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渊不知何时停下了脚步—— 看着叶梓茜似没有任何觉察的,一个人兀自地,慢慢地继续向前走着。 一副明显在神游开外的模样。 “叶梓茜……” 虞渊站在原地,出声唤了声。 叶梓茜闻言回过神来,她转过身去,才发现虞渊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停在她的身后。 没有跟上她的步伐。 她后知后觉反应过来虞渊刚才叫了自己的名字,不觉心头有些微紧。 回忆起来,相识至今—— 虞渊似乎很少会唤她的名字。 更甚者,似乎每一次他在叫她的全名的时候,都是在说一些什么不好的话。 思及此,叶梓茜难免觉得紧张。 “嗯?怎么了?” 她的喉咙有些发紧。 看着她,虞渊并没有立即出声回答。 叶梓茜忙出声解释道—— “不好意思,我刚才在想一些事情,不小心走神了……我家就在前面,你就不用送我了,我自己回去就可以了,你也……” 还未和虞渊说完“再见”的话,叶梓茜听到虞渊忽然开了口—— “语彤……” 心头狠狠地一跳,叶梓茜微睁大眼眸看向虞渊。 明明她不敢去问。 没想到虞渊却是自己开口提及。 “什……什么?” 叶梓茜的话音变得有些吞吐。 像是怕虞渊接下来的话会给自己直接宣判什么死刑,叶梓茜忽然不敢听了,有了想要逃跑的冲动。 她突然不想深究了。 不想知道答案了。 不想要那么快知道。 看着虞渊高大的身影朝向自己缓缓地走过来,叶梓茜整个人像是被定住了,脚底生根,只能站在原地。 “语彤,”虞渊先重复了句,而后接着说道: “只是一起长大的妹妹。” 已经是从未有过的对人的解释,叶梓茜却是没有听懂虞渊的话。 “哦……” 叶梓茜有些失落地低声应了句。 她知道的啊—— 她刚才都已经听到了,那个女孩子和他是青梅竹马,两人是从小一起长大的。 叶梓茜觉得虞渊没有必要再提醒她这件事,没有必要跟她强调。 她的确是觉得羡慕,甚至有些嫉妒,可是叶梓茜知道自己根本无能为力。 因为虞渊的过去,她根本就没有办法重新参与。 又陷入自己设的轴里的叶梓茜,压根就没有听出虞渊对她的解释。 只是自己微埋下了头。 显得几分外露的委屈。 虞渊的眉头轻皱了一下又松开,而后像是斟酌着又开口说道—— “语彤,她喜欢卓逸宸。” 男孩的话像是轻描淡写地直接朝着叶梓茜扔过去了一个炸弹,把她整个人都给震傻了。 叶梓茜一下子抬起头看向虞渊,隔了两秒才反应过来: “什么?卓逸宸?是刚才那个人……那个……不是,你是说,你的意思他们两个是吗?” 因为情绪些许的激动,叶梓茜的话显得有些语无伦次,但虞渊听懂了,也知道她听懂了自己话语的意思。 虞渊温和地点了个头: “嗯。” 所以这么说,事情根本就不是她所想的那样,自己刚才还在那纠结难过了好半天,也太傻了吧! 这下,叶梓茜就算是再迟钝也意识到了虞渊这是在跟自己解释。 专门地向她解释。 叶梓茜的心情顿时就像是坐过山车一样—— 如果说刚才她的心情已经跌落到了谷底的话,那么现在叶梓茜的心情就是一下子飞速上升。 快到叶梓茜都不知该如何反应,也来不及掩饰什么,就那么直接地显露在了她的脸上—— “我还以为……” “以为什么?”虞渊垂眸看向她,目光透着淡淡的温柔,似随口一问。 “我以为……”叶梓茜抬眼,跌入了那一潭深邃的瞳孔之中。 她以为…… 目光相触,叶梓茜的话音顿住。 心领神会的,叶梓茜忽然就看懂了虞渊眸光背后的浅淡笑意。 他根本就知道,也看出来她误会了,所以才会跟她解释,而现在竟然还故意反问她,想让她自己承认。 叶梓茜先前怎么没有发现,虞渊竟然这么“坏”,越跟他相处叶梓茜就越发现男孩本质的“恶劣”。 微抿了下自己的唇—— 叶梓茜也没有示弱的意思,她可以坦然地承认自己是吃醋了。 叶梓茜故意说道: “谁让人家都叫你虞渊哥哥了……” 闻言,虞渊微愣住,眸光霎时变得晦涩莫深,目光看向叶梓茜。 显然同样的一句称呼,同样的一声“虞渊哥哥”—— 从不同人的嘴巴里说出口,效果是完全不一样的。 