15701金零44个银币。”
河纹愣住了。
这个数字,恰恰好是河纹从海底挖到的那笔沉船的脏金的数字。
河纹终于知道问题出在哪里了,也终于明白为什么之前晚上的密谈是那么顺利,原来慌不择路的自己竟然马虎到用铭刻着库尔提拉斯王国已故的戴琳国王的头像的脏金,来贿赂从库尔提萨斯王国舰队出生的海军,一头栽在了陷阱里面。
幸亏自己有萨维安娜。
万一萨维安娜没有察觉.....
后怕,让河纹的背后渗出一片冷汗。
可是这笔天文数字的巨款却是河纹几乎所有的财富。河纹舍不得割弃这笔钱,来与船长达成和解。
“你要的太多了。你不能全部拿走这些钱。商量商量。”
“商量个屁,这些钱是库尔提拉斯王国的财产。一个铜板都不能少。”费里顿·派里斯丝毫不肯退让。
“可是这笔钱沉睡在了海底,十几年了,库尔提拉斯王国也没有收回,它们已经属于大海了。谁发现了大海的宝藏,宝藏就归谁。”河纹为了自己的利益据理力争。
费里顿·派里斯迟疑了一会,很快脸上就满是凶残的狞笑:“可是,我又发现了你。”
“是么?到底是谁发现了谁呢?”河纹一扯费里顿·派里斯脱臼的胳膊。
船长痛得龇牙咧嘴,倒抽着冷气说:“没错,但是,你还在我的船上。有本事,你杀了我,看看有没有替你划船。”
僵持之中,河纹提议:“这样,我们各退一步,一人一半。你没有必要把这笔钱上交,上面给你的好处,总不可能比这笔钱的一半还多?我也可以留下一些防身。怎么样?”
船长明显有些意动,然而,竟然摇了摇头。
河纹有点着急了:“说说为什么。我们这样僵持下去,等到船只进港,便是不得不鱼死网破的时候了。”
船长犹豫了很久,各种利害在他的脑海里权衡。一面是巨额的财富,一面是生死相托的战友。一面是王国的利益,一面是死亡的威胁。费里顿·派里斯咬了咬牙,终于艰难的说:“不止我一个人知道这件事情。”
河纹一听,着急了:“还有谁?人多么?”
费里顿·派里斯一下狠心,“到也不多,但是这个事情,不能声张。你得帮我。”
“那么,合作愉快。”
“合作愉快。”
坏人和坏人,在干坏事的时候,总是这么容易达成共识和合作。
河纹伸出大手,咔一声,把船长脱臼的胳膊对了回去,然后把他从地上拉起来,释放了温暖的圣光术愈合了他脸部的淤伤,再用清洁术消除了他身上的污渍。
“带路。”
萨维安娜贴身挽着船长费里顿·派里斯,丰满的胸脯蹭着他的胳膊,长发如火瀑的臻首依靠着船长的胸膛,腰肢还裹扎毛毯里,如同一个刚刚被征服的女人。
河纹隐藏在阴影里,喊上了母亲,跟在背后。
瞭望哨的水手打了一个响亮的呼哨。
黑夜里,一个又一个的知情人,在最高级的内鬼的背叛下,被悄无声息的割开了喉咙,扔到漆黑一片的广袤大海里,没有了踪迹。
清理干净以后,船长回到驾驶室,摇铃召唤了所有操纵船只的船员和传令官。
船长意气风发的下令:“左满舵,全速航行”
对于船长突然心血来潮的改弦易张,船员们看着搂着美人一脸满足的费里顿·派里斯,深表理解。
人群匆忙的散开,各就各位。
传令官高亢的声音在晨光微曦的海面回响。
“左满舵,全速航行!”
修长的军舰划出一道雪白的巨大的弧线轨迹,往无尽之海的深处,继续航向。
河纹登上甲板,此时东方一轮浩荡的太阳跳出海平面,放射出无穷无尽的金色光明。
一望无垠的海面远处有洁白海鸥飞翔。
看到了海鸥,岸就不远了。
差一点点,军舰就行驶进了库尔提萨斯群岛。
河纹的命运轨迹,在悬崖边擦肩而过,离开了死神的巨口,驶向了星辰大海。【本章节首发沧元图书网,请记住网址(https://Www.CangYuanTuSh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