昆仑,向来是世人所说的灵韵仙气之地。
其间不仅玉石遍地,更有珍禽异兽c宝树奇水。
秋水河是昆仑山脚的一条河,水清澈深幽,本就有使人不老不死之效,此地向来圣洁,却不知何时被一条蛟龙据以为家。
蛟龙不屑于正道修行,每有来者修行之人或是过路的小仙,蛟龙都不由分说地拦下,吸取其修为而后抛之,任其自生自灭。
此事传入天帝耳中,自然是容不下这条蛟龙了。
便是今日,风神奉天帝之命封印秋水河边就快成龙的蛟妖。
此时风声疏狂,战斗已然是难舍难分之时了。
蛟龙唤来雷雨,掀起巨浪,水柱直直冲向风神,仿佛要将他打碎成泥。
而就在那下一刹那,蛟龙却吃痛倒下坠入了深渊。
定睛一看却是风神以风为盾,借水为刃生生将蛟龙打得嗷嗷大叫,而风神仍是滴水未沾风度翩翩的模样。
未多久,蛟龙又劈水而立,它已经愤怒到极点,它张开了血盆大口,就要与风神一决生死的样子。
风神转身以掌聚灵,掌心微蓝聚成了一把形状怪异的剑,这是风神之剑莫离
他身上的盾已然消失,水流如瀑打湿了他墨色的广袖,但奇异的是莫离剑上却未湿分毫。风神提剑向蛟龙砍去,蛟龙亦狡黠地一把咬住了莫离剑。
风神轻笑,“上当了。”
下一刻,莫离剑竟重新改变了形状,原本被蛟龙咬着的横向的剑,瞬间重塑剑形。剑刃竖立,穿透了蛟龙的上颚,它吃痛地倒在地上。
风神悄然落地,取出镇妖塔,将它封印住。
他这才注意到,这秋水河边已然是一片狼藉。
树木花草都被拦腰折断,一片残花败柳之相。
所谓城门失火殃及池鱼,她就是这场大战受害者。
无意卷入了风神与蛟龙的这场大战,先是被蛟龙的大尾巴拦腰拍断,后又被风神一招不知道什么,将枝叶来了个五马分尸。
她本以为自己得天独厚,因着昆仑秋水河的滋养,在八百岁的时候就有了灵识。
身为一棵树,也无甚雄心壮志,只想在两千岁能化作妖身时,游四方赏八荒。
然而就在一千岁的今天,平白生变,现只剩半截母株在狂风疾雨中苟延残喘。
周边仍翻涌,她的意识渐渐模糊,却在朦胧中看见一点星光。
她无意识地追寻,那星光便渐渐扩散,氤氲出整个星海般的幻境。
这是哪里听闻人死后下地狱,妖精鬼怪死后散为烟尘,怎地是如此梦幻的世界呢。
“树妖,你快死了。”虚空中不知何处传来一稚嫩的童声。
“这里是哪请问你是”她礼貌地问话,四周仍是空无一人。
“有缘者,欢迎到临幻境天生,要不要做个交易”
“啥”
“我还你生命,但你要成为神明使。你可愿意”
“仙人,神明使是什么”
“你所知的最高神明是否是九重天的天帝”没有头的她在心里点了点头表示同意。
“那若我告诉你天帝之上仍有更高维度的神明呢”
“怎么可能”
“他们从寰宇诞生之时就存在于世,也渐渐隐没于世,称为天生神明。神明使便是替天生神明们监视他们的作为与品格的渠道。”
监视那岂不是小人作为。她心中暗自腹诽。
“嗯”零似乎听见她心中所想一般,她赶忙问到
“若是已超然世外,为何要与其他有所牵绊既然他们神资绝世,为何不亲临当世。”
“这不是你能知晓的。”童声冰冷回答。
“可我只是只树妖,又怎会与九重天有关系。”
“一切都会安排好,你只要说一句愿意,慢慢都会知晓。”
“愿意愿意愿意”自己死得也太冤枉,怎可辜负大千世界。
那声音一阵静默,又言“很好,契约生效。若违诺,将永世褫夺你作为生灵的权利。”
她心头一滞,这个意思莫不是自己违约,连灵魂都会消失。“好”
“那任务成功可有什么奖励”