叶梓茜起初也只是故意的,结果说完以后自己又觉得面色一热,有些不好意思了。 太阳越升越高,空气中的温度仿佛也沾染上了热意。 在虞渊的注视下,叶梓茜变得有几分手足无措,忙出声: “好了,我要先回去收拾一下了,下午见!” 虞渊只是朝她点了点头。 叶梓茜心情格外愉悦地进了家门,几乎是半跳着走上了庭院的长石阶。 男孩只是一句简短的解释的话语, 就能完全地安慰到叶梓茜。 治愈她的坏心情。 叶梓茜其实很好哄的。 回到家里,简单地收拾行李,叶梓茜还不忘往自己的书包里放试卷也是很苦了。 叶梓茜还打电话叫上安素和梁云飞。 她决定要穿越整个B城,带着虞渊他们到西郊的海边去露营游玩 近两年西郊那还专门开发了一个度假村,环境和风景独好,很适合游玩。 叶梓茜先前去过几次,那时候还没有完全开发好,她就被那里的景色吸引,印象最深的便是—— 清晨,走了一个多小时的沥青山路,爬到高处的山上看了日出。 叶梓茜打电话过去给叶铮延时,他正在开会,只是嘱咐了她几句注意安全的问题,还说要派专门的司机接送他们过去。 叶梓茜只道不用了,车的问题梁云飞已经解决了,一行六人刚好租了辆大车。 梁云飞直接让司机开去接上安素后,一同来叶家汇合。 安淑雅假期又出差了,安素连报备行程都不用报备,直接拎着简单的背包就出门了。 少年人相熟总是很快的。 加上有梁云飞和卓逸宸这样的人在,完全都不会冷场。 沿途车内的说话和玩笑声就没有停下来过。 穿越了大半座的城市。 越接近似乎越能够闻到空气中海水的咸淡气息,裹着草木的清新,还有椰子的香甜,甜腻腻的。 细软如棉的沙,赤着脚踩在上面格外的软糯,带着被太阳拂拭过的温度。 此时正值节假日,海边还是有不少的游客,零零散散的分布。 海面上还有正在冲浪的人。 在更远处,依稀可以看见船行的踪迹。 这一带的海水瞧着格外的干净,蓝得有些发亮了。 将帆布鞋拎在自己的手中,叶梓茜和安素赤着脚,直接从沙滩上跑向了海边,脸上的笑容肆意灿烂,映照着傍晚天边的晚霞,格外明艳动人。 安素更加的放肆,跑到海边,浪花翻涌而来依旧没有停歇,膝盖以下的长裙顿时就被海水给浸透了。 身着紫色的碎花裙,脚陷在了水下的泥沙里,安素还借力做了一个动作,直接在水中旋转了一圈,常年的舞蹈功底使得安素的动作看起来舒展飘逸,透着柔美灵动的气息,带动衣裙随风起舞—— 和着余晖,就像是一朵在海平面上盛开的紫色的花。 美得有些惊心动魄。 顿时就吸引了沙滩上不少人的侧目,更有人起哄的吹起了口哨声。 许是也觉得很美,站在沙滩上的梁云飞就鬼使神差的拿起了自己挂在胸前的相机,拍下了这幅一闪而过的画面,瞬间被定格成了永恒。 其实,真正跳起舞来的安素和平日里看到的她是完全不一样的两个人。 梁云飞也时常都会忘记安素会跳舞这件事。 除了先前初中毕业晚会的时候,安素曾经登台表演过一次舞蹈,后来梁云飞便再没有看见过。 上了高中以后机会就更少了。 应该说,梁云飞很少有机会能够仔细认真地看一看安素。 所以,他总是看不见她。 就是因为从来都没有在意过,故梁云飞也没有发现过那双看着他的眼睛。 因为心并没有在一个频率上,所以眼睛也变得盲目。 安素是真的很喜欢大海,可能是向往这种自由吧。 她躬下身子,舀起海水直接就朝着叶梓茜泼了过去。 叶梓茜笑着躲开了,转移到另一处阵地,两人直接就在海边打闹了起来。 少年们就站在沙滩上看着这处亮眼的风景。 其他几人的打扮还稍显正常些,卓逸宸就太过浮夸了—— 只见他穿着一条宽松的热裤,配上花衬衫,脚上穿着双路边随意买下的十几块的凉拖,脸上又戴着他那几千块钱的骚包墨镜,这样的混搭风竟然还没有丝毫的违和感。 在这沙滩上实在是一处显眼的存在。 被靳尚取笑了几句的卓逸宸说道:“你们懂什么,这样才有度假的感觉好嘛!” 天很快就要黑了,少年们决定先把带来的帐篷搭好。 夜降降临,海滩旁的篝火也亮了起来,装饰的霓虹灯和商铺的灯光也接连亮了起来。 海风透着几分沁人心脾的凉爽和欢愉。 