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玉姐姐。”华嘉致从椅子上下来，走向沈双玉，又犹豫着按在沈双玉旁边空椅子上扭着身子。</p>
沈双玉正好把六出安置在腿上，便问道：“怎么了？”</p>
华嘉致扭着身子凑近了些，小小只的手指指着六出，问道：“我能不能跟它玩一玩？”</p>
沈双玉低头看着六出，轻轻抖了下腿，把趴着的六出抖得抬起脑袋来，“这小家伙凶得很，不熟悉的人碰它，它就要咬人。”</p>
她故意伸出手指在六出面前晃了一下，指尖就被六出咬住了。六出咬得轻，沈双玉甚至都没有什么痛感，可是这也足够让华嘉致瞪大了眼睛往后退。</p>
沈双玉以为小家伙这就作罢了，却没想到小家伙却是没有歇了这个心思。</p>
看着宁愿蹲在椅子边看猫儿吃牛乳，也不愿意好好坐在桌上吃饭的华嘉致，甄安郡马气得危险地眯起眼睛，“华嘉致！你跟我说到酒楼来吃饭，就是这么吃的吗！”</p>
华嘉致可怜巴巴地看着甄安郡马，又带着那么点无辜，“爹爹，你看着小猫多可爱！你也过来看，它好厉害，吃牛乳，吃好快。”</p>
“过来吃饭！吃完饭回去了。”甄安郡马再次强调。</p>
华嘉致甩了甩脑袋，不理会。</p>
“……华嘉致！你小舅舅在这儿，你别逼我打你！”甄安郡马冷眼瞪去。</p>
华嘉致吸了吸鼻子，挪了个方向，突然撒开腿跑向沈奇文，“小舅舅救我。”</p>
六出被小孩一惊一乍吓到了，浑身皮毛都竖起来，惊得猫身警惕起来。小心看着华嘉致扑到沈奇文的怀里，胡须上边还沾着些许牛乳。</p>
沈奇文爱怜地将小家伙圈在怀里，“你好好吃饭，连六出都在吃饭，你怎么能不吃呢！”</p>
相比于甄安郡马，华嘉致更听沈奇文的话。沈奇文这么一说，他虽然是嘟着嘴，却还是坐回位置去了。</p>
沈双玉看了禄雪一眼，道：“去伺候小公子用饭吧。”</p>
禄雪应了声。</p>
“姐姐，我吃完饭，能跟它玩吗！”华嘉致小心地抬起手，指着还在盯着他的六出。</p>
沈奇文跟甄安郡马都看向沈双玉。</p>
“好。”沈双玉点头。</p>
兴致勃勃的华嘉致很快吃起了饭，嚼着酒楼独特的回锅肉，含糊不清地问起禄雪：“它吃不吃这个？”</p>
禄雪哭笑不得，“它不吃的。”</p>
甄安郡马问候了沈双玉好一会，二人虽是第一次见面，不过同样客气而不疏远的态度让二人说得颇为舒服。</p>
甄安郡马多少都是个官，不过因为官位不大，平时早朝这些并没有参加。但是没有参加早朝，也知道如今科考秋闱的事情都是沈双玉负责了。</p>
于是就此事多说了一些。</p>
一直说到女子科考的事情，甄安郡马认为今年第一次试，人肯定不多，不如只在京城举办。</p>
沈奇文持了相反态度，“多几个地方试试吧，若是之外京中举行，对离京城远的人岂不是不公。”</p>
甄安郡马笑笑，颔首附和：“说得有理，是我想得不周全。”</p>
此事，沈双玉心里已经有了盘算了，听到这里，也就只是笑笑。</p>
华嘉致吃完了饭，兴致勃勃地下了椅子，冲到沈双玉身边，指着六出扭着身子，意思再明显不过。</p>
沈双玉还是提醒道：“真要跟它玩的话，可是会被它的爪子抓伤的。”</p>
华嘉致吸了吸鼻子，“才不怕呢！”</p>
于是沈双玉就挥挥手，六出从隔壁的椅子上跳到她的腿上，脑袋拱着沈双玉放在腿上的手。沈双玉摸了摸它，才抱着它递给华嘉致。</p>
华嘉致很是自信地接过六出。</p>
……</p>
“疼不疼？”甄安郡马一脸“我就知道”的表情，又有几分幸灾乐祸。</p>
华嘉致看着手上被抓出来的三道爪印，吸了吸鼻子，也许是想哭，眼圈都红了。可是也许因为甄安郡马的话，硬生生扁嘴把眼泪逼回去就。</p>
沈双玉无奈看着一脸“无辜”看着自己的六出，朝华嘉致勾了勾手，“我看看。”</p>
华嘉致扁嘴走了过去，伸出右手给沈双玉看。</p>
小孩儿白皙的手背上边三道伤，都沁出血来了。</p>
“双玉，不必理会他。这是他自己自找的。”甄安郡马道。</p>
华嘉致因为这句话，竟也就怄气忍着不哭不闹。</p>
倒是沈奇文心疼地把人搂在怀里，“不怕不怕，回头小舅舅给你送生肌膏过去，好好抹药，再抹生肌膏，就一点伤疤都没有了。”</p>
华嘉致觉得受了委屈，可又不甘心，将脑袋埋在沈奇文怀里，还盯着六出看。</p>
沈双玉只看着沈奇文耐心的模样，便觉得沈奇文是喜欢孩子的。</p>
可为何在京城许久，都没有有个妾室，更别说是孩子了……</p>
六出舔着爪子，全然不知道自己闯了什么祸。</p>
沈奇文本想去结账，却得知沈双玉早就给过了。</p>
甄安郡马颇为不好意思，“这初次见面，倒是让双玉破费了。”</p>
沈双玉看着华嘉致，“怎么说，我也算是当姐姐的。”</p>
甄安郡马摸了摸闷闷不乐的华嘉致的脑袋，“时候不早了，该回去了。否则你娘该说你了。跟小舅舅和姐姐道别，咱们就回去。”</p>
华嘉致就一板一眼地道了别，即便嘴巴还扁着，还是规矩地行了礼，而后跟着甄安郡马离开。</p>
沈双玉接了沈奇文过来，自然就负责把人送回府里。</p>
父女二人坐上马车，车里昏暗，但走在路上，路上两侧的灯火照进来，明亮得很。</p>
“父亲在京城这么久，怎么没有一个半个妻妾。一人在外，没有个能分忧的女子，似乎也不太方便。”沈双玉看着沈奇文，就想起他抱着华嘉致的模样。</p>
可没想到沈奇文脸色变了变。</p>
脑海中闪过一人的身影。</p>
别说是纳妾了，但凡他有一点这个想法，那人都不会轻易放过他。</p>
宋氏是他在杭州明媒正娶的人，这还没得说。倘若有别的人……那他估计难以在他手下活着了。</p>
沈双玉见他面色不虞，转了转眸子，没再说了。</p>
马车停在沈府门口，沈双玉看着沈奇文走进宅子，有小厮出来接，给沈双玉行了礼，才跟在沈奇文身后进府。</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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