“有,但是需要你完成所有的任务。好了,有什么日后再说。”
忽然一片强光中,她赶紧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她失去了意识,只听到那童稚说,“我叫零”。
灵识醒转时,
她发现自己的母株随狂风升空,她飘飘转转迷失了方向,再凝神查看的时候,竟发现万里开阔,覆雪皑皑,竟是一跃上到了昆仑山顶
她四周打量了片刻,发现有一棵“同类”,可是这同类确是从未见过的奇葩,长五寻,大五围,像稻谷一般的大树。
心中出现零冰冷的声音,“目标一,出现。神使你的任务是,了解他的一切。”
“啥叫一切这也太抽象了吧。”
她的心中浮现出一卷册,名录上写着二字“木禾”,姓名下名录长得吓妖,身高体重,性别年龄,性取向等等一应俱全。
她正思考着这到底是什么东西,眼前的树却首先说话了。
“喂,你是谁啊以前未见过你啊。”
她脑子快速运转起来,半带着泄愤似地将因果都推给了打架的风神。
“我是山脚下的一棵树,山下大战,我被风神卷上来的,无意冒犯,请问你是”
她自是知晓昆仑山顶的生灵,多是是神物啊,自然不可太无礼的,还要更加谨慎些。
“哈哈,你可笑死我了,真是好生倒霉。我叫木禾,是这山顶上唯一的一棵树,现在你来了,咱们也可以做个伴了。你几岁大了”
念起梦中曾读的神话读本,原来他竟是山海经中所言的“木禾”,没想到竟然真的存在。
不过这树虽是一副口无遮拦的德性,但似乎是善意的。
她整理心绪,无奈道“我还没有名字,一千岁了。”
“我一千五百岁了,那我当你哥哥好了,你做我妹妹吧。
她有些无语,这个“木禾”实在有些自说自话了吧。
“您说笑了,在下不配做您的妹妹。”
木禾却不以为意:“第一,我不帮非亲非故之人;第二,你必须得承认。没有我,你活不下去的。”
她无可奈何,也必须承认他说的事是事实,若她复生之后再度死去,天生神明可能都不管了。
为了活命,她不情不愿地喊了句“哥哥。”
“叮,家人名录达成。”
零的声音幽幽传出。
她心中一惊,没想到还挺智能的。
“你没有名字如何能成为大妖看你那么绿,你不如就叫小绿”木禾理所当然地建议。
小绿她心中莫名反感,下意识便说了句“不要”。
“那你想叫什么”
她忽然一阵晃神,脑海中回响起不知谁说的一句“树兄,望你永可拒霜。”
“我想想,那就,拒霜吧。”
若说天生我才必有用是真理。
那么她挖根掘底,也只能找出她一样与众不同的长处。
自从有了灵识后,她就时常做梦,还是同一个梦。
那是一个不受宠的公主的故事,她叫做木霜霜,不得善终。
而那个梦,仿佛是连环画一般,每日播出一点,直到那个人死去,便又重新开始。
一次,两次,她已数不清多少次。
她仍不知道为何会梦见这个公主,看着她这么多年的略带的荒唐的公主人生。
且这梦本身极具实感,仿佛就发生在眼前,却又隔着一层薄纱。
她虽寸步未移,却从梦中的世界,得知了许许多多的沧桑世事。
今夜,会不会梦到她呢
旁边的木禾已经沉睡,拒霜却因初来乍到,而有些失眠。
漫天的星辰,比在秋水河边看得更近,仿佛伸手就能摸到。
“不知在九重天上看星星会不会更大”
她心中莫名生起些微期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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