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得黄娘子投诚的话，沈双玉满意地勾唇一笑，“我这玉瑾院缺些人手，黄娘子明日将两个女儿带来见我吧。若是可以的话，日后就留在玉瑾院当差把。”</p>
自从先前卫晴的事情，玉瑾院里人人自危。沈双玉给了禄雪权利，禄雪便剔除了两个以前有异心的人，和一个一向仗着府里有关系而懒惰的人。如今，玉瑾院的人手并不多。</p>
沈双玉也没想能跟京中时一样的奴仆伺候，可还是要够用。</p>
对于黄娘子来说，这可算是恩典了。普通人家的女子要是到了岁数，门当户对的就算农户猎户，亦或者是当了谁家老爷的妾室。可若是能到大户人家的闺阁小姐身边当差，见识到的肯定要更多，婚配也就有了更多选择了。</p>
因此，黄娘子脸上的喜悦丝毫没有掩饰，“奴婢替两个姑娘谢过五小姐。”</p>
沈双玉笑笑，用利益换利益才好。</p>
白川离开前，沈双玉将她写好的一幅字交给他。</p>
翌日，福婶就带了两个年岁相近的姑娘来了。</p>
姐妹两人只相差了一岁，长相也很是相似，长得都很秀气。只是大的那个看着更活泼些，名为田秀。小的那个叫做田慧，是个一棒子打不出两句话的性子。</p>
沈双玉将两个人都留下了。最危险的地方也是最安全的地方，大伯母楚氏的手现今要伸进玉瑾院并不容易。将两个姑娘留下，也是安黄娘子的心，叫她没有后顾之忧。</p>
于是两个姑娘就都留在玉瑾院了，姐妹两人住同一个屋子，是为院子里的二等丫鬟。</p>
桐怀村又出了命案。一家八口人，七个人的尸体被送到县衙去，还有一人不知所踪。</p>
这件事情一出，整个遥城皆惊，没半天就闹腾起来了，茶楼酒楼议论的都是这件事情。县老爷先前抓到了凶手，可为何还有人死了？有两种解释，一是县丞大人抓到的人并不是真正的凶手，二是凶手其实有多人。</p>
众说纷纭。但这两种说法是最多的。于是说到后边，议论的除了桐怀村的命案，还有县城大人沈老爷子，他是不是为了功绩而胡乱抓了个人，就当他是犯人。</p>
事情发酵了两日，县丞沈老太爷、杭州通判莫大人都在追查这个案子，甚至是明王殿下也过问了此事。桐怀村的命案没有丝毫进展。一家八口中失踪的那一个人没有找到，更没有找到半点有关凶手的信息。</p>
于是乎，流言便更加凶猛了。</p>
茶楼里的说书先生说完了书，直接就坐在那台子上，跟楼上楼下的客人闲聊起来。</p>
“也不知县老爷上回的那个凶手是打哪儿来的，那个凶手都已经死了，为何还会有命案发生。”楼上的人就靠在栏杆上，跟楼下台子的说书先生聊起来。</p>
说书先生就“诶”了一声，手中的折扇被他一扫而合，他将收起来的折扇拍在左手的手心，“这位客官，你如此说的话也不对！县丞大人那回可是将凶手从桐怀村一路带到县衙里头的。要是他知道抓错了人，怎么会让我们这么多人瞧见？你们说是不是？”</p>
说着，他还寻求意见似的四下看看，不意外地听到不少附和声。</p>
实在是沉静了半个月的命案再度出现，将所有人的心都攥紧了。现在还只是桐怀村的人，可下一次还会是桐怀村吗？再说了，按照这样的死法，桐怀村的人迟早有一日会死光的啊。</p>
“不是吧！”也有人为一向好名声的沈老爷子说话：“县丞大人若是没有抓到凶手，又为何会叫原先守在桐怀村的那些衙役撤走？”</p>
他的话刚说完，旁边就有人迫不及待地反驳他了：“你这人好生奇怪！县衙的那些衙役难道不是人吗？遇到杀人如麻的杀人凶手，他们难道不会害怕？上回，不就有一个衙役死了吗！凶手连衙役都杀，他们当然怕了！”</p>
又有人接口说道：“估计是没人敢去巡逻了。县丞大人也没法子了，就随便抓了一个人，将他当作凶手处死了。”</p>
“县丞大人是给了你家什么好处了？他都将我们百姓的性命当成草芥了，你居然还在替他说话。”有人指着为沈老爷子说话的人，阴阳怪气地说道。</p>
整个茶楼，几乎都在说县丞随便抓了个人就当是凶手，为了功绩不择手段。但凡是为老爷子说话的人，无一例外都会被说得很惨。</p>
“县丞拿着朝廷俸禄却没做点什么为了百姓的实事，出了命案，为了敷衍我们，还滥杀无辜！可怜了那个被抓去公堂的人了，要是个身家清白的人的话，可就造孽了……”</p>
“所以，到底是有没有抓到凶手？”</p>
“各位，我听闻……”说书先生将扇子往头顶一举，满堂肃静了，他才接着道：“我听闻，凶手从头到尾没有说出一言半语，两次上公堂却没有为自己说上半点辩解的话，不知是不是……”</p>
立即就有人回答他了——“是！”</p>
这可不是什么秘密。当时，开公堂的时候很多百姓都去看了，从头到尾就没有听到凶手说半个字，一直到后来，凶手撞柱自杀，都没听到他的声音。</p>
说书先生恍然地点点头，“唰”地一声将折扇打开，“可是，哪个犯人上了公堂会一个字不说呢？就算是杀人凶手知道辩无可辩了，也会说是否认罪之类的。小人斗胆猜测一下，会不会是被抓去公堂的人根本就说不了话！”</p>
楼上楼下一片寂静，都在消化说书先生这话的意思。</p>
楼下有人问道：“什么叫做说不了话？”</p>
说书先生故作神秘笑了笑，将所有人的好奇心惹到最高时，他才不疾不徐地说：“若是有人要他说不了话，法子多得是。灌药、割舌、吞热炭，这些可都能叫人开不了口！”</p>
有人觉得天方夜谭，嚷道：“不是说，他是从桐怀村被直接带去衙门的吗！怎么可能会受这种罪？”</p>
说书先生丝毫不恼，只是反问道：“不正是因为他是从桐怀村被直接带到衙门，才有可能会受这种非人对待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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