许是见太阳落了山,沙滩上的人越来越多了。 烧烤摊,支架上冒腾而起的热烟,增添了几分热闹的烟火气。 叶梓茜和虞渊他们一行人坐在一个露天的海边烧烤摊。 白色的桌子映衬着漆黑夜空上的繁星。 从游戏到篮球,从体育到竞技,少年人们要找到一个共同的话题似乎总是很容易。 烧烤配啤酒绝佳。 卓逸宸叫了一整箱的冰镇啤酒。 但叶梓茜紧记着自己答应过叶铮延的话,整个桌子上只有她一个人乖乖地喝着冰镇椰汁。 靳尚到海边吧台上点了一杯现调的鸡尾酒。 安素瞧着有些心动,就也放肆地要去点一杯。 靳尚很有绅士风度地起身跟安素一起过去。 两人相携着沿着沙滩一同过去。 靳尚随口问了句安素她是不是跳芭蕾的,安素意外于靳尚是如何知晓,她刚才在海边随意做的那几个动作并不算是专业芭蕾舞动作,他是怎么猜出来的。 靳尚温和地笑了笑说:“我妈妈年轻的时候也是专业的芭蕾舞蹈的演员,我小时候时常待在舞蹈房看她练舞。” “原来是这样,怪不得呢!”安素笑着问道,“那阿姨现在还有在跳舞吗?” 神色一顿,靳尚淡声答道:“没有了,她脚受伤过就没有再跳了。” 安素向来都比较敏感,她像是一下子就捕捉到了靳尚泄漏的情绪,柔声开口道: “芭蕾舞演员的职业生涯本来也就不长的,我觉得只要曾经在舞台上肆意燃烧,发光发热过就够了,在我的心目中,芭蕾是我的生命,但却没有必要一定要作为我的职业,舞蹈本来就是最自由的存在。” “是吗?”看着安素,靳尚轻声反问了句。 许是因为觉得这件事情在母亲的心中是一道难以愈合的伤疤,所以靳尚平日里总是避免跟母亲提起舞蹈的话题,也没有机会能真正地去听一听她的心理究竟是怎么想的—— 如今能从另一个舞蹈者的口中听到这句话,竟然靳尚亦觉得有些许的宽慰,也许在母亲的心中,并没有真正的放下芭蕾,但这本来就应该是被她一直放在心里的才是。 风将安素一头散发的卷发吹得更加的随性,安素笑着点了点头,随手将发丝撩到身后,感叹道: “其实吧,我也觉得舞者其实都挺傻的,练武多年的人基本到最后倒是落下了一身的旧疾和毛病,在舞台上真正发光发热的时刻也就那么几分钟吧,这说的还是那些领舞的主舞,就别说那些总是不被人看到的配角舞者了,说是用生命在舞台上燃烧,可能真的也不算是夸张吧,确实挺傻气的。” “那你后悔吗?”靳尚在旁边发问了句。 没有丝毫犹豫的,安素摇了摇自己的头: “怎么可能后悔,这是因为这样才说傻气呀!” 安素像是要强调地说道: “练舞的辛苦倒是其次的,真正的痛苦在于禁食,我这么馋美食的人,你不知道我从小到大为了管住自己的嘴有多痛苦,简直是惨绝人寰,惨无人道,痛不欲生,肝肠寸断!” 靳尚听到后,禁不住地轻笑出声。 “你笑什么呀!我是跟你说真的,这是很严肃的,你不知道小时候我妈管我有多严,我每次在家吃点零食都搞得跟做贼一样!” “不是,抱歉,我不是在笑这个。”靳尚笑着解释道,“我只是想到,你怎么跟卓少一样,喜欢乱用成语。” 安素的脸色顿时一红: “谁乱用成语了!我只是想跟你强调一下而已。” “是我失态了,我理解你说的意思,一定很难受。”靳尚温声道。 与人相处,靳尚向来都是松弛有度,会时常出言取笑卓逸宸也是因为两人实在是太过相熟才会如此,对外旁人,靳尚一直都是很有风度的,彬彬有礼,鲜少失态。 许是安素真的让靳尚觉得相处起来很放松,毫无防备才会如此。 两人原路折返。 薄荷之下,整个杯身的颜色是黄蓝相间的,透着淡淡的神秘魅惑之感。 调酒师说这酒的度数其实并不高,但是后劲不小—— 容易醉人,而且也容易让人觉得上瘾。 但对于每一个想要尝试鸡尾酒的人,调酒师都会让他们去试一试。 瞧着安素一副把鸡尾酒当果汁喝的样子,靳尚笑着提醒她不要喝得太猛了,一会儿酒劲上来该难受了。【本章节首发沧元图书网,请记住网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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