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歙咬着剩下一半的干饼,动作灵活地跳上了扁舟,看着岸上男人已经离开的身形,陈歙拿起了靠在边上的划桨。划桨的桨板已经没入了水面,他熟练地操纵着这一叶扁舟。</p>
方嘉策坐在里头默然无言,坐在里头端详着自己的双手。外边陈歙是个不会说话的,只一心操纵着扁舟,也是没有搭理方嘉策。二人隔着一卷半开的席子,却是悄无声息的。</p>
波光粼粼的湖面映出来的光亮交相辉映,徐徐的风携带着暖阳的味道,在扁舟里的方嘉策眯了眯眼睛,从另一端望出去,依旧是看不到尽头的湖面。</p>
那从湖面上吹来的风暖洋洋的,吹得人昏昏欲睡。方嘉策不会犯困到睡着的地步,尤其是他还想要清醒地离开这里,可就是没受控制的睡过去的。</p>
闭上眼睛睡过去的时候,他还在想,怎么今日这么困?</p>
晓看天色暮看云。花影转头看着窗外一小块的天空,被东边的初曦照得微醺的云朵悠哉悠哉的,好看得紧。她笑着收回目光,又看向了睡在床榻上的男子,心道,这外边的天空再如何好看,也是比不得这个男子的。</p>
他是天人之姿。</p>
自己看上的人,哪里都是不差的。自己也是第一次忤逆家里的意思偷跑出来,说没有后顾之忧也是假的。花影无奈地,看着方嘉策抿了抿嘴,可她也绝对没有出现要返回去的念头。谁叫自己就是看中了他呢,就是为了他而跑出来了,她不仅是心甘情愿,也隐隐期待日后。</p>
她目光可算温柔地看着方嘉策,英气的眉眼因此柔和下来。她坐在床沿,微笑着伸出手,指尖在他的鬓边划过,喃喃说道:“方嘉策……”</p>
他的名字在永卢也就是一个陌生的过路人,可是在这儿却不是。花影第一次跑出来,可她却是丝毫不慌,反而是气定神闲。方才她拿了一根簪子去当掉,买了一点吃食回来的时候,顺便也打听了一番,问清楚了当地的衙门在什么地方。</p>
等方嘉策醒了,她就将人带去当地的州府衙门。</p>
今儿是大年初三。</p>
方嘉策这一觉,从初二午后睡到了初三一早。</p>
方嘉策醒来的时候便是头痛欲裂,他按着自己的脑袋慢慢坐起来,环视四周,模糊的景象中只能辨别出是在一个房间里。</p>
方嘉策还坐在床上缓神,忽然听到声音转过头。就简单花影推开了房门进来了,她的手上拿着一壶水,刚进来就看向自己。方嘉策眉头一皱,不可思议地低头看看自己身上的被褥。并非是在永卢里自己用的被褥,定了定神,确定这房间于自己而言是完全陌生的,不由得又看向花影。</p>
她的身形,他是能够辨认出来的。因此看到她,他才觉得奇怪:“我记得我已经坐船出去了……难道这还是……”永卢吗!</p>
花影听罢一笑,将刚去跟店家要来的温水倒了两杯出来,拿着两杯热水走到床边,一杯递给了方嘉策。</p>
“公子这话说的。您都坐了扁舟离开了,怎么还会在永卢呢!”花影笑笑,倾了手上剩下的那一杯温水,小口地喝着。</p>
方嘉策喉咙的确像是着火了一样火燎火燎的疼,接过了温水,就一大口喝完了,喝过了水才觉得好受一些。他看着花影,看着她在自己的视线中变得清晰:“姑娘是跟着我跑出来的?家里人是否知道?”</p>
花影扁了扁嘴,说道:“我不是都已经说过了吗?公子若是离开的话,我就跟着公子离开。我说这话的时候,祖父父亲母亲可都是在的,他们都是听到了的。”</p>
方嘉策皱了皱眉,反驳道:“你说这话的时候,夫人可是严词拒绝了,怎么能够作数?!”</p>
花影掀了掀嘴唇,带着几分嗔意哼道:“我说都已经说了,我娘同不同意是她的事儿!我的话也说得足够清楚了,是他们先让公子离开在先的,我跟着离开了又如何?”</p>
明明可以不给方嘉策离开的机会的,只要不把出来的路说出去、只要不让陈歙叔把人带出来,方嘉策他就走不了!可是他们都想要让方嘉策赶紧离开,是他们先不把自己的话当回事的。</p>
她说得干脆利落,倒是让方嘉策一时无语。片刻后,方嘉策还是问了:“那你跟着我出来,便是偷偷跑出来的,是没有让家里人知道的?”</p>
花影并不应声,既不摇头也不点头,就只看着方嘉策。</p>
方嘉策看得清楚,无奈地摇头,说道:“姑娘还是回去吧。你要是在这外头出了什么事,我该怎么跟你的家里人交代?”</p>
花影哪里会愿意,她好不容易是跑出来一趟,可不是为了看一眼外面的风景就回去的。她跑出来完全就是为了他。好不容易两人能够继续相处下去,自己为什么要回去呢?</p>
花影脸上的表情微微沉下来,尽是失落,她低声说道:“可是我现在待在这里也不全是为了公子!我长这么大,还没有出来过呢。这个地方的热闹是永卢没有的,热闹得令人咂舌。我才出来两日,连东西也都只是吃了包子,传言里的山珍海味我连看也没看过,我为什么要现在就回去啊?”</p>
心头猛地窜起了一股酥**麻的感觉,方嘉策不由得打了个寒颤。他定神看着花影,看她面露委屈,心头的异样体会又深了几分。</p>
她并非完全为了自己,那自己赶她回去似乎也说不过去。方嘉策嚅了嚅嘴,压下从心头升起的异样,“你偷偷跟着我跑出来,老爷子和你父母他们不知情况,岂不是很担心?”</p>
花影垂下眼睛,低声道:“我留了信条了!祖父这会子肯定已经知道了。”</p>
她就把离开的信放在了祖父的桌上,偷偷跑出来的是昨日,祖父没有在家,自然就不知道了。而最迟是昨儿夜里,祖父就寝的时候就肯定能收到了。</p>
方嘉策张嘴就要反驳。</p>
可又听到花影的声音响起。</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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