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双玉也没有想要瞒着沈迎曼，沈迎曼在意家族的名声和家族的利益，让她知道自己是费了多大的功夫才将老爷子救出来的，对自己而言是利大于弊。</p>
在沈家，如今就只有沈迎曼是关心老爷子的亲孙女。</p>
但是要跟她解释有点费劲，沈双玉便道：“你待会就知道了。”</p>
“你可别乱来！可别给祖父捣乱！”沈迎曼急了，责怪地看着她。</p>
“……”沈双玉抿嘴，她看着就那么不靠谱吗。她深深看了沈迎曼一眼，转过头，盯着垂着地车帘，隔着车帘喊了雪清的名字。</p>
沈迎曼接着就听到外面的人应了一声，可是接着就没下文了。</p>
就在沈迎曼想要再开口责怪的时候，却听到外面响起了男人的声音。</p>
“是沈小姐吗？”男子的声音有些低沉，令人着迷的磁性。</p>
禄雪离开去办事了，雪清也才刚走开，马车外边就只有车夫和沈迎曼的一个丫鬟。</p>
那丫鬟看着男子是从州府里出来的，猜得这人身份不低，便有些畏惧。看得男子靠近也没出声制止，当听到这话的时候，她才壮着胆子应答：“正是，不知公子有何事？”</p>
陈景焕记得方才看到了上次沈钰小姐身边的丫鬟，可怎么没在了。再看这个丫鬟有些眼生，猜测着里头是不是沈钰小姐，犹豫了一瞬，他还是道：“王爷开恩，说准许沈小姐进入堂中旁听。”</p>
“什么？”沈迎曼惊喜，低低喃了一句，不可置信地看向沈双玉，担心是不是袭击听错了。</p>
听出了这个声音是陈景焕的声音。沈双玉眯起眼睛，她知道进了堂中能够便利些，必要时候还能给老爷子说话。可是，方嘉策在里头。现在可不是两人能相认的时候，就怕方嘉策突然蹦出来什么让自己没法抵抗的话。</p>
“多谢王爷美意，只是不必了，我们进去也帮不上什么忙。”沈双玉扬声说道。</p>
沈迎曼扯了她一把，皱眉咂嘴：“做什么不要啊！我们进去说不定能够帮上什么呢！王爷开恩，难道你还想在这外边干着急吗！”</p>
沈双玉将拇指的指甲陷进食指，她压低声音道：“进去了能帮上什么忙？该安排的我都已经安排好了，坐在这里就是了！”</p>
沈迎曼瞪了她一眼，“你安排？要是你做的能靠谱，怎么祖父会在牢中待那么多天？”</p>
沈双玉一噎。</p>
陈景焕听到沈双玉拒绝，还继续说：“王爷也是看在沈大人的份上，沈小姐真的不进去吗？”</p>
沈迎曼当即喊道：“我们进去！”</p>
陈景焕心满意足地笑了。他听出来里头有两个人的声音了，但是没事，能够让沈钰小姐进去就好了。</p>
沈双玉沉了沉脸，看着沈迎曼目光含着责怪。怎么就不能在外边等着吗？</p>
沈迎曼则是端出了姐姐的身份，“都说是王爷看在祖父的面上给的恩典了，你怎地不想想，万一是祖父想见我们呢？”</p>
沈双玉被她拉了手，就要出马车。</p>
“那就请吧，小人来给沈小姐引路。”陈景焕笑得得体，脸上的笑容多一分过，少一分则欠。</p>
沈双玉掩耳盗铃地系上了面纱，被沈迎曼拉着下了马车。</p>
沈双玉今日带出来的面纱是粉色的蝉翼纱，戴在面上只能隐约看到面纱下的面容。看不到全貌，若不是熟悉她的人，并不能轻易认出来。</p>
可是沈钰的面容太出众了，但凡见过她的人很多都能记住她。陈景焕再见到沈双玉的身影，虽然并没有完全露出的面容，但他还是清楚地知道这就是沈钰，他恍惚了一下。</p>
沈迎曼拉了沈双玉下来，朝着马车前的男子行了礼，又道了谢。</p>
陈景焕连忙收回自己打量沈双玉的目光，忍住要跟她问好的动作言语，垂着眼眸直道不必，客客气气引了人往边上走。一行人很快就从偏门进了州府，一路上有见到几个衙役，但那些人就好像没看到似的。</p>
陈景焕引了人走向前往公堂的方向，但是还没走到公堂，陈景焕就停下来了，指着右手边的房间。这个房间，隔着一堵墙就是公堂了。</p>
昨日刚下了一场雨，今日的天还有些阴沉。很快，午时到了。</p>
老爷子被人从牢里带出来了，公堂正位上已经坐着莫通判，旁听的位置上已经坐了三个人，而在旁边还有两张临时加上的椅子。</p>
这一次的审讯比上次正式许多，因为不少证人都出现了，还有一圈又一圈的围在州府外边的百姓。</p>
方嘉策就坐在前天坐着的位置，还是一身月白色的衣裳，但是今日分明是仔细打扮过的，看着要比前天更加精神和贵气。手上还拿着一把折扇，有一搭没一搭地打在另外一只手的手心上，像是在等着什么。</p>
好一会，陈景焕才走上了公堂，走到明王身后，俯在明王耳边，低低说了一句什么。</p>
当今，就见到明王脸上浮现几分惊喜。</p>
莫通判坐在正位上其实倍感压力，就怕今日王爷在旁边时不时地提出奇怪的要求，会令自己没法招架。可是宁知州这个狐狸，硬是以要避嫌的理由不断推诿，自己没办法，只能硬着头皮上了。</p>
但是幸好王爷这次并没有像上次一样给自己提出奇奇怪怪的要求来。</p>
一开始，审讯还算正常。</p>
直到，作为证人出现在州府公堂上的师爷，口吐飞沫地说命案的凶手是假的时，老爷子差点暴走。他顾不上这是在公堂上，抬起手，露出被铐住的手腕来，指着在跪在他身后的师爷，踉跄着要扑过去打他：“你怎么能说出这种话来！当时审讯你不是在场？一言一行都叫你记录在册了，你对命案可不比谁迷糊，你这会反过来说这种话？”</p>
师爷大叫着要躲避，夸张地大叫着老爷子要他性命。</p>
堂上突然就乱起来了。有人连忙跑过来，把两人分开。</p>
方嘉策看着老爷子打人，没动，但是看到衙役把老爷子抓住要拖开的时候，他就出声了：“做什么做什么！分开他们就行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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